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这难道不是你们希望的?(1/1)
花莲是尚夜婢女的名字,她幼时是一支脉的某位四阶所私生的,因其妻子发觉丈夫外有染,便喝令其夫杀其一家。
四阶心有不忍,以其所生而无罪,便送至宗族作为奴仆,恰当时尚夜呆傻,身边奴仆多有厌恶,便以让她跟随。
两人可谓自幼相依,但全无亲情友情可言,至少表面如此,奴与主差距如天与地,看似连接实则远隔万里。
至尚夜狩猎被逐之事而转服与宗族大院,明面是服务,实则以猫狗待遇处之,日劳十五,食得寥寥。
其人本无富态,然容貌颇佳,面有夏荷之容,眼有春季花儿之纯。现面黄肌瘦,双眼满是对未来所期望。
无言吃着饭听着这人所接受的待遇,口中那温热的食物让他咽喉有着一种排斥。
美味?得知了背后的故事,他只觉得厌弃,吃了几口便倒进垃圾桶。
他说道:“你这么说不怕被其他人知道,因此处罚你?”
那侍者神色悲然,桃花口说着凋敝之语:“别人告诉您,也会涉及我一等人,奴仆是宗族的所有物,拥有着生杀大权,合乎律法。”
奴仆等级尚夜一被贬关山便立马废除,不惜杀了一个四阶,悬起头颅至城门之上。
所有在他那甚少知道,无言本不想多加干预,但是想起这面具主人比自己还惨,哪怕硬如磐石也被惊动。
他说道:“带我去看看吧。”
侍者悲剧之情稍缓,只当他有了乐趣,带着他从五层到了地下七层,在满是钢筋混凝土浇筑的昏暗地层中走着。
地上鞋子踩上的声音是那么令人厌恶,这发油的白炽灯也是觉得是在往那罪恶之地寻走。
前行数百米,左转五十米,前进三百米,在一处板上发霉,虫洞遍布的门板上停了,她手握着那生锈的铁把,只轻轻一拉。
凄惨孤独的音色是一曲银河中的孤星,陨落于那不知所踪的宇宙,满是萧然苦涩。
房间高不过两米,二十来平,一张老旧的床,上面的床单有着大大小小的补丁,一旁的厨房是一条细细的天然管道所相连,而厕所则只有冷水,发黄的水管连接的水龙头是经过清理也让其身上的伤痕变得历历在目。
尽管有所打扫,但其物件的久远就跟在墓地里考古的找到的,实则也差不多,这些东西转了十几手。
床上那破旧的被子上的一点小凸点蠕蠕而动,瘦小的如园中猴子的人揭开了,她神色忧惧,面对来者惶恐不安。
见到侍者惊喜地想发出声,但碍于身旁人而怯弱无比。
卑微地用眼睛看着那人,觉得面熟,但不敢相谈,只得躲在那潮湿的墙角。
无言身后爬出一条绿蔓伸向那人,引得她呜呜哭咽:“大,大人,我犯什么罪了?”
侍者也劝道:“您觉得碍眼,我这就带您离开。”
无言不语,那藤蔓在她身上隐隐发光,那人只觉得身体温暖,顽疾褪去,手上的那道道虫咬所起的疤痕也在消散。
藤蔓收回,而心中的情绪是收不回了。
见到身体好转,她叩头谢道:“谢谢大人。”
无言道:“起来吧,不用那么拘谨。”
这熟悉的声音是她所日夜所求。想走上一步,但常年的高压控制诞生的恐惧在牢牢拽住她的脚后跟。
她是不敢说出口,想说些什么,但是却不敢抬起头,只颤巍巍抓着地面,她非常非常的小声,同针落地面般让人难以察觉:“尚夜少爷?”
这是一步有着非常大的勇气,比于刚才在上的确定,在这却是近乎以冒险的行为去做。
无言道:“好久不见,莲花。”
她以为听错了,吓得她往后退了几步,但那声音无比确定,她泪汪汪着眼睛跑了上来,抱住他哭道:“我好想你啊少爷。”
无言悲悯,无论何等人物,其背后总有一段让人唏嘘感慨的过往。
她摸着那干燥弯曲的头发道:“我们是有多久没见了?”
“十三年,整整十三年!”
她那哽咽的话,也在说着自己的经历。
无言带他到了自己的所住的房间,让她跟在自己身边。
而自己则是要做另一项事:跟尚夜所谓的父母交谈,花莲的所有权在他们那里。
今,天色已黑,他便让侍者每日带他前往。
无言从未如此感到黑夜的漫长,他整夜未眠,起身到隔壁房见那熟睡的人,那花莲脸上的经久折磨的疲倦感也在舒缓,有多少个日夜是那么愁苦,无言是算不过来。
他左右难眠,于二日早晨便早早醒来。
那花莲如闹钟般自动起来,嘴里喊道:“我这就来!”
见到陌生的环境,她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被子,确认不在做梦,又跑出来见到是否是自己心中之人。
那熟悉而陌生的脸让她定了心,后者则让他好好歇息。
她摇头道:“我要跟着尚夜少爷。”
见此,无言也不语,侍者也到了,带他们向着那支族族长的位置去。
此刻正因尚夜未来而大发脾气肆意打砸东西的他,听到人来了,便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对着来者便是骂到:“生得你有什么用,昨日叫你来拜谒,结果给我拖延。”
见到那相貌平平儿子,朝着旁边就啐了一口道:“你有福了,我给你引了一门亲事,还是个三阶的美人儿,夏利族长的小女儿。”
无言沉重脸道:“我来这里不是谈论这个,把莲花的契丹给我。”
“谁?”
他听不大明白,说道:“你看上哪个奴婢,直接用就行不用契单。”
“契单放在哪?”
他不耐烦,心中也对其不关爱自己而大为愤怒,指着他道:“来这里就谈所谓的奴仆,你全然不顾上下尊卑!”
无言道:“上下尊卑?自我被逐时,这东西就没了。”
他牙痒痒,像只发怒的黑熊道:“那你过来干什么,滚!”
“我也不想过来,契单在哪,我出钱买便是。”
听到他讲价,更为恼怒:“一千万,不给毛都没有!”
无言手在白长衣的内侧口袋摸索,拿出一张卡放在他的手上道:“两千万,告诉我位置。”
这般蔑视令他伸出手想拍死他,但见其毫无亲情可言,也无任何恋家之色,也明白了自己是与他无瓜葛了,那厚重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无以明说的寂寞:
“你真的不认了。”
无言指了指自己,没有任何情绪抬头望着他道:“这是你们想要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