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苕之华：微服出巡（1/1）

【凌城契丹边界】

凌城地靠唐北部，与契丹交界，本是一个非常荒僻的小城，作为唐北部抵御契丹的重要城池，城墙修得即高又厚。城外常年屯兵十几万被称为朔北军，由京都的北城防大营协领，驻扎的三军统帅乃是柏舟的大兄柏旭。

柏舟看着跳脱不靠谱，柏旭却沉稳内敛，关键武力值还非常高，江湖有个四洲高手榜，莫匪天师排第一，柏旭排在第四，君淇奥居然比柏旭还低了一名，列在第五。

靠着城门有个仰云楼，京都仰云楼的分号。店主是个很有风韵的女子叫虞娘，三十不到战乱中死了相公带着一个顽劣不堪的毛头小娃度日，边城比不得京都繁华显着粗糙，这虞娘早年在江南，对家乡记忆深刻，于是将这仰云楼分号布置得颇有江南的雅致。虞娘最厉害的是会好几种外邦语言能为各地客商翻译。加上地理位置优越，生意那是非常得好，契丹，吐蕃，回纥的客商都愿意在这里打尖住店。

今日这仰云楼一大早就人头攒动热闹得很，店内小二忙得脚都翘了起来。虞娘如花蝴蝶般在店堂里楼上楼下穿梭个不停，账房先生都被拖出来接待客人了。

抹着汗的虞娘抽空靠在二楼栏杆上喘口气，账房先生跑过来哀怨地说：“虞娘，今日这是怎么了？这客人是平日的数倍，店小二都不够用，我刚去了一下后厨，几个厨子都忙飞了起来，小老儿这腿脚差可是跟不上你们喽！”

一位客人上楼来插话说：“老板娘还不知道？近日这摄政王与契丹公主的和亲使团就快到凌城了。天南地北的都赶了来，摄政王君淇奥自然不必说，追随他的女娘，官宦还有部队的将军来来去去的就一大群人。那契丹的公主听闻也是四洲鼎鼎有名的美女，四洲百姓想着南唐的摄政王与之和亲可不都想来看一眼？”

虞娘惊讶地问：“这和亲使团不是应该去到京都再举办庆典仪式吗？”

“听凌城州府里的人说是摄政王要求定在凌城举办大典，这许多宾客都会涌来，想必会热闹上大半个月。”

一个店小二跑过来：“老板，厨房说粮油不够，菜食也快见底，让你快点去采办！还有住店的客人太多，此刻在楼下都排起了队，登记的人问楼上天字一号还空着可不可以预订？”

虞娘提着一块手帕给自己扇风，这刚出寒冬，靠近契丹的凌城还颇为寒冷，没想到在店里跑上跑下居然奔出一身汗来。还没来得及回答伙计的话，楼下走上来四五个人，为首的一壮实男子说：“老板娘，那天字一号我们一旬前就预订好了！”

虞娘定睛一看，是几个富商打扮的旅客，看着都是生面孔，后面身材伟岸的男子面孔围着汗巾裹在一身黑里甚是有气势。

“哎呦，原来是贵客，叫我虞娘好了，石头快带贵客上楼！我这就下楼让厨房给你们备点酒菜。对了刚才说话的小哥麻烦先去账房付一下帐。看各位哥哥的装束定是京城来的商客，不知做的是何行当，这里地处四洲交汇，南来北往的外邦商客特别多，如果需要译话可以找我，我会好几种外邦语言，当然这要另外算账的。”

“虞娘，我们是江南来此贩茶的，听闻这里吐蕃契丹的香料果酒甚多，想带一些回去，你也可给我们推荐一些诚信的商家。”众人跟着小二上了三楼，虽说是客栈最好的一套房，比起京城自然是差了不少。那壮实汉子嘟囔起来：“这环境也太差了点！”

虞娘跟着上楼听到赶紧打圆场：“公子们啊！凌城是一个小地方，我在这里待了快十年，今日是最最热闹的场景，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现在整个凌城一房难求，莫要再挑剔了！除非你们去住官府的行馆，你们是客商非官职人员也是住不得的，再说了那行馆更加简陋，不像我这里这炕可是暖洋洋的。”

虞娘瞅了一眼默不作声坐在厅堂正位的黑衣男子说：“想必这位就是老板了，不知如何称呼？”

“我家主人姓李，你快去准备一些味美的吃食，还有我们的马匹要喂，我们赶了一日路都累坏了！”

“哦，李商主，南来北往的我见过太多了，一看您就是人中龙凤，只是这捂着脸是为何？莫不是水土不服，南方客人初来此处都会如此，脸上身上会出一些红斑，我有偏方，喝几副药保管能好！”

“不用了，我家主人只是胆子小，见不得生人。这是赏你的，快去准备酒菜。”壮实汉子掏出几枚金叶递给虞娘，没想遇到如此阔绰的商贾，瞬间笑开了花，癫癫地下楼准备酒菜去了。

见老板娘和伙计下楼，壮实汉子与另外三人将天字一号里里外外查了个遍，就差把隔板都揭开看一看了。蒙面黑衣男子解下佩剑放在案几上说：“胆子小？玄策你现在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君…李主公，不这么说难道我说您这沉鱼落雁之容怕被人看吗？”玄策做个鬼脸，出门在外这阎王定不会乱摆派头罚人。

“我本来见你与高府的高小姐门当户对，又两心相悦还想着回京都后替你主了这个婚，看来是我想多了！我想想，东西南北四大军营哪个更适合你！”

“别啊！主公！我和高小姐都换了定情信物了！”玄策拉长着脸叽歪起来。其他三个是黑金羽卫里的高阶羽卫，顿时起哄说：“玄策，本意准备新婚之礼，兄弟们，要不合力给玄大哥锻造一把好剑，上阵杀敌大杀四方！”望着玄策沮丧的脸，众人更觉好笑。

“好了，求亲的帖子我已经让母亲给高家送过去了，等结束这次的事我就为你请功，允许你在外开府，这样高家定会更尊重你的，虽然现下高家也是高攀了你。”

玄策颇为感动，君淇奥心思缜密，怕自己被人看低只是黑金羽卫的首领，有了皇上的赏赐自然官阶就会上升几品，想自己本无显赫家世，父母战乱早亡，多年来君家也是待自己如半子一般疼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