第299章 太后身边全是毛茸茸23(1/1)
“以后你就知晓了。”泠妩顺手将买来的那支坠着铃铛的银簪,插入她的发髻上。
再一收手便仰头去看天边巨蟒。
雨幕之下,巨蟒巨大的身形也变得无比渺小。
一道雷从天而下劈到巨蟒身上!
“轰隆隆——”
不过一道,便将巨蟒想要飞天的身形从天劈回地上,紧接着便是第二道、第三道……
琳琅沉浸在泠妩给她簪发簪的喜悦中;月辉心中担忧岁穗,因此每一道雷声落下都让她神魂跟着颤抖着。
“再劈下去,就吃不到烤蛇肉了。”绫罗眼巴巴地看着,还不时拍拍胸膛,感叹道:“以后咱仨一定不能干坏事!”
整整八十一道,天雷才缓缓退去,聚成一团的乌云也渐渐朝着其他地方飘去。
“也不知道死透了没有,想吃烤蛇肉。”绫罗小声嘀咕着。
“那便去看看。”泠妩一锤定音。
再度赶到时,方圆五十里寸草不生,只有一道被雷劈出约有十五丈大小的深坑在雷劫正中。
宅子和雍王一样彻底消失,巨蟒也成了一摊灰烬,只能从灰烬大致看出是它的身形。
“真化成灰了!不过它化成灰也不敢来找娘娘,否则奴婢把它的灰都给扬咯!”绫罗凑到泠妩眼前,低下头,求表扬。
得到泠妩一记摸摸头的绫罗捧着热乎乎的小脸,开始找起了岁穗。
寻着气息,在百米远处找到了她的踪迹,陪在她身边的却只有一件雪色衣袍,不见兔子踪迹。
“这……”月辉不知该如何是好。
“兔子为救岁穗死了?”绫罗猜测着,“那岁穗还活着吗?”
她说着便蹲下身去。
泠妩也跟着望去,便见少女在绫罗的一团红色光辉下,迷茫地睁开双眼。
她警惕地扫视众人,这才缓缓回过神来,眸中带着不知今夕何夕的迷茫。
却又不知为何,独独她看向泠妩的眼神无比复杂。
羞愧、内疚、懊悔、自责甚至还有一丝如兔子般的虔诚等复杂的情绪。
随即下一刻,她便低头不敢与泠妩对视,口中只喃喃着:“错了……”
“什么错了?”绫罗问。
岁穗低着头自语:“错了,都错了。”
绫罗见她答不出个所以然,索性放弃,问起兔子下落,“那兔子呢?”
岁穗仍旧低着头,一言不发,她的手下便是那件雪色长袍。
在那声“兔子”中,她将手下的雪色衣袍攥紧,蓦地流下泪来而后便昏死在地。
绫罗立刻起身后退,“娘娘,奴婢没有推她!”
泠妩盯着岁穗看了片刻,似是摸索出了些许头绪。
而月辉则头疼地对绫罗解释:“没人说你推她……你、罢了,你带上她,我们可以随娘娘回宫了。”
城门处
天边乌云渐渐散去,倾盆大雨也有了转圜的余地,开始慢慢变小。
可整整八十一道雷声怎么也预示着今日的异常,城中已有百姓哭丧着脸。
古往今来凡天降异象都昭示着有大事发生,这大事若是坏事……
“今日宫中有人谋反你们都听说了吗?”
“听说了,我还听说那雨一下,把宫里的血水都冲了出来!宫门外满地鲜红,说看了回家的都做了七日噩梦!”
“当真?难道是因此才惹怒了上苍?”
“不清楚,我也是听旁人说的,但现如今看来也是大差不差了……”
“再如何也是血脉至亲,那位又何必赶尽杀绝!如今倒好,上苍震怒,苦的却是我们百姓呐!”
城门处的时盛听闻此谣言时,从喉间发出一声嗤笑来。
“这般看来的确是朕心狠,既然如此等朕恭候完母后,朕便不再对其斩杀。”
时盛意味不明,“如何也得先给他们松松身子骨,再提其他的。”
张成附和。
正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时盛没有迟疑便亲自相迎,从马车上将泠妩接下。
他上下打量泠妩是否完好后,目光在泠妩系了几方锦帕的脖颈处停歇。
他想问出口,可随着泠妩轻轻摇头,他这才闭嘴,移开视线。
二人一道进入城门处时,泠妩握着帕子的手松了松,身后一群人见此指尖也跟着微微一动。
下一瞬,天边瞬间霞光满天,紫气东来,天际线上更是赫然浮现此刻的景象!
城池,负手而立的帝王,稍后一步的太后。
“这这……”有人声音都艰涩了起来,显然被这一幕震惊到无法言说的地步。
倒是张成反应迅速:“此乃上天庇佑我时朝啊!”
话落,他高举双手虔诚地以面叩首,声音洪亮:“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刚刚忐忑不安的心,也在这一奇景中化为了激动。
皆不顾地面潮湿,跟着叩首:“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饶是时盛面上也染着几分喜色,可他身居高位,又在先帝培养之下几年来早已能做到快速收拢自己情绪。
由此,才迎着一声接一声地“万岁”中,镇定自若地同泠妩回到宫中。
他有许多问题想问泠妩,可最终看着她疲惫的眉眼和被遮挡住的脖颈时,还是选择了放弃。
泠妩却是主动询问:“你不想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吗?”
时盛点头,又摇头,“现下还是以您身体为重。”
他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可哪怕身处百来里外,他都能感受到天地的愤怒,更不用说在雷暴附近的她了。
“那便等陛下处理好宫变一事,再叙此旧也不迟。”泠妩说着便要踏入重华宫。
时盛目送她的背影,突兀问道:“您后悔了吗?”
泠妩回眸不解:“后悔什么?”
时盛在她的眸中看到了平静,看到了慈爱,看到了温柔,独独没有他以为的后悔。
后悔什么?
自然是后悔当年选中了他,可如今的他却在二者间将她抛弃。
泠妩将帕子解开,带着笑,“的确是后悔了。”
时盛垂眸,心中似有一块巨石压下。
泠妩这才继续说:“后悔离宫时,本宫没有再多带些侍卫,现下也不知这疤痕何时才能消下。”
她知晓时盛问的不是这个,但是一旦她说后悔选中他,结果只有二人生嫌隙。
不如曲解其意,既能化解冰冻的关系,也能不让这伤白受。
重华宫的落雪在暴雨下凝结成的冰晶,她站在那青色屋檐下,身着一袭绿裙大氅盈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