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两试连捷(1/1)
每一场都当天放榜,并将试卷贴出。
各场考试不外四书文,试帖诗,五经文,诗,赋,策,论,性理论,圣谕广训等。
题目、诗、文皆有一定格式,不能犯庙讳(已故皇帝名)御名(当今皇帝名)及圣讳(先师孔圣名),考试文不得少于三百字。
每一场,林磐松都是第一。
他那双小小的手,写得一手流畅端庄的馆阁体。
那些本来对他成绩有疑问的人,看到贴出来的卷子,都哑了口。
谁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能写这么好的字?默写全部写对,诗文也文采斐然。
“林小兄弟,恭喜恭喜,通过县试。”
许三笑眯眯的来找林磐松说话。
这次考试,他也过了。
“也恭喜许兄了。”
林磐松同样笑眯眯的作揖,两人进屋说话。
这院子是林家和许家合伙包下的,让这次带过来的童生们一起住,算是施恩了。
他们两家租的房子,让林磐松和许三住正房也算正常事。
但就是有人不要脸,在背后嘀嘀咕咕,说他们“沽名钓誉”。
MD,觉得沽名钓誉别来住啊!有骨气自己出去租房子住,别承林、许两家的恩惠啊!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又当又立,女表子都比他们诚实!
这年代的读书人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尤其是这些普通人家出来的——像许三这样的大家子弟好歹知道披一张人皮,这些小户人家的读书人,就像化形没化好的畜生一样,藏头落脚,总能露出些不像人的地方!
越是底层的人越像动物。
但最好笑的是,他们这些吃着同类化形的人,倒过头来又鄙视那些被吃掉的同类。
是了,他们是士绅阶级,实际上也是应该打倒的那一部分。
整个封建王朝都是这样,从上到下,烂透了。
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在压榨着底层百姓的劳动力,吸吮着他们的骨髓和血液,供养着自己富贵的生活。
林磐松轻轻拨动了一下腰上的玉佩。
……包括他自己。
但他希望改变这个世界。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林磐松放下茶盅,含笑望着对面口若悬河的许三。
许三这次来就是和磐松联络感情的,上一辈人的事归上一辈,他们这一辈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嘛。
“三公子,你们家小成怎么样了?”
“小你何时和小成这么熟了?”
许三瞬间尴尬,有点酸的来了一句。
那是他大哥的大儿子,嫡长子的嫡长子。
而且许大哥读书也很好,现在已经中了举人。
而许三下面还有弟弟,他不当不正的卡在中间,上面的和下面的都比他受宠,确实有点心里不平衡。
“我和小成三年前就认识了,平素咱们两家来往,我也多和小成玩耍。”
林磐松不急不躁。
“只怕是许三哥平日里读书太专注了,平日里你我不常见,也是今日你我有缘分,得以同科过了县试。可见,你我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啊。”
好听话谁不会说。
许三的面色霎时回温,颔首道:“说得好,你我就是有缘,如此做了同科。”
MD这天气他还摇着一把扇子是觉得冻不死吗?装X也有个限度,他不会觉得自己真的很风流吧!
面对着拿腔拿调的许三,林磐松内心的吐槽要突破天际。
许小成多正常一小朋友啊,咋有个这么别扭的小叔叔呢?
“……不如我们办一场酒宴,以此庆贺此次县试顺利,也预祝咱们下次府试旗开得胜?”
听得许三这话,林磐松有些意动。
科举场上的臂助,一般都是三同:同窗、同年、同乡。
若能筛选出两个得用的同乡来……
罢了。
如今连秀才都没有考中,说这些实在太早。
再说了,能赶在县试刚完,马上要去府试的关头参加饮宴,这些人要么是太有自信,要么是脑袋缺弦。
见过中考刚考了一天就去大吃大喝的吗?
原不是该有宴席的时候。
林磐松婉言推了,许三便有些不愉的模样。还是林磐松用自己的年龄说事,方让许三放过此事。
又耽搁了一日,方乘回到扬州府城,船上又多带了几个过了县试的当地童生。
磐松一直没有露面,只在房里读书,冷眼看着许三和这一伙人打的火热。
或许是年纪尚轻,许三做事不够圆滑,对过了和没过的人,在态度上表现的太过明显。
林磐松只觉得好笑。
太早了。
无论是拉拢还是疏远,都太早了。
他只管安心温书就是。
船行到扬州府,有关系的自然有人来接,没关系的可以坐扬州知府安排的马车,去官方统一租的院落暂住。
因为府试就在这两天,林磐松也只是和母亲、姐姐见了一面,而后就被林如海带在身边,做模拟题,一直到考试前一天。
府试与县试相似,只是出题的人换过一波,场面也显得更加郑重。
林磐松心态平稳,安分答题。
能准备的都准备过了,答题思路也有堂堂探花郎亲自讲解,他本人还过目不忘,要是不过才没有天理。
果不其然,五场府试,他照样榜上有名,而且是名列前茅。
就算有不服者,看到他的卷子也无话可说。
更多的人,则是惊叹他小小年纪,竟出色如此,可谓是少年英才。还有要上门拜访的,林磐松闭门不出,一概不见。
从身份而言,现在他是江南巡抚的儿子,却又是一介白身,愿意接触他的人很多都是希望通过他巴结上林如海,而不是为了他本人。
从年纪上来看,他虚岁七岁,和他一样大的孩子还都在背“郑伯克段于鄢”呢,有几个已经能应试的?来和他接触的,小则十三四岁,大的二三十岁,那是冲着他来的吗?
所以不如闭门读书的好,还省却了被人酸是“伤仲永”的烦恼。
林如海与学政熟悉,自然知道他惯读什么书,修的什么经,押题也押的更准确些。
只要再考一场院试,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秀才了。
这两天,连家里的猫儿叫春都要挨两巴掌的。
终于,到了考院试的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