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一次红牌（1/1）

距离上次做梦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她终于记起来自己还有问题要找一郎。这天晚上回家之后，她仔细的打扫了一遍书房。然后看向了书桌一郎有个很好的习惯，使用过的书总会放回原位。而需要使用的书就一直放在桌边，为了方便查阅。

她一进书房就能看见一郎最近需要使用书籍。确实是关于月彦病情的讲解和猜测，里面的植物和动物也都是山海经里的。只有那个被圈出来的图案，没有写地点。

“狌狌肉，看起来像大猩猩。这个祝余草看过去挺有意思的。”未央翻着书评论道。

“一种能够治疗饥病的草，除了饱腹暂时没有其他作用。”一郎笑着接话。

“这两味药材都在治疗小姐的单子里。是常用药，关键的药需要年份，还在寻找之中。”

“鹿蜀？黑龟？”没记错的话这两个的功效不在药材里面啊。

“鹿蜀，据说能够福延子孙。是给家主大人的，这个是秘密不能往外传。”

她粗略的翻了一遍这本百药集，但凡是山海经上有些怪用的草兽都在里面了。把这些东西吃没了，老天不罚产屋敷罚谁啊......

“少爷的药就是这一本吗？”

“超过太多草药，药性杂而乱。我只是根据小姐的病情从里面选择合适的药材罢了。虽然难以启齿，普通的药材对小姐来说几乎没有作用。”一郎的眼神有些复杂，他也是第一次治疗这么古怪的病。

“这个话题暂且不提，我有件事情要问你。”

未央轻轻的合上了书籍，严肃认真的看向一郎“作为一名医者，滥用医术伤害患者的健康当如何？”

“不配为医。”一郎的回答很坚定。

“那么，一郎。你借用活血茶汤毁坏我的身体根基这件事情，打算如何？”

她的声音很清晰，语气也不重。可就是这样轻飘飘的语气落在一郎的耳中犹如惊雷。

“请听我解释。”他的表情即害怕又有些些释然，唯独没有懊悔和紧张。

“好啊，说说看。”她将手上的书放在桌上，拿起了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的身体状况太好，和月彦小姐是两个极端。我害怕这样下去你会因为过早使用身体而死去。所以借用药物让你的身体状况达到普通人的标准。”一郎如是说道。

“身体状况太好会早早死去，这是这么回事？”这个操作给她整懵了，难不成自己还能开斑纹嘛。

“你的身体状况远超常人，因为体内力量过于活跃所以很难活过25岁，所以我擅自利用汤药改变你的身体状况。我很明白，你很喜欢充满力量的自己，所以我不敢告诉你。可因为汤药的副作用，被你发现了自身的异常。对不起。”

“我今年快23了，也就是说还有2年？”嘿，我外挂呢？那个自称神明的家伙不是说我没有生命安全问题嘛？难道说我怀疑错了，一郎只是为了让我和正常人一样活着。

“不，药效是有的，至少可以活到40岁。可以的话，我想治疗你的情况。”

她看了一眼一郎，他的眼里满是担忧看起来不想假的。

“既然这样，我也不想责怪你了。但是药，我不要了。正如你了解的一样，我希望我能够充满活力的度过每一天，哪怕明天我的生命就结束了。我知道你不希望我死去，但抱歉，我不能一直陪你。”

未央做了一个自私的选择，可她的生命这么久不能自己选择何时结束了。而且，因为梦境的原因，她有些抵触一郎。

“你原谅我了吗？”一郎有些期待的看着她。

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未央照着他的脑门来了一下。

“没有，最近小姐的情况也稳定下来了，今天开始我就回家住了。好了书房给你整理出来了，祝你有一个好梦。”

“等等，对不起，请原谅我。”一郎低沉着脑袋，衣服萎靡不振的样子。

“不行，首先，冷静一下，我...讨厌你。”说着说着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真的对不起，不要哭了。”

汤药是一郎一手换的，她性格的改变也全在他的眼里。看着她一点点失去原有的光芒，然后展现了更令他心疼的模样。之前的他并不后湖，可就一句轻飘飘的讨厌他就难以接受了。他轻轻的拭去她的眼泪，抱着她。没有继续说无意义的逃避的话。

他怀里未央的眼神越发清明，她的眼泪只有刚开始的那几秒。或许其他人没有这个习惯，可这是她嵌入灵魂的自控方式。眼泪可以抒发情绪，但不能对着人。她接受了他的安慰，但不会接受道歉的。过去了就过去吧，可伤害不会因为道歉就不存在了。

这个令她难过又深爱的人第一次上了红牌。

“抱够了吗？”

“没有，想一直抱着。”听见口齿清晰的话语，一郎内心松了一口气。不难过就好了，没关系还有机会补偿她。

“这是对你的惩罚还是对我的，睡你的书房去吧。”推开一郎的身子她转头出了房间，咔哒一声上了锁。

“也不用这么对我啊，未央~”一郎努力地拍打着房门，可未央早就走远了。

没有美人在怀的夜晚，书房的灯亮了一夜。青年神色平静的看着桌上的百药集，能够平复情绪的药材亶爰山狸肉功效太单一，萆荔草,月彦可以用......

九天之上那位白衣神明看着镜中的回放摇了摇头，暗自思忖她看人的眼光真的不好。这一次不会又为了那个家伙挡刀吧...说不准，这辈都嫁给他了挡刀这种小事，难说。

不过那个医师倒也真是，从没变过，一味地救治疑难杂症以非常规疾病为毕生所求。今生不会被他当成药引练成药人了，还能控制他不去伤害其他人，还可以。

如果不是智力无法调整第一个替你加强的就是智力，神力也所剩无几了。真遗憾，无法再为你增加一些气运。还记得这个有一个充满运道水晶珠，虽然忘了是这么来的就便宜你了。

他挥手将水晶珠转化成不起眼的镯子，然后下一刻镯子出现在了未央的手腕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镯子上的水晶闪了闪。

她睡了一个好觉，早起将人从书房里放了出来。

“到你表现的时候了，今天我休假哦。”

挑灯夜读一天的一郎震惊的用他那已经爬上来黑眼圈的眼睛瞪着未央，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昨天不说啊！！！！！

“抱歉，忘记了，都告诉你要好好睡觉了~”毫不走心的说了句抱歉，自顾自的走向了厨房。

“等等...”一郎快步的追了上去，与她并肩前往厨房。

正如花田嫉妒的那样，一郎并没有因为与未央成婚而受到更好的照顾。反而多了一个要照顾的人，但是照顾自己的爱人他甘之如饴。

在大唐呆了十年的一郎，习惯唐朝人的饮食。所以早餐吃的是米面一类的，今天吃的是面片汤。它有个专业名词叫馎饦，这种面食做法还通过日本遣唐使流传到日本，成为日本名小吃乌冬面的原型。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这可不就巧了嘛，中国胃确实不爱东瀛的食物啊。

吃了三碗面后，未央才满足的摸了摸肚子。

“一郎煮的面片汤真的非常好吃，可以的话我都想端着锅吃了。”

“你喜欢我就很满足了。”一郎看着她的笑脸，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

“机会难得，我们去山里逛逛吧。”未央扬起笑脸，期待的看着他。

“我还有机会吗？”一郎幽怨的看着未央。

“没关系，我才不会把你推下山的。只是有些怀念在山里的时光了。”未央意有所指道。

“我知道你不会推我下山，可你...”还没等他说完，未央已经堵上了自己的耳朵往外跑了。

“我知道了，等等！”一郎认命的从备用药房拿出来一些进山常用的药材。

进山的未央学起了当年令她不省心的夫人，见树上有鸟便上去看看能不能掏个鸟蛋。她从前从没这么放飞自我过，好在运气不错鸟巢里真的有鸟蛋，小小的看起来不够吃便又放了回去。见树上的视野好，便靠在树上不下去。

在树下等着的一郎见人没有下来的意思便也爬上了树。好在是深山老林，树也足够粗壮能够承受住两个的重量。

“坐在这里你也没法看见远处，不如爬高些。东瀛临海说不定能看见大海。”一郎见她坐在不高不低的地方视野不算宽阔便建议道。

“可我觉得这么高就可以了，你上去替我看看有没有海。有的话，我在爬上去看看。”她不恐高，只是懒得爬了。大海对她来说没有特别的意义。视野宽不宽阔不重要，在她眼里入目所及之处都很美好。

“好啊，我去看看。”一郎将绳索绑在了身上，另一端绑在树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挪动一次，如果不慎脚滑也算是有个保障。

他真的爬上了最高处，可他没看见海。树最高处被山挡住了，他快速的爬了下来。

“还好你没有选择爬上去，确实看不见海。”

是啊确实看不见海，这棵树虽高，但他们也就在半山之中怎么可能越过高山直接看海。除非实在山顶最高的树，未央的目光看向山顶随后又收敛了目光看向眼前的风景。

“这样鸟语花香的地方我也很喜欢。大海下次去看也可以。如果你早一点治好少爷的病，我们还会有机会一同在这世间游历领略各个地方的风光。”可是她心里有数，那个神明都无法治疗月彦。到头来他还是会成为鬼。

“最多12年，少爷的身体状况我很清楚。最多十二年不论是否集齐全部药材都要先给他用药，不然他活不多20岁的。”一郎沉声说道。

“没关系，我知道你尽力了。接下来我们去抓鱼吧，当年小姐抓鱼我很担心，如今再看，那可不是小溪啊。是一条河，记忆也真是容易出错。”未央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地方月彦一定很好奇真遗憾他不能来。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一郎没有听说过她和小姐的故事，所以他有些好奇。

“那时候我大概才三岁，小姐五岁。她迷路了，在山的另一头遇见的我。如果我的房子没有被拆掉，没准还能看见我的住所。”未央笑着往西方一指。她突然意识到，翻过山才找的的地方。一个小孩一天，真的那么容易做到吗?

“这座山吗，我小的时候也常往山里跑，偶尔也会翻过山，为什么没有遇见过你。”一郎有些疑惑。他和未央相差也不大。

“你不是在大唐生活了十年吗？”未央也有些不可思议。

“16岁才回的东瀛，所以我小时候在这片山找药草，从没见过你和小姐。”一郎也没想过，自己妻子小时候那么没缘分。

“那你是6岁前才在这一片活动，你的邻居不会担心你吗？”未央想或许是他那是的邻居控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

“没有这回事，那时候我是孤儿。这座山就是我的父母。我记得有一天山上来了好多人是来寻人的，只是山上起雾了没找到。他们回去了过了好几天又来了一趟，那是我就是被其中一个侍从发现的。因为有人被蛇咬了，我上去帮忙和他一同被提前带走了。”一郎对于上山找人这件事记得很清楚，可他从头到尾都没遇见过小姐和她。

“或许当时我们真的很没有缘分，所以才错开了。”未央笑了笑，没有继续纠结小朋友有没有体力一天翻山这件事情。连局外人一郎都有这件事的记忆她和夫人的相遇总不会是假的。

“还好我们最终没有错过。”一郎也开心的笑了。他们确实很有缘分，哪怕那时候没遇见但结果是好的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好了，回去吧。”梦里被当做药引的事情，是真的......

“注意脚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