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苕之华：无欲无色（1/1）

【凌城 摄政王行宫】

朗月凉如水，边关的夜清冷安静，各种暗流涌动，绞杀着最后的安宁。

下颌抵着凌霄的额头，感受她均匀的呼吸很是安心，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人睡不着。这个夜屋外有无数人无眠，君淇奥知道整个黑金羽卫与朔北军都在等一个信号。

生死离别兜兜转转没想到两个人还是走到了一起，无意亦或有意，或许天意如此。

睡梦里凌霄皱了皱眉头，可能是冷又往君淇奥怀里靠了靠。虽然她动作随意又自然，但对于君淇奥来说却倍感煎熬。之前凌霄被噩梦惊扰满身是汗里衣都湿透了，脱了之后只剩薄纱般的内衣，肌肤相亲凌霄长发间散出的淡淡幽香让君淇奥不得不时时控制自己的心猿意马。

拉起被子裹紧凌霄，怀里的凌霄那么娇小孱弱，不知这一年她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可能因为有点热凌霄翻了个身，薄纱内衣领口被牵扯开来显露一片，顿时让君淇奥面红耳赤急急地用被子又裹紧了她。

见她眉眼舒展开来终于不再被噩梦困扰，君淇奥自言自语道：“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用了多久确认郡缃公主就是凌霄，一个晚上，但动用的人力却是一个兵营那么多。自从擂台上看到郡缃公主就觉得身形非常眼熟，直到她抢了汗血宝马飞奔到城外的山谷露出真容，加上腰间那把软剑让君淇奥几乎可以断定她就是凌霄。

契丹上京的大唐谍子事先调查了很多郡缃公主的过往，发现真的郡缃公主早在一年前就已经病逝，这位郡缃公主是之后摄政萧皇后秘密带回公主府的。契丹使团住宿的行馆里服侍公主的婢女是仰云楼的眼线，趁凌霄沐浴时也确认了她腰间的花瓣胎记，这胎记君淇奥小时候就见过。因此才连夜改了名册，按照正妃的规格建制举行了婚礼庆典。

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知是玄策，君淇奥从凌霄身下抽出有些麻木的手臂，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披衣下床打开房门，玄策轻声说：“主公，抓到了。”

两人来到偏厅，屋中跪着一个女子，君淇奥散着长发，面戴紫藤金塑面具声音冰冷：“你就是月罗？今日将你知道的说出来，或许我能保你不死！”

月罗一身黑衣，知今日落他手里定是凶多吉少，冷着脸说：“君淇奥，你的死期就快到了，还保我不死？”

玄策吼了一声：“好大的胆子！”

君淇奥走到月罗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颌冷森地说：“假扮凝霜夫人，在皇宫伤我的就是你了！”

月罗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大唐的眼线遍布全州，你以为你真的那么轻松就能逃回契丹？自然是要引出你身后布局之人，很多人都想杀我，包括你的主子。你们的贪婪呼之欲出，想查并不是很难，我只想知道凌霄这一年经历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便保你不死。”

“君淇奥，我知你杀伐果决，可惜你的软肋就是凌霄，按理说像你这种征伐天下之人本应铁石心肠，如不是你对凌霄用情太深，也不会被我主人窥得机会，凌霄也不用受那些苦，归根到底你保护得了她一时，也保护不了她一世。我可以告诉你事情经过，但你能否答应保我家人不死？”

玄策将一个荷包扔在地上：“你的家人已经被黑金羽卫接到了安全的地方。”

月罗认出这是阿姆的随身荷包，点了点头说：“我知唐摄政王是个讲信义的人，我是契丹摄政萧皇后的暗卫，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一年前我回到契丹被安排到郡缃公主府，从那时开始负责照顾公主。”

玄策说：“这些我们都已知晓，你只需讲凌霄到底怎么了。”

“我刚见到她时，她已经中了断魂堂的煞星蛊，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凭借意志力抵抗断魂堂的蛊，一般人不用几日就会失去意识被主人控制，但凌霄一直坚持了好几个月保持着一定的清醒。我也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方法抵御着蛊惑发作时的痛苦，总之这让主人很恼火，她们两人争吵过好几次，原本我还奇怪，主人对下属非常狠辣，对凌霄却好似有些忌惮，后来我才知道……”

君淇奥声音越来越冰冷：“萧皇后就是凌霄的母亲，凝霜夫人！”

月罗大吃一惊：“这事你们居然也能调查到？”

玄策想到这一年凌霄受的苦居然来自她的亲生母亲就愤怒不已，吼了一声：“快说！”

月罗继续说：“本以为这事只有我知道，之后便谈到和亲之事，为了促成这次和亲的对象是摄政王，萧皇后花了很多心思。然后和亲的关键自然是凌霄，她的各种不配合让萧太后想了很多方法，在服用了西域一种很罕见的忘忧花之后，凌霄终于彻底忘记了过往，在断魂笛的驱动下能被主人控制了，但是状态也不稳定，就像擂台上那次最后凌霄还是摆脱了断魂笛控制住了自己。”

君淇奥举起桌上的一个黑漆漆的哨笛：“所以擂台你是在试？看她会不会对我动手。”

“是，契丹时萧皇后试过好几次，明明凌霄都很听话地杀了那些奴隶。”

“你们明知凌霄的功夫不足以杀死我，想必是有其他方法，对不对？”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君淇奥。西夏断魂堂最厉害的蛊叫无欲无色，也叫真心蛊这个蛊平日看不出端倪，也并无危害性，只有彼此真心相爱的男女同房后才会催动此蛊…”

玄策抽出剑来抵在月罗肩膀吼道：“你们好狠毒阴邪！”

“催动之后会如何？”君淇奥问。

月罗看了几眼君淇奥：“想必摄政王今晚并未与凌霄真正洞房。”

“你怎知道？”

“此蛊如被催动，你与凌霄都会真气倒转走火入魔而死，现在看你并无此迹象，我想定是如此，你既然以正妃之礼迎娶她，肯定是想等她恢复记忆时再与她成为真正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