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径尾城的心里感受（1/1）

出了这如朋克世界的主城，无言又落入了尘世，在外满身落魄，身无安居的兽人们，他们食不果腹，面露菜色，毫无任何作为通灵之物的样子。

纸面上的数据远不如亲眼所见来的直观，这兽谷不过是在外见势不可摧的碉堡，在内完全是一片混乱。

严格的等级秩序只让一部分人变得初出人样，但内在吸食民众的血腥样是无法舍弃的，那是有智慧的异类。

无言渡过最后一座城市，那里满身破败，不仅是年久失修，而是一种彻底的败落。

在旅途中，不法的官吏也比之前两座要来得多，他们尸位素餐，站着完全是一副废物的样子，对待有资产的完全是一副癞皮狗的样子，对待身无一物的则给予重拳。

无言听到最多的便是：“那群贱民有什么好的，四等贼，五等奴。”

而对于三等无钱的，也露出鄙夷的嘲讽道：“三等猪。”

要是说等级差异的消失苗头，那在他们手里倒是发生了。

无言为什么能够打听到，这是由于成高对这尾城的发展程度有所了解，知道这里网络通信不行，提前为他们准备了现金。

他能够顺利的走下去，不外乎疯狂撒钱。

为他们引路的官吏如此热情也是如此，他侃侃而谈，对待这城的治理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他说道：“主要是他们太懒了，一点苦就受不了，看我，我整日工作，从不知疲倦。”

他的观点在于懒惰，只有懒惰，他得意地拍着自己黑毛的胸口，耳朵也像是马戏团里的猴子一样胡乱动弹。

他说道：“我们这座城，整体是好的，但是这贱民太懒了，害得我们地亲自上前催他们交税。”

“他们有什么工作吗？”

“工作？这不关我们的事情，我们只负责收税。”

多么义正言辞的话，无言听得也是怪诞无比，见到左方那在排水沟里翻烂的四等，又见到在垃圾遍地的街道里用鼻子嗅着食物的三等。

那摇摇欲坠生锈地在掉落铁锈的弯曲地不成样子的破了灯罩的路灯在频闪。

脚下踩着的石板也成泥土一样一踩一个印，黑色肮脏的地板却是他们一直以来生活的地面。

无言话也少了，他只是注视着那穿着残布，或者说是从一块衣服撕开的布来说得好的人们拥抱在一起。

小的在用无知的眼睛，以好奇的眼神渴望着眼神外的世界，稍大地则是在抱着小的头，老的用他们脏了的手臂抱着他们，用那死寂的眼神等待生命的离去。

也有说话地在吆喝，不过他们吆喝的是贩卖手下的生物，他们骷髅样的面孔，干裂的嘴唇用干柴相擦的声音说道：“哪位好人来买下他们，他们快活不下去了。”

或者是：“救救我的孩子，当奴隶也行。”

思谷动了恻隐之心，无言冷酷道：“个体的拯救是无意义的，你买了一个还能买了全城。”

思谷未停下脚步，但是那怜悯之情早已出现在那脸庞。

战场上的杀戮他是从不心软的，但是在这并无刀戈的城市上，有着生命如此直观的死去，那是他所不了解的。

这是一段关于心灵的锻炼，这一条路修的是心，有的因此而单独仇恨某一群体，而有的则是看到其内部发生的原因。

有情的有时候更甚乎无情，你救了这一个，那换来的不是感激，而是恶毒的辱骂：为什么不多救一个。

他的孩子是孩子，我的就不是了？

你这是偏心。

活着只单纯屠戮为官不仁的官吏，也会让人因此咒骂：

他明明对我们很好，你才是那恶官。

你来了，就给我带来了破坏。

要是你不来，我们可以过得更好。

杀错一人，比杀对百人还难受。

这个世界有着自己的历史，虽然与无言记忆中的前世不同，但是也只是差别的不同。

只从有了人的本性，或者说内部基因深处为了繁衍生存的渴望，只要这种还存在，那潜在的社会性是永远会有复发的可能。

不同世界的历史，本质却是一样的，不是他者掠夺，便是我者吞噬。

区别在于大小，即从古到今的极端与稳定。

历史的意义就在于这，极端的丑陋永远会让后代憎恨；稳定的美德永远会被后代所赞扬。

过了那城便是白长夜的治区：关道东北山治理区。

治下七城三十一镇，其中的主城即关山城。

而关山的地理位置也是十分险要，三山环绕，水路发达。

前可攻三种势力：西部老妇分下的一位王、兽谷、王府。

后可守：由于后方有七道大江，后方的运输可源源不断地汇集到此，不仅如此这边还是西部向东攻的最好位置。

因为东接着一位公国：马尔斯公国，此公国的三位邻居是工业化十分发达的候区，要是拿下此公国那等于间接获得三位候区强大的工业资源。

皇室也对此十分重视，姑且派了一位王在西部镇守，便是被白长夜杀穿的那位王。

白长夜并没有让那位王颜面扫地，而是留了一手，故意不攻东部，甚至还后撤一百里，以致皇室错误地认为此王守可行，加上为了削弱的目的而继续委派。

这副局面可谓占尽天时地利，只要指挥得当完全可以打下一片大领土。

没错问题便出现在这。无言的记忆里当年正有此计划，但是突逢老妇的逝去，加上其分割权力，以致让其失去了东攻的实力。

他目前只有二十来万的兵力，而且精锐部队早已被分割给其他两万，现手里最能打的也就一万，其余只有二线水平。

从最强的地位，沦落为最弱的，那长夜的心理落差也不好受。

老妇调遣他来镇守这，也是出于消耗的目的。

无言从记忆中知道，老妇对长夜有着知遇之恩，以致他为了报答能够忍受到这地步。

无言感喟长叹。

思谷牵着他到了关山城门下，无言脸上的清秀也褪变成白色裂痕的死人脸。

城内外的人，见到这副面孔，惶恐地下跪，手一刻也不敢抬，他们知道，这魔鬼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