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虚幻（1/1）

乍然间，狂风四起，远方的云雷乘着狂风滚滚而来。天地猛然一黑，雪亮的蛛网从九天之上劈了下来，一道惊雷顺势而下，当场在这殿中炸了开来。一道天崩地裂的巨响，顺着惊雷，迎头砸了下来。

孙如心想师哥的血还真是好用，威力可比不加血强了好多倍，这种威力下什么妖魔鬼怪不都得伏诛，破一个小小的幻阵属实有点大材小用了。

孙如立在大殿的角落，八风不动地看着阵中似有什么东西裂了开来，将这阵局的某处劈开了一道裂缝，接着又是随这道裂缝蜿蜒出更多的裂痕，在阵法彻底破碎之时孙如重新变回了符纸，扒在猫的身上回到了钟的底部。

既然这阵中阵已被打破，且并没有危险的境况，按理来说这应该属于八门中的生门或开门，从这里便可以出去。

她注意到这里的枯藤，发现猫的时候它就在这里面，孙如化成的纸猫拨了拨藤蔓，露出底下的一片模糊又繁复的图文，正是当时黑猫躺在这里翻肚皮的地方。盯了半晌，这图文感觉在哪里似曾相识，有模模糊糊的印象但总也想不起来，孙如也不勉强自己，但猜测这应该是个传送法阵，对于阵法大师来说，即使是常人也能做出来的一些普通的阵法，到了他们手里，也会稍加改造，拥有更强的力量或是衍生出来的其他作用，所画的图文也会带有自己的风格。

在确定这是一个传送阵后，孙如便打算先离开这个地方，至于会被传送到哪里，也总比这个地方好。当她传出一点灵力在阵法之上时，阵法毫无反应。在昏暗的夜里阵法显得更加模糊，孙如瞥到其中一处，发现有一角已经磨损。原来阵法已破损不能运转。

孙如简直要被气笑了，原本以为找到了出路，没想出路又被封死，简直要心梗了！

呼。孙如尽量让自己平静一点，用纸身子扑到了黑猫浓密的毛发之中，滚了几圈，随即跳了下来，猫猫用头蹭了蹭符纸猫，不明白自家主人为啥也变成猫了。

这时钟声在外面响了起来，一声钟响震荡着这里的活死人，他们齐齐一震，全部驻足在了这里不再继续往那条回廊上涌，也不再追着孙如这张符纸跑。那钟声悠远飘扬，似是从遥远的山涧中传来，带来阵阵回响。

这声钟响也震的孙如气血翻涌，脑子阵阵发昏，这抹灵识岌岌可危，孙如也只能先另找出路，如此想着便操纵着符纸向上飘去，那碍人的灰雾又显现在了眼前，可现在并不能像刚进来时那么轻松，附着在符纸上的灵力也快消耗殆尽，而这灰雾似乎更加浓郁了，孙如垂头思索着现在的情况，这符纸就像无根之萍，没了灵力的支撑就是一张普通的纸，这抹灵识也会被这灰雾吞噬殆尽的。

看着那灰雾竟开始散发出丝丝腐蚀的力量，纸片辅一接触，边沿部分便开始损毁，在这的内部其实空间很大，但大部分地方都隐藏在了黑暗之中，只有头顶一点光亮忽明忽暗，孙如本想扒到猫的身上带她去找找有没有其他的路，但是黑猫突然从那角落窜了出来，从孙如的角度来看，这只体型庞大的黑猫张开了他的大大的嘴巴一口把孙如吞进去，哦不，是一口把她叼在了嘴里，飞速的像上爬去，竟还是按着原路返回的，黑猫速度飞快的向上掠去，那灰雾完全不会影响到它，油光发亮的毛发在黑暗中显得煜煜生辉。

在孙如的印象里她家的黑猫跟普通的猫是差不离的，当初在它还是只流浪猫的时候孙如常常给它喂食，熟了之后这只猫也不怕人，主动跟着孙如到了她家，孙如便也收养了它，偶尔逗逗他，还觉得这小东西蛮有灵性，喜欢跟人互动做游戏，异常活泼，某些行为倒是有点像狗，喜欢让主人甩出盘子再屁颠屁颠的叼回来，就像是现在自己附身的纸皮上被它叼回来一样。

对它经常不着家的事情也习以为常，毕竟也不能拘着曾经是流浪猫的它待在一方小小的房屋中，只要它每天能定时回来刷刷存在感，不忘吃饭就行。

被猫叼着的孙如头昏脑胀地终于连猫带人从裂缝里窜了出来，符纸上附着的灵识瞬间便回到了本体中，就像被人狠狠地敲了一记闷棍，双耳嗡鸣，眼前一黑，孙如伸手一摸，有血迹从耳眼部位流了出来，孙如抬头看向那钟，古老的时针恰好指向午夜十二点。

孙如随手擦了擦流出来的血，刚擦完又有新的血迹划过，她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一手的红色，突然有人从后面递给了她一条手帕，孙如愣愣地看着从身后出现的师兄。“哥，我就一不小心钻进了那个钟底，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你可别凶我，我都这么惨了。”孙如抬着那张满脸是血的脸望着他家师哥，傻兮兮的笑容映在了程响的眼中。

程响无奈的叹了口气，见她没接帕子，就亲自用手帕一点点擦掉她脸上的血污，动作轻柔，无意间带上了一点亲昵，擦完脸上的，又捉起孙如带血的双手，拿起另一只手帕仔细地擦着，程响握着那只纤细白皙的手，身上的温度也一点点传到了少女有些泛冷的手上。

孙如感受到程响干燥温暖的手，心里突然泛起了一丝火气，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松懈了下来。

程响扶着少女坐在了台阶上，丝丝缕缕的灵力顺着交缠的手流入到了孙如受损干涸的灵脉中，不知过了多久，传输的灵力终于停下。

“我们回去吧”孙如说道。

“好。”程响没有对她有过多疑问，直接牵着孙如来到自己的跑车前，俯身便把孙如塞进了副驾驶。

“没有让刘叔开车来吗？”孙如揉着疲惫的眉角说道。

“太晚了，不方便打扰他，我来开车”程响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回去还有一段时间，困了就休息会儿。”

“好，到了地方记得叫我啊。”孙如边说着边闭眼睡了过去。

一辆低调又奢华的跑车随即融入到了这座不夜城中，夜晚的霓虹灯穿过睫毛在孙如的眼睑落下一圈细影，几乎可见下方淡青色的血管，肤色如瓷器般雪白通透。

程响侧头凝视了半晌便收回目光，在等红灯的间隙里从旁边扯了一条薄毯动作轻柔的盖在了旁边人的身上。

程响并没有送孙如到她住的地方，而是直接开车到了程家老宅。

远离了闹市区的一栋清幽别墅在孙如渐渐清醒之后显现了出来，这时车子也驰入了四四方方的院中，孙如微眯了一会，本想缓一下，已经下来的程响没有像预料中的去唤她，而是直接双手托起了她，抱着孙如进了屋中。

孙如本来想睁开眼提醒他自己已经醒了，不用抱着了，但是感受到这人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木质香萦绕在身边，瞬间就不想下去了。

‘这时候说我其实醒着呢会不会让对方尴尬呀，还不如顺水推舟，就当我还没醒呢呗’孙如想着便越是心安理得的窝在了程响的怀中。

舒服的窝了一会儿后，孙如感觉被人稳稳地放在了一张床上，脱了鞋子，程响便转身出去了。孙如睁开眼瞧了瞧这间屋子，宽敞清幽，又有几株修竹点缀其中，屋中的布置暗含一小小聚灵阵，倒是别具一格，是个修炼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