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柳诗音之死（1/1）

接下来好几个戴着面具的人迈着轻快的步伐入场，还是类似上次驱傩仪式那种面具， 颜色以红黑为主，表情狰狞可怖。

乐声又开始响起来，那编钟每敲响一次，不是一声一声敲动人的耳鼓，而是一下一下在敲动人的心旌！伴着编钟声而起的是那种空灵飘渺的笛声，这笛声明明就是眼前坐在那儿的笛师吹出的，却让人感觉到它是从那遥远的历史长河中传来。

领头那人身穿彩衣，腰佩美玉，手持长剑翩翩起舞，剩下的人则穿白衣，众星拱月似的把他拥簇在中间，嘴里还吟唱着傅瑶听不懂的祭神歌谣，跳着十分怪异的舞蹈，每个动作都像是在传达着什么。

看了一会，傅瑶终于明白了，原来舞蹈动作是模仿农民种田的劳动过程，如除草、耕种、耘田、驱雀、舂簸等。

整个舞蹈充满了先民的神秘气息。

傅瑶一度觉得眼前这些场面十分熟悉，明明她是第一次当古代人，可这些东西就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一样，有种莫名其妙的即视感。难不成她在别的世界线也经历过？

在场的人只有傅瑶在大惊小怪，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这只是一种在年初举行的祈祝丰收、酬谢神祇的巫舞而已。

巫，祝也。古代历来都是以巫舞来交通人神关系的。

这种巫舞是很早以前就流传下来的，发展到现在虽然名为祀神，事实上已是供人们娱乐的工具了。

卫雍有一句没一句与大臣们闲谈着今年的计划，一面喝着柳诗音一杯一杯斟满的酒，越发的心猿意马。若不是这里人多，又碍于皇后在身边，他早就将美人揽入怀中了。

众人举杯落盏之间，那身穿彩衣的人将剑舞得越来越酣畅，随着鼓声的节奏加快，柳诗音心脏也跳得越发厉害。

——因为她认出了中间那个扮演巫的人。

柳诗音注意到那人舞剑时，头会随着节奏轻微晃动，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纪云禾弹琵琶的模样，这是她长期弹琵琶形成的习惯性动作。她们两人朝夕相处，对方的动作习性都了如指掌。

只是，为何云禾会出现在这里。

王爷根本没有安排她来社日节啊！而且看王爷的模样根本就毫不知情。

看着纪云禾手中舞着长长的宝剑，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也跳得越来越快，眼前全是纪云禾的纷乱的残影，连给皇上倒的酒都酒漫出来也毫不知情。

杨怀恩见状在一旁呵斥到：“大胆舞姬，怎么给皇上斟酒的。“

柳诗音反应过来一下子跪倒到地上。

“小女无意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卫雍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今日是好日子，起来吧！”

说完还笑着伸出手去搀扶柳诗音，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趁着他侧过身的这个空档，只见那身着彩衣之人借着舞步飞身而起，直直向着自己刺来。

“狗皇帝，去死吧！”面具下传出的正是纪云禾的声音。

如此紧急情况，就连卫渊也反应不及，今日莫羽不在身边，他更没有带任何武器在身上，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柳诗音没多想，抓着卫雍的手顺势扑到了他怀里。

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之间，那长剑一下子刺进了柳诗音的后背，卫渊此时已经一个翻身到了皇帝近前，纪云禾惊慌之下只得抽出了剑抵挡卫渊。

随着利剑拔出，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染红了桌案。

弥留之际，她心里想的仍旧是卫渊，若是皇帝知道云禾也是王爷的人，那他肯定脱不了干系，为了消除卫渊的嫌疑不得不挡下这一剑。

不过这样也好，或许他就能一直记得我了——

场面乱作一团，皇后与宦官们争先恐后围着卫雍，将柳诗音从皇帝怀中拉出来。

“太医...太医何在...”卫雍大声喊道。

柳诗音这一挡给卫渊争取了时间，很快记云禾便被擒获，当她的面具被卫渊劈开后后，卫渊看着眼前的人一脸懵逼。

“怎么会是你？”

纪云禾没有回答，望向柳诗音的方向苦笑了一下，最后咬破了藏在牙槽后面的毒药，她的嘴角溢出鲜血，继而倒在了地上。

这手法与叛党如出一辙。旁边有人大声喊道：“刺客自杀了。”

卫渊当即就反应了过来，纪云禾竟然是叛党的人，这是他着实没有想到的，若非柳诗音这一挡，恐怕自己作为宝华楼的幕后人难辞其咎。

卫渊随后看向柳诗音，那空洞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任何神采了，难道她早就知道是纪云禾，所以才上去挡剑的？除此之外找不到任何理由。

傅瑶更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皇帝竟然真的被刺杀了。

一代花魁就这么陨落，真是可惜了，女子情深一无是处。

卫渊眼中少见的露出了惋惜的神情，柳诗音比他小不了几岁，她还曾孩童时就开始培养了，其中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到现在多多少少也有些感情，没想到这么突然就没了。

卫雍看着已经落气的柳诗音，沉吟片刻道：“柳诗音护驾有功，将她革去贱籍.....她家里还有什么人？朕自当封赏。”

卫渊道：“回皇上，此女是孤儿，家中无人了……”

听到此话连卫雍都不禁伤感起来，主要是觉得这样的如花美眷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殒，着实有些难受。

柳诗音的尸体就这么被人抬了下去，要是柳诗音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地位，竟然是是靠自己的死换来的，不知会作何感想，结局往往让人唏嘘不已。

“宁王，难道你认识刺客。”皇后一直都处在清醒的状态，她清楚听到了卫渊刚刚对纪云禾说的话。

卫雍被听见这话也看向卫渊，眼神露出警惕的神色。

卫渊自知瞒不住，直言道：“刺客是隐藏在宝华楼中的叛党。”

皇后并不打算放过卫渊，继续追问道：“刺客已死，死无对证，宁王说是叛党就是叛党，可是该怎么证明呢！”

卫渊刚想说话，就被卫雍打断了。

“此事一定要好好追查，先行回宫吧！”

就这样，宴会不欢而散，一群人灰溜溜的踏上了回宫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