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与时间博弈（1/1）

开春后，夫人诞下了龙凤胎。弟弟的名字叫日彦妹妹的名字叫星月，这么一来三个孩子日月星整整齐齐。值得一提的是名字是月彦想的。

因为是双生子所以孩子们也有些瘦弱，大多时间都是放在房间看护。月彦身体不好除了他们刚出生的时候也是第一次见弟弟妹妹们。

“这就是弟弟妹妹吗，比刚开始长得要白嫩些。真想捏一捏啊。”

月彦看着三月大的弟弟妹妹们，那白胖软嫩的皮肤令他的手有些控制不住。

“请住手，宝宝的皮肤是很细腻的，等他们再大一些再去捏吧。”伸手按住蠢蠢欲动的月彦，未央将孩子递给了花田。

看着孩子被转移了，月彦才看向了照顾弟弟妹妹的侍女。

“弟弟妹妹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工作不要总是肖想不属于你的人。”

“是。”花田低头应声。

“送回母亲那里。”

“是。”

似有所觉的未央看了一眼月彦和花田，考虑要不要向夫人建议给两个婴儿换个侍女。

但这三个月花田也没有犯过错误，也没必要为此就换掉她。仅仅因为她喜欢一郎就要被辞去工作，那确实不应该。这世道本就对女性不公，希望她能够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公平。

“她是奴隶。”月彦似乎是看透了未央的想法出声提醒道，所以哪怕换掉了她也不过是去了另一个岗位工作。同时也说明继续工作也没有问题，因为她的卖身契在家主手里所以她不敢使坏。

“小姐越来越聪明了，不过小姐是如何猜测出我在想什么的？”

未央很是不解，都是看着月彦长大的，他学的自己也都亲眼看着的。怎么人类的进化又绕开她了。

“因为我在看着你呀~”知道未央最喜欢自己乖巧可爱的一面，所以月彦毫无负担的在她面前撒娇。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我没赶上进化大军所以没能学会读心术。原来是你太了解我，所以我们心有灵犀。不过小姐真的太聪明了，已经没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了，稍微有些不开心。”

逗孩子前线总是有未央一份的。

“有哦，我不会给自己扎辫子。那真是太难了。”月彦认真地回复道。

“你的安慰真有效。”虽然被需要是件开心的事情，但是...这也太小看我了。

“为什么要生气？”看着未央自顾自的打扫房间，月彦略带迷惑的问道。

“我没有生气。”仔细想想小姐除了不能自己给自己扎辫子，也无法自己穿厚重的衣服。他没机会去尝试正常人能轻易做到的一切所以，对他而言扎辫子确实很难。

“好奇怪，刚才我明确感受到你生气了。但现在你确实没有在生气。”不解的月彦，有问就提。

“情绪稳定是一个合格大人的必备品质，将来你也能做到的。”没有解释为什么生气，因为答案对于月彦来说有些残忍。本来就是件小事，不需要成为伤害月彦的针尖。

“说谎...情绪稳定就不会生气了。”沉浸在谁对谁错的虚假争辩之中的月彦没意识到此刻的他像极了一把开了刃的刀。

“月彦，我说...情绪稳定是能够尽快调节情绪不是从头到尾对他人不在意。如果说换任何一个人坐在我的对面，三两句话就把你说成没人要的垃圾废物。那么我有平静的必要嘛？生气发泄平复才是保持情绪稳定的方法。”

“但是，他们说我你可以不用生气的，让他们说就好了。毕竟说的是事实。”月彦撑着脑袋看着越说越激动的未央。成为大人就真的能够保持情绪稳定吗，这个疑问缓缓爬上心头。

“嗯，你说的很对。那么我换一个假设。我们两个人在街上逛街，这时候突然有个人冲出来说我长真丑，还说白送给他他都不要。甚至还比了个中指，让我去...”

话还没说完，月彦已经双手拍桌青筋凸起了。

“谁给他们的胆子，我产屋敷家的人也敢造谣！”

同样的方式换个人见效真快，多亏月彦最在意我，不然还真没办法持续输出。那么关键点来了，未央嘴角微勾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他们说的是我，让他们说就好了。”

“不行，我要惩罚那些胡言乱语的家伙！”已经气急的月彦眼睛突然涨红，看上去要犯病了，未央的笑脸还没来的及收，赶忙给他顺气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要如何惩罚他们？”

刚想不假思索的说杀掉他们的月彦停住了，只是骂人确实不能直接杀了。造谣也分轻重，只是造成精神损失的确很难判定该如何。我自身权利很大，如果想要杀便杀了。可自幼未央便强调不能滥杀无辜，这类问题该从哪判。

“他们侮辱我最在意的人，我生气到想杀了他们。可他们只是用嘴代替了刀，没有对肉体造成实质的伤害。他们心脏，还没做出错误的举动。不清楚的人只当是无意冒犯，帮着他们求情。”

“哪有不清楚的人，都是共犯罢了。”没有人同情被害者这件事情就足够令人反思了。

“确实，大多是有心没胆见风使舵的家伙。而且人一多便更难评判。没人看见的时候我还是想杀了泄愤的。”

“大庭广众之下当如何？”

“毒哑他们，留一条命。”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果不是天生聋哑，那就给人纹身，警示他人好像也不错。

“是个好方法，可要是他们心生怨恨便会寻机报复。”

“那该怎么办？”月彦的脸上逐渐煞白。

“必须要抄书一千遍！出口成脏的人想来是没什么文化涵养的，古语有云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多抄抄，那些知识深刻的进入脑子里，想来再也说不出什么脏话了。”

“可不识字的人抄书不还是不懂吗?”冷汗悄然爬上月彦的额头

“没关系，总有办法让他们把这些东西记在脑子里的。”

“那原本就懂一些的，说起脏话来抄书是不是也就没用了？”他的语气逐渐变得平缓。

“给他们关上小黑屋，就放那些道德篇。抄个一千遍，准能治好他们满口脏话的毛病。”

“确实，我看书看多了脑子里全是文字确实不会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了。”他想起了来那些有趣的话本子。

“气消了吗？”从月彦的身后转移到月彦的面前，月彦苍白的脸色让未央好一阵心疼，

“嗯，好多了。”

“身体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她有些慌了。

“没有了，我很好。”为了表现他状态很好，他还晃了晃他的手。

“抱歉，这堂课是我没有深思熟虑。”

“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好奇了。我以为情绪稳定是对所有的事情都不在意，可是在意人在意的事情是没办法保持住稳定的情绪的。我记住了，所以我会学着调节自己的情绪，让它保持稳定。”

见月彦小脸煞白，还冒汗，但能动，以为是衣服太厚了。她的手搭了月彦的和服，便脱边说。

“小姐一直都做的很好，这次是我的错。利用小姐对我的爱，引出你的怒意让你同等的理解我对情绪稳定的解读，原本可以有更好的方法。”原本有更好的方法，可是...偏偏用上了最偏激的方式。

月彦乖乖配合的抬手，虽然不理解但是他习惯了。

“我能理解未央对我的爱，我很高兴。别伤心，我没事的。”

看着情绪低落的未央，月彦像往常一样扬起了笑脸。可下一刻。

“咳咳，咳咳咳...噗!”

鲜血从月彦的嘴里喷溅出来，不曾防备的未央满脸是血。未央被吓住了，月彦从小到大身体不好着一点她很清楚，他的情况虽然被控制住了，但也没痊愈她也知道。可是牵动情绪就会伤成这个样子是她没想到的，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面无表情的扒掉他身上碍事的厚重和服，保留蔽体的一件，用薄被子裹住后背着他往外跑。

见门口停着马车，家主大人刚从马车出来。来不及多说就钻了进去。

“小姐吐血了，去医馆！”

救人是争分夺秒的，侍卫还在等家主发话，家主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冒犯了。”

她放下月彦一脚将驾驶人踢了下去，自己驾车去了桂川所在的医馆。

月彦迷迷糊糊的看着未央的举动，不禁觉得有些惊诧。从来不知道，她还会驾车。明明平时都和母亲待在宅邸之中，除去采买和自己也是寸步不离的。她真的...好耀眼。

驾马车是未央来到这个世界后学会的，小姐幼年调皮好玩，时长出门。家主把未央丢给侍女的时候便没管过她的死活。她自己对世界好奇，也没人对小孩有什么戒备。

在关着马的马厩认识了养马的大爷，天天爷爷爷爷的喊。硬是被人家当孙女宠着。也学习了一些训马的技巧，想着技多不压身，没想到现在排上用场了。

好在道路还算平坦宽敞，她驾驶马车和训马也差不了多少，平安抵达了医馆。她转身从车内抱起月彦，从马车上跳下来之后便一路小跑进医馆。

一郎正再给病人号脉，见未央满脸血迹还抱着个被裹住的人便猜到是月彦出事了。立刻拿起身旁的脉枕和银针，可没等他过去，未央便以他从未设想的方式挤开了正在看病的病人把月彦放在榻榻米上。

“抱歉，请您稍等一会儿。小姐命悬一线，需要立刻救治。”意识到自己的无礼，未央连忙看向被自己挤开的病人，单手楼主月彦，另一只手从怀里拿出了一些银两递给她。

“没关系的。”茫然的接过了未央递来的银子，她才温声细语的回复。

“谢谢您。”对那位病人致谢后，未央的眼神又落在了月彦身上。

一郎正在给月彦把脉，他的眉头紧蹙，一脸凝重。

“他的情绪大起大落，急火攻心还肺气不足。发生什么了？”

未央一五一十的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一郎，得到了一郎的眼刀。

“你家小姐天生怪病脏器受损，情绪不能激动，往常你很有分寸的。”

“我低估了我对小姐重要性。”眼泪不争气的从未央的眼里流了出来，第一次她对自己的争强好胜感受了代价的沉重。还以为自己的性格早就磨平了，原来从没没有消失，只是隐藏起来然后伤害重要的人罢了。

“是我的错，我心性不佳才轻易被勾起怒火。但是我很快就调节好了，按理说我应该没事才对。实际上我也没有难受的感觉。”月彦感受到了未央的情绪，他一直都能够准确的辨认她的感受，这是他对自己最为满意的地方。这一刻他却想不到更好的方式安慰她。

“你能感受到就不需要我了，普通人调节的方式不适合你。往常你情绪一直很稳定我便也没刻意教你那些疏肝解气的小方法。而且，那些方法也不一定对你有用。扎针看看，不能继续恶化了。能根治你的药大家已经在寻找了，你只要撑下去就会好。”

“嗯，我会撑住的。”月彦虽然讨厌这个医师，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在用心医治自己。

“未央，不要让孩子反过来安慰你。打起精神来，他会好起来的。”一郎努力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下来，平时训斥不听话的病人太多了，在医馆内暂时转换不过来。他真想立刻抱住她，可眼下的月彦等着救命。

“让我哭一会儿，眼里控制不住。”一生要强的人，连哭都很少。她喜欢坚强的自己，所以努力让自己变得坚不可摧。但她知道她柔能克刚所以她也会展示柔弱的一面。大部分在她展现的温柔里都能看见她刻意划分的边界。

“没关系，想哭就哭吧。我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哭泣的未央。是值得纪念的瞬间，但是未央的眼泪就只有这一次。未来都要开开心心的。嘶~疼。”这个没分寸的医师扎针技术还是那么烂。

“吸乎，吸乎，吸乎。好了，我没事了。专心扎针。”见一郎刻意使坏，未央瞟了他一眼。

“嗯。”他低下头，认真下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