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毕业圣典（1/1）
“到底什么是神禁之地？”
三天后，黑沙区第九高中。
坐在毕业典礼的现场，周星泽还在苦苦思索这个问题。
按照字面意思，“神禁之地”难道是禁止神灵踏足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禁止神灵踏足，那机甲大圣的出现，又要怎么解释？
还有在那个剧院看到的男孩，为什么会是小时候的自己？难道是自己内心的某种投射？
以及那个剧场上空长满肉瘤的巨眼，到底是什么东西？
机甲大圣说他的战斗“又要”开始了，难道那个地方一直都有血战？
思绪翻涌间。
“西陇城黑沙区第九高级中学，第四十九届毕业圣典正式开始，全体起立，敬诵箴言！”
圣礼堂四周的扩音器里，突然喷出训诫导师“老狗”沙哑难听的声音。
下一秒。
圣礼堂东侧的弧形座椅中。
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两个巡礼使女。
第一排两侧的校长，副校长，教务员，神导员。
第二第三排的各科教师。
以及后面的男女高三毕业生。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肃然起立，手指在胸前画着圣七边形，口中齐声诵念出十二字箴言：
“赞美七神，感恩唐门，敬畏秩序！”
“赞美七神，感恩唐门，敬畏秩序！”
“赞美七神，感恩唐门，敬畏秩序！”
三遍诵念结束，“老狗”继续宣布：
“接下来的环节是圣典舞会，舞会中表现最优异的同学，将会被两位尊贵的巡礼使女选中，获得去往红楼区任职的资格。”
话音落地，圣礼堂高处的扩音器里，音乐像喷泉一样骤然涌出。
身穿露背舞裙的少女们，肚脐上贴着象征赤金秩序的倒三角金箔，白皙的长腿上涂着油彩，从一片黑红礼服的人群中婷婷站起，像艳丽的金鱼般游弋到了舞池的中央。
这些女生是从七个毕业班里遴选出来的舞蹈团，一个个生得高挑曼妙，为了今天的圣典舞会，为了向七神献舞，为了被巡礼使女选中，她们早已苦练了多年。
随着炽烈的古筝声倾泻在舞池里，少女们排好队列，踏着节奏，甩动腰肢，倾尽浑身解数舞动了起来。
站在最前面领舞的漂亮女生叫邹晚雪，是周星泽的同班同学，平时是很文静的性格，今晚却在舞池里卖力地旋转，踢踏，下腰，摆臂，任凭轻薄的舞裙在青春的胴体上翻飞撩动，整个人热烈得如同一朵火焰。
舞池外男生们躁动不安的议论声，更是炸裂。
“攒劲，太攒劲了！”
“要是能娶到舞团的女生，让我为赤金秩序去死都愿意！”
邹晚雪在献舞的时候，目光总是时不时从周星泽身上掠过，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这时候的周星泽，却没有心思关注舞池。
昨天收到古月薇寄来的禁忌香料原料后，为了尽快升级，他立即去了趟青铜街93号的据点，让臧千红帮他炼制，然后直接服食了。
虽然没有升级副材料的加持，但按照臧千红的说法，这样单纯服食禁忌香料，只有两种结果，要么什么效果都没有，要么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所以周星泽一直在等禁忌香料的「代谢」。
他来参加毕业典礼，仅仅只是为了拿到合法的毕业证书，用来隐藏自己的神徒身份。
片刻后，女生们献舞结束，两个巡礼使女在校长旁边耳语了几句，果然，邹晚雪和另外三个漂亮女生被选中了，她们将在毕业典礼后去往红楼区，专门为贵族们服务。
紧接着，“老狗”又宣布下一个环节：
“全体毕业班的同学们，接下来，学校将以七神的名义，为你们举办一场神圣的集体婚礼！”
听到这个消息，台下的几百个男生沸腾了，激动地齐声欢呼：
“恩典！恩典！恩典！”
“赤金秩序万岁！”
“铎唐万岁！”
毕业典礼既是成人礼，也是集体婚礼，这是黑沙区所有「不可接触者」从小就知道的一条铁律。
而且所有人都觉得，这是赤金神教和联邦政府的莫大恩典。
只有周星泽心里清楚。
所谓的集体婚礼，只是上层人为了保证足够多的廉价劳动人口，对底层人婚姻和生育进行的粗暴干预。
“下面，将马上开始神圣配对，全体男生按照成绩排名的次序，挑选一位心仪的女孩，作为今晚的新娘。”
“老狗”继续宣布，嘶哑的声音里满是亢奋：
“婚姻是七神给我们的恩赐，充满了圣洁的光辉，所以大家记住了，按照《铎唐神圣婚姻法》的规定，神圣配对有三条不可违背的铁律。”
“第一，被男生选中的女生最多有三次拒绝的机会；第二，一旦配对成功，终生不得自主改换伴侣；第三，配对后如果三年内没有为联邦孕育出新生命，将会有法定的生育专员亲自介入。”
但这些规矩，都跟周星泽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们这一届的毕业生，本来就男生多女生少，现在最漂亮的女生又被上层的大人物们挑走了，剩下的女生已经不多了。
而且神圣配对的铁律是，成绩越高的男生越优先选择，因为成绩越高，就表示对联邦和七神教的忠诚度越高，对赤金秩序的认可度也越高。
而周星泽早就控制好了自己的考试成绩，他的成绩刚好能毕业，但却没有参与集体婚礼的资格。
“神圣配对，现在正式开始！”
随着“老狗”一声令下。
整个毕业圣典立即进入了高潮。
刚刚年满十八岁的躁动不安的男生们，穿着学校统一发放的东方样式黑礼服，牵起身穿红礼服的娇羞女孩，一步一步，踏入圣堂。
无需父母同意，无需亲朋见证。
没有喜酒，也没有宴席。
因为神的恩赐高于一切，因为维护赤金秩序的运转责无旁贷。
一对又一对的新人，纷纷从七神雕像下走过，坐进礼堂的座椅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溢出极度的兴奋和喜悦。
音乐里漂浮着荷尔蒙，盛夏之夜的空气里，仿佛要渗透出甜蜜素。
当一百多对新人全部坐好，手捧玫瑰，满怀期待地等着神圣导师统一祝福的时候。
突然间，音乐戛然而止，然后是砰的一声闷响。
一具尸体从礼堂穹顶上掉落，砸到了水泥地面上。
尸体下汩汩流出的鲜红血液，与女孩们身上的红礼服，都是同样的刺目。
喧哗吵闹的礼堂里，顿时鸦雀无声。
就在众人惊愕不已的时候。
砰！
又有一具尸体，砸到一盏吊灯上，突然掉落。
紧接着，又是一具！
砰！砰！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闷响声里。
总共有七八具尸体从礼堂穹顶坠落，粗重地砸到礼堂中央的水泥地面上，每一具都被摔的血肉模糊，脑浆迸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