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期末考(1/1)
曹楠楠主动找我坦白了她谈恋爱的事,也许是因为程浩和傅辰逸提前给我做了心理准备,也许是这已经成既定的事实,听到她亲口和我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我突然就释怀了。我好朋友有人欣赏、喜欢,我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本以为放学四人组即将迎来新的成员,看曹楠楠一副为难的样子,罢了罢了。渐渐程浩也直接回宿舍,还以为就这么散了,沮丧的慢吞吞走出教室门口就看到傅晨逸,甚是惊喜。
有时候走得晚点,会在校园的路上碰到曹楠楠和肖毅,匆匆的打了招呼就快速离开。第一次见到肖毅的时候,有一种想掐死他的冲动。肖毅个子挺高的,头发剪得干净利落,皮肤挺好的,五官没有怎么好意思仔细看看,有个大概的轮廓印象,总之还不错吧。
其实我有怀疑程浩是不是对曹楠楠有那么一点好感,毕竟曹楠楠在的时候,他给人的感觉都异常活跃,像个人来疯。还有,为什么他也不和我们同行了。
傅辰逸摇摇头说,“怎么可能,快期末考试了,他不得好好复习。真当全世界男生都要喜欢你闺蜜,你这脑子一天瞎想!”
“那也不至于,但就是觉得程浩不对劲儿”。我这观察力还是有的。
傅晨逸摇摇头,一脸无奈的样子:“跟你说不通。”
时间过的很快,已经到了期末考试复习的最后阶段。这个班的成绩不怎么样,有时候很闹腾,无论是在纪律上还是什么方面,几乎每周都是倒数第一或第二。没什么经验的班主任费了不少的精力,后来也有点失望了吧。到后期阶段就单独照顾名次排前的同学,修改作业的时候发现这些同学还有不懂的,做错的题就会单独讲一下。甚至还会找同学到她的办公室单独辅导。
可能是最近努力的样子被她关注到了吧,她总会在课后找我聊聊学习的情况,本来她只是教化学的,还会帮我分析其他理科科目的问题。
我发现也有很大一部分同学想要逃离这种听天由命的状态,老师在复习的时候讲话的同学几乎没有了,还有的同学会跟着老师的思路回答解题的步骤。不过还是有那么几个很知足,比如李思文。
有一天我们一同去上厕所,在回来的走廊上她问我:“怎么感觉现在班上的同学都很拼啊,读哪个班不都是一样的吗?”
“嗯,不一样吧,可能好班的氛围要好一点吧。”说实话我听到她这样问的时候有点懵,我不知道大家为什么这么想考到好班,但我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
“现在班上好压抑,真不知道弄得这么累干嘛。”她依旧兴致勃勃的和我抱怨。
我一直以为自己演饰的功底很差,不过此时的我感觉自己就是专业的演员,呵呵一笑,总算找到为什么我们不能成为朋友的原因,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懒得去解释,没有意义。
当时的我们很大一部分时间都不知道努力的意义,但有一点可以坚信努力就一定是对的,暂且不管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
上学的时候就想要考到好的成绩,以为只有自己足够优秀才能配得上梦想,于是鄙视成绩不好还不努力的学生。后来才懂得有的人生来就处于我们奋斗的目的地,上学于他们来讲就是走过程而已,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不讲绝对的公平,如果想要改变,没有伞的孩子除了奋力的奔跑,还要在对的时间找到对的方向。
程浩距离期末老师的临近,话变得越来越少,有时候遇到不懂的问题看到他那专心的样子都不好意思打扰他。在看看傅辰逸,和程浩形成鲜明的对比,虽不至于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每次看到他放学回家什么复习资料都没有,还是挺嫉妒这类人才的。
由于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我把整理出来的化学方程式还有物理公式写在一张小小的纸上,在回家的路上边走边想,想不起来的时候就看看自己做的笔记。这个举动还是被傅辰逸看到了,当然免不了被嘲笑。笑就笑吧,只要能达到目的死读书怎么了,况且他也是没有恶意的。
傅辰逸也会“毫无保留”地和我分享他的读书技巧,无非就是上课好好听讲,课后做几道类似的题型,掌握了技巧举一反三就可以了。道理是这样讲的没有错,但对于有的人来说这不是一项简单的技巧,而是一种特异功能。
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两天的时间,刚好是星期六和星期天。听曹楠楠说他们几个好班都要留下来,回不了家,强行自愿在学校复习。到了我们班真的就是自愿留在学校了,班主任征求同学的意见,最后统计留在学校的只有十来个,她表示很无奈也不好说什么,放学之前再三的叮嘱我们在最后的两天一定要好好的复习,仿佛在这最后两天一定能改变糟糕的结果。
也不知道今天吹得是哪阵风,放学之前,班长突然跑过来问我:“有没有信心考进理科的好班。”
平时班长和我都没有说过几句话,我还有点受宠若惊,但还是特认真的回答:“在我的印象中考完是春节假期的话,成绩都不太能见得人,偏偏暑假前考试的成绩还异常的好。”
听我说完,班长笑笑:“那像你这样的情况,在高考的时候不是占了大便宜吗?”
“呵呵,那倒是哈。”我也不反驳。
班长走后程浩就立马转了过来,表情深沉地看着我说:“那家伙是不是缺心眼?”
“应该是吧,感觉她说话酸溜溜的。”我也不是真的听不出好赖话,有时候人嘛,就得装着点,为了活得轻松。
程浩背好书包,他把桌洞里各科的书都掏出来垒得高高的,站起身靠在桌子边,“你有没有发现,最近班主任多关照你,估计惹得某些人红了眼。”
“这都能红眼,是挺缺心眼的,有本事去找班主任也多关照关照她啊,阴阳怪气的,我又不是好欺负!”我感到有一点委屈。
“你跟我在这儿横起来了,当着她面你怎么不说!”
“还是算了吧,同班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虽然对这个班没有什么感情而言,但我也从来不想在这个还算陌生的集体给自己宿敌。
程浩点点头:“是是是,你多大度啊,赶紧的,等你半天了。”
“你自己走呗,等我干嘛?”我还在不紧不慢的纠结带哪本练习册回家,今晚走校生不用待在学校上晚自习。
他立马笑脸相迎:“我这不是想让你帮帮忙嘛,周一前不是要腾教室出来嘛,这么多我一个人挺费劲的。”
看着他桌上那摞书,我说这家伙书包都没有装满怎么还留了这个多,感情想让我给他分担啊。
我震惊得站了起来:“程浩你有毛病吧,不是还有两天吗,你全搬回寝室你不复习了?”
“哎呀,你就帮帮我嘛,这些都用不上了,我复习的都在书包里。”说完还扯过书包给我看。
“大哥,你就不能一天往寝室搬点?”我说什么都不同意,也不纠结带哪本练习册了,拉上书包链逃也似的跑出教室。
之所以班长会对我有敌意,是因为平时和班主任接触最多的其实是她。然而到了期末,班主任的特别照顾无疑不是在肯定,我是班上能考进理科好班为数不多的学生之一,她只是有些嫉妒而已。
人与人之间存在嫉妒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如果能给自己带来的是向前的动力,并朝着一个确定的方向努力,那这种心理将会发掘出自己想象不到的潜力。但假如因为嫉妒,而把原因归咎在别人的身上,那么咸鱼翻身的机会将越来越远,甚至使人变得丑陋。
原本统计的有十来个同学,自愿放弃周六、周日休息留校自习,实际留校只有9个人,在这9个人当中最让我意外的是李思文,居然和我们一起坚持了下来。
这个时候该复习的也都复习了,差不多已成定局,考场上立刻见分晓,抱抱佛脚的两天时间怎么比得了别人的悬梁刺股?
大家都疲于看书刷题,刘丽、班长还有三位同学围坐在一起聊天,李思文、赵巍、程浩和我开始都安静地趴在桌上,翻来覆去看着做过的试卷。后来李思文提议来玩纸牌游戏,神经紧绷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放松放松。纸牌游戏很规则很简单,李思文简单讲了一下,我们就开始了。
于是教室的景象就是两群人,一群纯聊天,一群玩游戏。比起看书做作业来说,做这些事情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得多,以至于都没有及时的看到门外的玻璃窗上多了一张班主任漂亮的脸。
班主任推门的瞬间我们大家都慌了,一愣一愣的望着班主任,完全忘了桌上还摆着打出去的纸牌。李思文的心理素质好一点,立马就把桌上的东西收了起来,不过我们早就成为了班主任的重点观察对象。班主任径直走到我们的跟前,没收了用草稿纸写的纸牌,然后转身走上讲台。
随手拿了一本书在讲桌上拍两下,看着被底下打堆坐的同学:“还不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需要我重新安排还是怎么着?”
大家立马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埋起头继续复习。
过了片刻,班主任语气平和:“都好好复习,给自己读书,不是给老师、家长读的。”
我以为班主任会大发雷霆的臭骂我们一顿,没想到只是简单的批评了两句。大概由于她和我们的年龄相差不大,深知这个年龄段的惰性,看看其实能在这种学习氛围下留校的还是算不错了的。想到这里,我突然就没有那么重的负罪感,稍稍抬起一点头来,看到程浩的耳朵竟然红了,看来吓得不轻。
周末的晚自习回家休息的同学也都返校了,现在才开始复习的,真的就是抱佛祖的大腿根。班主任在教室到处走走停停,她应该是希望有同学在最后的关头能全力以赴。正想着,意识到班主任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我连忙埋下头,装作认真解题的样子。然后毫无意外的就看到她的脚步停在了我的座位旁,心想着该不会是今天玩纸牌的事情还没有翻篇。
过了一会,她蹲了下来,我们的距离拉近,头顶传来她尽可能压低了的声音:“黎昕,你觉得最后两天在学校复习有效果吗?”
我抬起头有点心虚的说:“有用的,比起在家里要好得多。”
“唉,早知道就硬性规定期中考试班上前20名的同学都留在学校。”她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有点惋惜的说,“没事儿了,你继续做题。”
她的皮肤很好,今天穿的是一件红色的短款羽绒服,衬得皮肤很白。可能是冬天到了,教室的窗子和门都死死的关着,有点闷,加上她有点着急,双颊红红的,整个脸蛋显得白里透红。眉头从晚自习开始就一直这么皱着,偶尔叹气的样子带着稚嫩的可爱,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孩。记得刚开学的时候她头发挺长,现把头发剪短了,修饰了脸型,加上会打扮了些,倒显得更年轻时尚。
“这下你又要惹人不高兴了!”程浩听到了班主任跟我说的话,把背靠着我的桌子,并没有转过头来。
“要你管!”我轻声嘀咕一声,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只见又继续维持之前做习题的动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放学回去的路上,傅辰逸问我复习得怎么样了,我倒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还行吧,尽人事听天命!人总有短板不是?”
“我说你属猪的吧,就不会在复习的时候挑不会的练习?”你是听不懂我在谦虚还是怎么的。
“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的兄弟吧,他最近几天感觉都要学傻了。”想起了程浩最近复习的时的表情。
我看过他做的练习题,模拟试题也偷偷的看了一下分数,考得明明不错,找他说话总是爱理不理的。
听完我说他居然笑了:“他就是那副德行,每到期末考试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我以前也挺担心他的。初二下期那次考试,我还提前去给他在药店带了一盒葡萄糖,怕他昏过去。”
我震惊的看着他,这个程浩也太弱了吧,一到考试的时候像个小姑娘似的。
“拿给他还不要,我正准备给他灌进去,这家伙终于招了实情。你猜猜看是什么原因?”
“什么实情,别故弄玄虚的,我怎么猜。”我有点着急了,要说就一口气说了,有什么好猜的。
傅辰逸看我有点着急,好像目的达到了似的:“你别着急嘛,我不就是看你也没有比程浩的情况好点,让你转移一下注意力。”
我停下脚步,“怎么还是废话。”
他推着我继续走,我打掉他的手:“这小子跟我说,考试总结出来的经验,他有点焦虑的时候考试的成绩就格外的好,所以不管自己复习得有多好,都会装作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他说是考试的态度决定考试的成绩。”
“他有病吧。”什么逻辑啊,不过演技倒还像一个专业的,瞧瞧,把考试的卷子都给骗到的。
我是真的挺担心考试的,总觉得还有很多的重点自己没有掌握。快到分叉路口的时候,傅辰逸告诉我,他相信程浩和我都会考到理科的好班,所以今晚就应该好好的休息,这个时候复习反而会让自己在第二天考试的时候不是犯困就是过度紧张,适得其反。
不知道为什么,我相信他这个大神的话。回到家安安心心的休息,什么考试、排名明儿见。
一大早就在睡梦中听到锅碗瓢盆的声音,突然一激灵,该不是晚了吧。立马翻身起床边穿衣服边跑到书桌边看闹钟是不是坏了。
门从外面推开,我爸探着脑袋,手上还拿着汤匙。“你还可以睡半个小时,晚点我叫你,今天老爸帮你做早餐。”
“哎,好。”我还愣在原地。
我爸没说什么就退了出去,继续做早饭。受这么一惊吓还睡什么啊,完全清醒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对啊,我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在后来三年的高中生活中,每到期末考试的时候,我爸和我妈都会反常的起来给我做早餐。平时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要么早起要么不吃,要么蹭点程浩的咸鸭蛋。傅辰逸知道我没吃早饭,老是敲诈程浩咸鸭蛋的事情之后问我为什么不能自己买,笑话,东西还是别人的好吃。再说了,我跑腿能不收点消耗脂肪的费用吗?
从初中开始我们就懂得了一个道理,考试在来临的前两周,作为一个合格的中学生来说,我们都是很辛苦的。每天都是在看似不要命的努力着,试图用最短的时间努力,来改变曾经那么长时间颓废造成的恶果。于是到真正面对考试的时候倒显得坦然了许多,这就是所谓的自我催眠。所以就有了在考试期间的大考大好玩儿,小考小好玩玩,不考就不好玩的说法。这是初中宿管阿姨在逮到我们晚上聊天时说的原话,那是她从业这么多年的经验总结,也是我们一届又一届学生的常态。
考试这两天时间过得相当的快,然后就是期待很久的寒假生活。要么说我们班主任年轻呢,就连发放考试成绩通知书的方式都很新潮,通过邮寄的方式寄到家里,到学校现场进行审判的日子就算是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