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要冲动（1/1）

卫渊忽地一下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眼神此刻显得有些呆滞，消瘦的脸庞上有冷汗划过，脑海中还留有一些骇人的片段，被虚幻的梦境惊醒还是很少见的。缓了一会儿，他才轻声穿上衣物不紧不慢地走出了殿中。

夜风裹挟着丝丝凉意袭来，黑黢黢的树影随风而动，飒然有声。他负手望着星空，今夜的天空繁星闪烁，又有清冷月光洒下，伴随着远处一些虫鸣蛙叫，总算是疏解了一些胸中的郁结之气。

自他把傅瑶从宝华楼中接回来之后，傅瑶称自己要静养便搬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两人就一直分开睡了，卫渊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因为以前虽然是睡在一起，仍旧有些同床异梦的感觉。

再加上傅瑶在宝华楼一闹身子越发不如当初，日渐畏寒。胡太妃这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嘴上说着让傅瑶慢慢养身子，背地里已经开始悄悄的为卫渊物色侧妃。

“王爷。”

正当卫渊伫立入神时，莫羽敦厚的声音从后面惊醒了卫渊，他头也不回的说道：“大半夜的不睡觉，跟着我作甚？”

“属下思来想去还是睡不着，王汝贞抓不到叛党，一定会听从太后的意思将矛头转嫁到王爷身上来的。”

莫羽得知太后召见王汝贞之后，立刻告知了卫渊，他知道王爷心里一定知道太后召见王汝贞是何用意，谁知后者跟没事人一样，所以莫羽不免有些着急，整夜都没睡下。

卫渊抬头盯着夜空中一颗忽明忽暗的星星说道：“我一个闲散王爷，一无兵权在身，二无党争之嫌，为何太后还是这么忌惮。”

“太后生性多疑，恨不得将朝廷上上下下都换成她信得过的人。”莫羽愤愤道，他只有在卫渊面前才会说出这种直白到可以掉脑袋的话。

“想不到本王也要步韩墨当年的后尘。”卫渊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语气中带着戏谑。

莫羽一听有些急了，上前两步走到卫渊身边道：“王爷，您说什么呢！韩墨与您怎可相提并论。”

卫渊自嘲般轻笑了一声。“韩墨当年被封为韩王，手下又有玄铁军效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确比本王要风光得多。”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莫羽的表情越来越惶恐。

“不过那些风光也是他的罪证，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皇帝是不允许臣子权力坐大的，从皇帝手下分权，无疑是与虎谋皮。”

“王爷...”莫羽呆呆的叫了一声，他也算看着卫渊长大的，外人都说他冷面蛇心，实际只有莫羽知道，那不过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而已。

卫渊从容道：“别担心了，明日必会有结果，你切记不要冲动。”

第二日早上，王汝贞就带着大理寺府衙的人敲开宁王府的朱漆大门。

卫渊从容不迫坐在大堂上，莫羽则站在身后。见到王汝贞到来便先一步说道：“本王等候王大人多时了。”

王汝贞额头上沁出一层细汗，十分恭敬地欠了一下身道：“烦请王爷屈尊，跟下臣去一趟大理寺。”

莫羽听后一下子拦到了卫渊面前，若是王汝贞胆敢做出什么强制的命令，那他今日带的这些人的性命必然不保，王汝贞自然知道莫羽的厉害。

他以前曾是大内禁军，年少时因剑术了的被提拔为将军，后来由先皇调到了卫渊麾下，所以现在的人见了也会尊称他一声莫将军。与这样一个人硬碰硬显然不是一个好办法，双方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莫羽，退下。”卫渊从圈椅上站起来，腰杆挺得笔直，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那高傲出尘的气质都无法被任何东西遮盖下去。

“王爷...”莫羽不甘的叫了一声，看来还是没有听进去昨晚的话，他只要一想到王爷要进大理寺接受调查，心里就没来由的想发怒。

卫渊给他递了一个眼神，莫羽便乖乖闭上了嘴巴!

大理寺几人也不敢真的以普通人那样的的模式来对待卫渊，所以任由卫渊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王汝贞次之，后面跟着一群小官吏，看卫渊那气宇轩昂样子，不像是去被调查的，倒是像去喝茶的。

刚走出大堂，胡太妃闻言匆匆忙忙赶过来了。

王汝贞赶紧躬身问候：“太妃安好。”话刚落音，他身边的一些小官吏也跟着请好。

而胡太妃则一脸严肃道。“你们这是要带王爷去哪？”

“回太后，微臣奉皇上命令，请王爷去大理寺配合调查春社祭祀一案。”为了避免太妃心中猜疑，他加重了“请”字，这样听起来就要显得尊重许多，为了不得罪两边的贵人，王汝贞自己也是劳心劳力。

胡太妃知道宝华楼与卫渊脱不了干系，事情肯定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心里有些沉不住气，焦急说道：“不行，本太妃去找太后去。”

卫渊听见这句话后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不耐烦的对着旁边的侍女道：“送太妃回去。”

同时心里有些许对母妃的无奈，还找去太后呢！这事就是她一手搞出来的，真不知母妃这么些年居然都没有看透太后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性格，有时候活在鼓里也是一种幸福吧！

“渊儿...唉！”胡太妃欲说又止，轻轻叹息了一声，让人心中不由得为这个美丽的女子心中的忧愁而感到心软。

卫渊也不理会胡太妃的关心，就这样，王汝贞总算是相安无事把卫渊带出了王府。

而傅瑶此时正悄悄摸摸躲在柱子后面，想不到最后还是牵扯到了卫渊头上，要是罪名坐实就麻烦了，整个宁王府都得跟着遭殃，真是流年不利啊！

“小姐，怎么办啊！刺杀皇上可是砍头的大罪。”玉翠带着哭腔轻轻拉着傅瑶的袖子。

“还能怎么办，我们连这个大门都走不出去。”傅瑶心里叹了又叹，原以为的穿越是各种金手指集于一身，没想到每一步都走得如此窘迫。尽管如此她还是拍了拍玉翠的肩膀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