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被遗忘的神，被铭记的神（1/1）

欧塔库小心翼翼地将药水倒入口中，随着药液流淌进他的身体，他的眼神变得澄澈而冷静。

我默默解开了自己衣服的扣子，露出了那个小小的印记。

看到法印的那一刻，欧塔库立刻表情凝重地给出了答案：“这的确是异教神的印记……”他答地断然而肯定。

齐格冷哼一声，仿佛在说：我没冤枉你吧。

欧塔库端详了片刻，继续解释道：“遇上我算你运气好，这个印记我只在龙血蜥人的宫藏图书馆和贤者的笔记上见过。整个阿塔诺尼亚大陆，除了我之外，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印记和对应的魔神。这是赫卡特的印记，她是最早登上神座的人类……”

“她是一位什么样的魔神？”我轻轻摸了摸这个印记，看向了身后的其他人。但他们也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宫藏图书馆里的那本典籍，是一本第二纪元印刷的《旧日之书》。赫卡特的印记似乎只在第二纪元出现过。战争结束后，已经数千年没有她的踪迹了。可惜的是，盛夏之庭的藏书馆三十年前发生了一场火灾，除了我，没人见过那本书……”

“虽然书已经被销毁，可我的记忆力很好，几乎可以说是过目不忘……但那本《旧日之书》里，除了赫卡特的名字，没有给出过其他解释。她似乎是一个极为强大的神祇，但鲜少在世人面前展示权能。总之，她的名字和故事都已经消散在历史的烟尘中了。”

大法师停顿了一下，在开口时，语气中带了一丝兴奋。

“你不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甚至不是这个月第一个。”

我抚摸着自己的印记，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是它带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任何和印记有关的信息都能帮上我，“赫卡特不是已经被遗忘了么？还有谁会问起她呢？”

“贤者。我们学者们对知识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现在你带着这个印记出现，如果大贤者还在，他肯定很想研究你……”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兴奋和好奇，“对了......这个印记对你展示过权能吗？”

我思索了片刻，抬起了手，握住一团小小的火焰。

“虽然是异教神，但我似乎也能接入奥术之网。”

“是么......”大法师盯着火焰，若有所思，火焰倒映在他的眼瞳中，放出别样的光彩。

“除了基础奥术呢？还有么？比如使用某个元素特别得心应手？”

“暂时没有发现.....我甚至还不会除了火与冰之外的基础元素......”

“小初学的很快！”茵蔯突然插嘴，“大部分法师一般都需要一年才能勉强掌控元素。连我这样天生带着冰霜魔神迪莫斯的印记，也花了一周左右才能控制到冰元素的形状，但小初刚觉醒一两天就能捏冰刃了。”

“一两天？的确天赋异禀......有意思......还有吗？”

我仔细回忆，想起了面对肉山时的奇迹，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大法师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他对海庚点点头。

海庚抬手施放出一片雷云，在它的喧嚣下，只有身边 3 米内的人能听清楚我说了什么。

我将薛佛思使用了灵魂石，我们几乎全军覆没，然而却在昏迷后离奇生还的事尽数告诉了欧塔库。

他的眉头紧锁，似乎神思飘荡到了远处，不久，终于转头看向我们。

“我没有任何思路，使用灵魂石后变异的案例本身就很少，被打败的就更少，而即刻击溃的例子，更是从未见过。不过我有一个建议，你可以和那个提夫林一去大贤者的实验室看看，贤者手记上也许有线索。”

只好如此了，我点了点头，准备重新扣好衣服，却听到身后一声惊呼。

“初的脖子......”

“什么？”我循声摸着自己的后颈，并没有什么不同。

欧塔库快步绕到我身后，点了点头。

“是兰德尔的印记没错。”

“我有两个印记？”

茵蔯举起了一面镜子，我清楚地看见了后颈上的太阳印记。

那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兰德尔是谁？”

“兰德尔是光明与爱的主神。”齐格正色道，“也是首都洛穆和路珀斯人的主神。”

“路珀斯......讨厌。”我对路珀斯人没有好感。

“是么？兰德尔可是个强大的魔神呢。教义上甚至把他定为七位神中的至高神，无论是甲龙人，矮人，猫人，只要是圣教的信众，都崇拜兰德尔。甚至对待有兰德尔印记的法师，民众的态度也比对待其他印记的法师要好。至于权能么，他能赐予你操纵光亮的魔力......“

“听起来很没用......“我摇了摇头，“我现在宁愿要传送的能力，即刻送我回家回家。对了，我的第二个愿望，其实可以说是真正的愿望，就是要回到原来的世界......”

我把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故事又讲了一遍，同样是第一次听的海庚和齐格完全不知所云，但大法师虽然有些震惊，但没过多久，就接受了“穿越”的说法。

“我的确听过’地球‘这个词，”他慢慢地说，“但它只是一个象征，在第二纪元代表了家，宁静，怀念，不具备任何实义，也不指向任何地方。或许，地球是个不准确的描述，你能说说你所在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吗？”

我给他说了学校，家庭，社会和国家，到处都是人类，还有现代社会的一切。

欧塔库依然摇了摇头，他说：“听起来，像是第一纪元之前，这个世界只有人类和人类文明时的样子......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位面的存在。”

看来，他不能给我想要的答案了。

“我还在想，如果有人知道地球在哪里，或许我就可以传送回家了。”

欧塔库笑了：“传送魔法？哈哈哈，人类小姐，我们只能传送到塔里。你进塔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塔外壁上的金属流线？那其实是一个围着塔的金属笼架，为的是将奥术立场限制在塔内。所以，即便是传送，我也只能传送到塔内。而且......传送对法源消耗巨大，几乎得一昼夜才能缓过来。传到塔里，还不如直接自己走过去了！”

没有目的地，也没有办法过去，我有些沮丧，这趟行程可以说一无所获。

看到我失望的表情，欧塔库摇了摇头。

“安格洛斯人保有许多人类的物品，也许他们能给你帮助。或许，你可以让那个提夫林帮你去大贤者的研究室看看......和所有安格洛斯人一样，他也对古代人类历史研究特别感兴趣......”

“不过......”欧塔库用爪子抓了抓下巴，”安格洛斯人建立了人类的保有地......也许，就算不回去，你也可以在这个世界找到自己的位置。”

我无奈地反问：“这就像家和旅店的感觉。你会觉得白金塔里就是你的位置吗？”

欧塔库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并不想出现在这里，但如果我不来，路珀思和盛夏之庭就将爆发冲突，为了百姓的安危我只能入塔。现在，我在这里待了 100 多年了，已经扎根在这儿了，外面的世界不再有我的位置......曾经，也许我能统御半个天下。但现在，我只能统御着房间中的一切。就算身为大法师，只要离开这个房间，我也不过是教廷的傀儡罢了......”

他的话语中有一丝沧桑和无奈。这位盛夏之庭曾经的皇太子，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即将与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步入婚姻，却因为命运的捉弄成了教廷的阶下囚。

他在这里沉淀了太长的时间，已经习惯了塔中的规则，甚至把塔当作了他新的家，只能靠人偶和华丽的饰品苟且保留着往日的爱好。

这丝怜惜并没有持续太久。

欧塔库忽然一击掌。

“好～今天的新话本该送到了吧！听说这期有龙血蜥人女仆尾巴尖尖流落异世界的故事呢！都出去吧！我要看本子了！”

说着，欧塔库将我们全部推向门外。

关门之前，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突然变得严肃，对茵蔯说：“大法师在走之前，在门上设了符咒，仅有你可以进入，里面要用的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不过，你带的那个石头，不是什么好东西......事情办完了就早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