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给她相亲（1/1）
紫涵这天从医馆回到家里，发现屋里没有光，她疑惑难道嬷嬷出门了？正常来说她出门都会提前告诉她的。
她点亮厅堂的灯，又走到王嬷嬷屋里，发现嬷嬷躺在床上。她内心一惊，伸手去探，额间滚烫，嬷嬷发烧了。
她赶紧去烧热水、煎汤药，一番动作下来，忙到后半夜，烧终于退了下来。
“嬷嬷，可是你昨晚睡觉没盖好被子？”紫涵拉着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按摩着。
“可能是吧，老了，身体不是很中用了。”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你一定长命百岁。”
“好好好，我一定陪着你。”王嬷嬷拍拍她的手，心里却寻思着要给她找个如意郎君了。
就这样过了几天，王嬷嬷又发烧了，而且还不怎么吃得下东西。紫涵着急了，她翻阅了很多的书籍，试了好几种治疗办法，依然没有找到有效的方法。
不到一周，王嬷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来，紫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时张掌柜给她一个建议，“京城有个医圣，你可以去找他看看，兴许能查出是什么问题。”
“京城？”
“离这里大概一百多里路，你这小身板要是带着嬷嬷，还是租辆牛车比较实在。”掌柜教她去哪里租牛车。
这么远…不知道嬷嬷的身体能不能经得起折腾。
似乎那人也在京城呢…
她晚上到家，先给嬷嬷盛了碗稀稀的粥。嬷嬷这段时间吃不下什么东西，只能吃点流食，她说感觉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所以紫涵这段时间都把粥煮得稀稀的。
“嬷嬷，你有没有去过京城？”紫涵问。
“嗯，以前去过。”
“那地方是不是很繁华？真的像画本里写的，纸醉金迷，灯红酒绿？”
“呵呵，也不全是。”嬷嬷似乎不愿多说。
紫涵又试探性地问，“嬷嬷，你想不想再去一趟京城？”
“去京城？”王嬷嬷脸色忽地变得凝重，“那地方太危险，我们不去。”
“难不成还有人光天化日烧杀抢掠？”紫涵疑惑。
“比这更恶劣呀！”王嬷嬷的眼角浮上水光，情绪有点激动，开始咳嗽起来，紫涵从没见过这样的嬷嬷。
“好好好，我们不去，我们不去。”她轻轻拍着王嬷嬷的后背，安抚道。
紫涵有点忧愁，刚燃起的希望“扑”地灭了。嬷嬷的病不能再拖了。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紫涵又鼓起勇气跟王嬷嬷说，“嬷嬷，你听说过京城有位医圣没？”
王嬷嬷本来正在吃粥，脸色唰的就变白了。
沉浸在自己思路里的紫涵没留意到，“听说他的医术很厉害，我们去让他给你看看，看完我们就回来，不在那里逗留，就不会有危险，好不好？”
“不行，我不去。”王嬷嬷放下手里的筷子，转身去了院子。
紫涵这才留意到嬷嬷的异样，她在遗憾之余，知道嬷嬷肯定是隐瞒了什么，而她不愿意说。
她不知如何是好，嬷嬷的病情一直不好，而她又不愿意前往京城，又或者说，她不愿意见那位医圣？只是再拖下去她的情况会更糟，她无法想像嬷嬷有离开她的一天，她只有嬷嬷了。
嬷嬷在她房间呆了一上午，直到吃午饭才出来。她俩默契地都没谈去京城的事，下午嬷嬷就出门了。
直到晚上，在紫涵把晚饭都做好了之后，嬷嬷才带着一堆画像回来。
她招呼紫涵在桌边坐下，“涵儿，你过来看看，这些都是白沙镇上口碑良好的小公子们，有好一些是家境也比较殷实的，是过好日子的良人。”
紫涵目瞪口呆，她看了嬷嬷手上那厚厚一堆画像，猜到她下午到底干啥去了。
“我不要看，我不要嫁人。”紫涵跑去厨房盛菜，看都不看一眼。
“诶，你别走，你先来看看，有几个公子长得很俊俏，人品也好，家境还不错。我看着挺好的。”
“你看上了你嫁吧。”
“你这丫头！”
最终谁也没向谁妥协。
第二天一早，在餐桌上，王嬷嬷又跟她讲这件事。
“嬷嬷，你教我的，食不言寝不语。”
“这不是着急嘛。”
见紫涵还是不接话，她又说，“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这身子骨是每况愈下了，也不知道能陪你多久，我就希望你身边能有个良人，即使我不在了也有人陪着你。”
“呸呸呸，嬷嬷你长命百岁。”
“傻丫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紫涵咬着筷子不说话。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嬷嬷的病治好，其他的她都不关心。
“嬷嬷，我们做个交易吧。”紫涵正色道，“你跟我去京城看病，看完了我就回来找人家嫁人。你看可行？”
对于嫁给谁，她从来没想过。因为她不知道嫁人的意义何在？纯粹是为了大家口中的传宗接代吗？
正因为从不考虑，也就不在意。如果嬷嬷实在担心，她到时就找个人嫁了吧，她心想。不知为啥，心头忽然想起那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她和他，估计不会再相遇了。
王嬷嬷算是勉强答应下来了，于是这两天紫涵在准备出行要用的东西。她租了辆牛车，又在上面铺了厚厚的垫子。从这里到京城，要两天的脚程，嬷嬷的身子骨经不起长时间颠簸，一定要搞得舒适一点。
她又带了些药和所有的银两，她打算如果医圣看不好嬷嬷的病，她就找下一家医馆，直到看好为止。
她又从她放珍藏品的柜子里拿出那把战北城送她的匕首，上面的宝石熠熠生辉，她摸了摸上面的花纹，很珍惜地把它别到腰侧。
一切准备妥当，她们就出发了。
嬷嬷看着倔强的小丫头，默默叹了口气，或许有些命运是怎么都避不过的，避不开就顺其自然吧。
牛车一路走得并不快，但所幸车内垫子够厚，坐着舒服，紫涵一路看着话本就过去了一日半。
眼看再过半天，就能抵达京城，突然车子停了下来。
“柴公子，你出来看看。”赶牛的车夫说。
“大哥，发生了什么事？”紫涵一边问，一边猫着腰钻出了车厢。
眼前竟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拦着她们的车，不让她们过去。
紫涵再定睛仔细看了下，望闻问切，她光是看也能看个大概，然而她的神色很快就凝重了起来。
这不是一群乞丐，这是一群疫民。他们之中流行着瘟疫。
她第一想法是不能让他们靠近牛车，嬷嬷现在身体抵抗力很弱，经不起折腾。
他们拦路，无非两个目的，一是要吃的，二是要药。她把车上能吃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喊车夫放到一边地上，又拿出一些他们合适用的药，和吃的放在一堆。
“各位兄弟，这里是我们所有的吃食，和一些药物，都赠与你们，你们可以享用。还望让我们先过去，车上是我的至亲，病得很严重，正赶往京城看病。感谢各位。”
人群中有两个人出来把食物和药物拿走，回去跟大家一起分了。然而，他们还是没让路。
紫涵急了，这群人吃了东西还不让路。“各位是什么意思？”
“把钱也交出来。”人群中有人说。有钱就能买吃的和药。
好家伙，得寸进尺！紫涵怒了！
把钱给他们，那她和嬷嬷就只有死路一条，在京城街头没有东西吃没有地方住，更别说看病了。那绝对不可能。
看她不愿意给，那群人隐隐有想上前抢的趋势。紫涵心里飞快地盘算着，不能硬拼，根本打不过；也不想上交，否则也只是另一条死路。她急得额头上是满满的大汗。
就在她打算跟他们拼一下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前面的人在干什么？”
那群人听到，纷纷避到一边或者走远，动作快得像压根没有生病。
紫涵看像来人，几匹马上是几个官兵模样的人，说话的正是其中一人。
见人群散开了，那人掉转马头向后面汇报，“是一群疫民在拦路抢劫。”
紫涵这才看到后面还有一人，他骑的马特别高大，枣红色，马鞍都非常华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马蹄扬起的粉尘散开，她看清了来人模样。英俊帅气，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他一个眼神看过来，就有一种王者风范，让人想屈膝下跪。
战道远一眼就认出来紫涵是那个在白沙镇给他看病喊他去青楼的赤脚大夫，他带点兴趣的看了她一眼，“欠我的人情，记得要还。”然后带着其余的人打马而去。
见危险解除，紫涵松了一口气，她深深看了那个背影一眼，催促车夫赶紧赶车入城。
战北城一回到京城就像陀螺一样旋转。
铜锣山这条线，揪到最上头就是铜锣县的县令，而且这位县令在劳中“畏罪自杀”了，只留下一片供词，把所有的罪名都揽下。虽然战北城知道他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但是死无对证。
这个案子被迫草草结案。
而边疆的游牧民族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又开始蠢蠢欲动，想要来犯边疆。他们擅长游击战，打了就跑，边疆战士耐不了他们何。
在琅坊一带，爆发了一场瘟疫，疫情肆虐民不聊生，每天都有数百上千的疫民产生。
可谓是内忧外患。
御书房里，太子战昱川、豫王战道远、璃王战北城、德王战奉贤，几人在看汇报上来的奏抄。
“你们有什么看法？”允帝问。
“父皇，儿臣认为，这次瘟疫的传播又急又快，应该迅速斩断传播链，把疫区封锁起来，然后给他们发放藿香、苍术、白芷、菖蒲、艾叶这些防疫药物。”太子战昱川回道。
现下疫区并无封锁，很多人为了躲避瘟疫，四下逃离。有的人在逃离的路途上感染了瘟疫，把疫情带去了下一个地方，变成了新疫区，新疫区的人又因为害怕而逃离，导致瘟疫进一步扩散。
“嗯。”允帝捋了捋他发白的胡子。
“水井里也需投些防疫药物，还需派些太医院的人去支援，再从民众中抽调些大夫郎中过去。同时要加快特效药的配制，一旦有了特效药，百姓对瘟疫的恐惧就会减少，就会听从安排。”八皇子德王战奉贤说。
“嗯。”允帝点了点头。
“等户部统计出大概的受灾人数，就开粮仓赈灾。赈灾的粮食里，可以掺和些许沙子，这样确保吃到赈灾粮的是难民，减少冒充的人。”三皇子豫王战道远补充道。
“嗯。”允帝点了点头，看向战北城。
“回父皇，儿臣愿意领兵击退边疆游牧。”
“嗯。”允帝点点头，这四人中，只有战北城有前线杀敌的经验。“这次带上老八一起去。”
“是。”战奉贤领命。
“疫区，谁过去？”允帝说。
下面一时没了声音。
去疫区和上战场没什么分别，尤其是现在对瘟疫还没有特效药，万一自己染上了，也是九死一生。
很快，“儿臣愿去疫区。”战昱川道。
“很好。”允帝说，这才是太子的担当。
“儿臣愿意担任药物和粮食的押运。”战道远道。
“准。”允帝欣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