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面目全非（1/1）
第二日，清早。
落音昨夜回去，一直在想自己遇袭的事情，到了很晚才安睡，今日一早天灰蒙蒙的，刚刚迎来亮光，她便起床准备回医馆查一下这件事情。
还未打开大门，落音便听到外面人声嘈杂，脚步来来回回……
开门一探究竟，是邻居张大娘和王嫂正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两位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落音顺手锁上门，走了出来。
王嫂面色凝重:“是落音医师啊，辰荣府昨夜失火了！烧的可大了！半个宅子都烧没了！浓烟都遮盖了沣水镇的上空！太吓人了！”
“什么？失火？”落音有些惊讶。
眉目燃起一丝疑问:“沣水镇的辰荣府，虽然只是赤水氏和辰荣氏，为了生意在此往来，供做休息的一个小府邸，不比他们在轵邑城，但是也是守卫森严的，怎么会着火呢？”
张大娘大腿一拍，赶忙接话:“我在周边看热闹，来来回回救火的家丁说了，那赤水公子正好昨夜不在家，府里便没留多少人，着的就是一个小姐的闺房，听他们说，脸都烧毁了！勉强保住性命！”
“小姐的闺房？难道是…………”落音眉头拧在一处，不等跟两人告别，转身便匆匆离去……
等到了辰荣府的门前，从大门望去，便能看见一片狼藉！
满院子因为来回打水灭火，已经攒了一处处水汪，远处一个背影站在一堆废墟前，脚下是一地被烤黄掉落的树叶，几根碳化的横梁，还冒着的丝丝青烟，他垂着手，一言不发…………
落音上前，与其并肩。
开口安慰道:“人活着就好……”
赤水丰隆一声长叹，眼睛里都是悔恨:“要是昨夜我在府中，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世事无常，你也别自责了，现在可有结果？是何原因？”
“说是烛火的问题，我回来整个房子已经倒了，子芩的婢女翠染已经烧死了，连尸骨都没有留下，子芩也受伤严重，整张脸都烧的面目全非，那会短暂苏醒过来，可能因为惊吓过度，说话都是混乱的，怕是以后…………”
落音语气柔和，抬眼望着他:“你也别太难过了，我待会去看看她，虽说烧伤不是我的专长，但是万一能帮上忙呢…………”
赤水丰隆心情沉闷，毕竟是自己的家人，心底里的难过，还是无法言表的。
他看着满脸疲惫，还是朝着落音挤出一丝浅笑:“谢谢你，她那么编排你，你还愿意在这个时候看她，此事我总觉得蹊跷，一定要好好查清楚，是意外，那是天命！如果是人为，我必定让其偿命！”
落音跟丰隆告别后，一路来到了安置赤水子芩的房间，房间里医师都已处理完退下了，只有两名婢女在里面。
“你们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落音支走了她们。
“是。”
等婢女走后，落音坐在床边，看着赤水子芩整个脸上糊着草药。双眼紧闭昏迷不醒。
落音盯着眼前这个看不出模样的人，心里的疑问油然而生:“昨夜我刚刚遇袭，接着辰荣府便着了火，烧的不偏不倚正好是跟我不对付的赤水子芩，我本怀疑这杀手是她派的，不料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有了自己的想法，落音便要验证。
她趁着无人，小心用竹签将草药挑起，细细的看着那些分不清边界的伤口，血水还不停的渗出来，烧掉的皮肤漏出粉红色的肉，凄惨无比，看着都疼。
观察到她下巴的时候，有一处细微，像是划伤，因为靠近下颌，可能着火的时候，收着脖子的缘故，还有一丝好皮肉没有被烧，所以还能看见这模糊不好分辨的痕迹，落音仔细的看着，心里越来越没了底……
少时，她将草药重新敷好。又搭上了赤水子芩的脉搏。
“脉象不稳，整个凌乱…………”
落音两指轻点，从指尖溢出一道灵力，飞入赤水子芩的脑中，然后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片刻再抬眼，神情不自觉的更显疑惑。
“神智也不行了…………”
她帮赤水子芩拉上被子，转身想离去，临走之时，又回头望了一眼，平静而冰冷，竟然有点像某个人……
对着这个曾经嚣张跋扈的人，落音缓缓开口:“杀我的若是你，你现在就是活该，杀我的若不是你……我就勉强送你个同情……虽然我是个医师，但是有恩必还，睚眦必报，才是我的性格……好自为之吧……”
话毕，她推门而出。
庭院里，再次碰上丰隆，落音早已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丰隆，刚才我看了一下赤水小姐，这里的条件还是有限，我建议你把她送到轵邑城去救治，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她以后就是能醒过来，神智，容貌，怕是都很难恢复了。”
“之前的医师也是这么说的，我心里已经有底了，还是要谢谢你，一会我就派马车将她送到轵邑，再通知她的父母前去照顾。”
“嗯，只能如此了。”
“你也快回去休息吧，一早就让你跑过来。”
“好，那我也回医馆了，有事就派人去叫我。”
落音一路心事重重，脚下的步子也十分的缓慢，脑子里不住的回想着这一夜的点点滴滴。努力的想捋清楚这两件事之间是否存在关系。
“杀手说他是拿钱杀人，那就冲的并不是药灵的身份，可见不是我暴露的原因，是有人单纯想取我的性命……”
“跟我有仇的，几乎没有，开医馆这段时间，从来没有发生过医患纠纷，也从未和邻里有矛盾。
要说有，也只有赤水子芩，因为她嫉妒丰隆对我有意，便趁着丰隆不在，雇了杀手，所以杀手会知道我每隔三日会回华水街，知道我这个习惯的也只有我身边这些人……”
“杀手死在了我的簪子下，有人已经知道了是她雇凶杀我，所以立马就去报复了她，划破了她的脸，杀了翠染，还放了一把火……所以……是……相柳？！”
落音一下子停下了脚步，心中一下通透起来！她站在街道的中心不停的用目光搜寻着四周的铺子、角楼、小摊、人群！想从里面找出那个一直在暗处看着自己的人！她知道他就在某个地方看着自己……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