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才是鸡掰猫吧(1/1)
蛋糕极易融化,糖果也需要适宜的温度保存。
青年眉眼柔和的注视着这显然是花了心思精心计算过他到来时间的礼物,伸出指尖轻轻抽出压在糖果篮底下的花笺。
「小小心意,望夜君安。」
翻过来再看,上书:「Port Mafia一区金库密码:#DZ705831600025731253cy#」
森鸥外自上次mimic事件后应该是再度加强了港黑的密码防护,两年前他破译时密码还没这么复杂……没想到还是没能防住如今的费奥多尔。
泷夜一笑了笑,这份礼物他还算喜欢——特指那两份甜食。
他没兴趣大老远的入侵Pot Mafia的金库,也无心招惹刚与组织达成合作关系的森鸥外。不过留着总能当份底牌,这种东西谁会嫌多呢。
礼物到手,泷夜一果断拎起蛋糕和糖果篮原路返回。
再呆在这里磨叽一会儿,他怕诸伏景光直接睡死在车上了。
与此同时,于酒吧告别友人的鸢眸青年离开东京不做停歇直奔横滨。而远在名古屋出差的五条悟挂了显示着“太宰治”的电话页面,随手轻挥抛下一发“赫”将身后袭来的特级咒灵轰成渣渣。
咒术界最强连眼神都没施舍一个,转手又拨出个电话:“杰,我要去趟横滨,大阪那边的任务就只能靠你啦~”
“嗯嗯,是那个叫太宰的小子打来的。安啦,我不会乱来的,等我回高专以后再跟你说,先挂啦。”
清爽的嗓音还回荡在半空中,声音的主人却已经瞬移到数千米外了。
在诸伏景光拖着疲惫身躯终于安然陷入自己的温软床褥中,泷夜一拿着叉子慢条斯理品尝着布拉格蛋糕,并且打着电话呛声跟琴酒催波本回来时,太宰治与五条悟一前一后踏进了武装侦探社的大门。
江户川乱步像往常一样翘腿在办公桌上,背靠旋转皮椅,手捧薯片眯眼欣赏着窗外海景。见到太宰治回归,他只轻飘飘扫过去一眼,神情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便又偏头恢复了原本的姿势,似乎对鸢眸青年调查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
太宰治正笑嘻嘻应付着国木田独步“你擅自出差而且还不接我电话是怎么回事”的咆哮,不动声色间将侦探大人的反应囊括眼中。
乱步先生不感兴趣?不,是假的,否则乱步先生不会在一开始就态度激烈的拒绝接受这份寻找“泷夜一”的委托。
乱步先生与夜相识,难不成是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夜身上发生的事吗?
太宰治微微眯起眼睛,极其熟练的转移了国木田独步的注意力后,立刻眼疾手快的把自己锁进了会客室。
“待会五条君上门的话,麻烦国木田君让他进来找我啦!”
“啊?你为什么不自己——”
迎接国木田独步质问的是响亮结实的关门声。
茶发青年感觉自己脑子里的某根弦突然崩断了:“混蛋太宰——”
他这次的话依旧没能说完。
“嗨!打扰了~我来找太宰君~”完全不知道什么是礼貌敲门的白发高大男人甚至还维持着伸直手臂推开大门的姿势,大咧咧的扶住头顶门框,稍微弯下了腰走进门来,“你们的门就不能再高五公分嘛,这样一点都不大气!”
于是国木田独步头顶的井字符号又多出一个。
好歹五条悟是武装侦探社的客户,国木田独步还是能够十分克制冷静的保持正常接待礼仪:“五条君,晚上好。太宰正在前面的会客室等您。”
“谢啦。”五条悟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顺手端起谷崎直美手中托盘上的茶水就迈着大步走进了会客室。
只是路过的谷崎直美少女:……等一下,那是给其他客人准备的——
国木田独步深深叹了口气。虽然他没怎么和这位五条君打过交道,但长期应付自家搭档的丰富经验已经让他对其他人身上的某种特质的感知相当敏感了。他见到五条悟,就觉得见到了太宰治同款。
这个浑身自由肆意气息的扫把头男人明显也是一个性格超麻烦的问题青年啊。
会客室中的两个人并不知道门外有个人已经不容分说将他们划分到同一麻烦等级了。五条悟进来时就见太宰治正仰面躺在冷绿沙发上,双眸放空好像什么都没在思考,却也让人看不透他此时此刻究竟想法如何。
两个完全没有心思讲礼貌论寒暄的男人凑在一起时,话题开始的非常快,聊天内容直指中心。
五条悟一屁股坐在太宰治对面的三人沙发上,身体放松双臂展开搭在靠背上,翘起二郎腿朗笑道:“打电话叫我过来,是调查结果新鲜出炉了吗?”
“啊,那当然。”太宰治没有换一个姿势的想法。他身材高挑,躺在沙发上时还有半条小腿悬空在一侧,此时正轻轻晃着,看上去很是闲适,“我找到了五条君想找的人了哦。”
“他在哪?”
“在公布答案之前,我希望五条君能更加配合我们武装侦探社呢。”
太宰治双臂垫在脑后,斜眼望着这个上次来还带墨镜,这次来直接眼睛死死缠上绷带的男人,起了点兴致:“我查到了一些有趣的结果哦,但需要五条君将知晓的诉诸全部,综合考虑下我才能决定到底要不要告诉你泷夜一的位置所在。”
五条悟懒得和他纠缠,自身所具备的强大至极的武力也让他没有浪费时间的习惯。而且能查出夜的全名,起码足以证明太宰治并不是空口无凭。
“我和他是年少时网上认识的朋友,但夜在我们第一次在现实中见面后,疑似遭受威胁被人带走了,事发地的监控没能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五条悟将上次有心刁难而故意瞒下的事实简略综合,从头讲起,“这些年我一直在查他的下落,直到最近才意外见到面……他遗忘了从前的记忆,不,那不能算遗忘,反倒像是被修改了。而且我发现他从前的资料也同步被人篡改覆盖了。”
“于是在我们咒术高专校医的建议下来到你们这里下了委托。”
“啊啊,这下子就和我的调查结果有很大的吻合了嘛。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太宰治终于翻身坐起,鸢色眸子幽幽掀起眼皮瞧向他,“五条君当年报警了吗?”
五条悟帅气逼人存在感极强的脸一僵。
太宰治见状拉长声音:“哦——原来五条君连有人失踪就该报警这种常识都不清楚吗?”
“五条家全力搜寻都做不到的事,那帮普通警察能帮上什么忙?”心虚?那种东西不存在于最强的身上,“你这小子别小瞧我啊,警视厅里也是有五条家扶持上位的眼睛的。”
“那种事情我并不关心~”太宰治抑扬顿挫道:“可是五条君不觉得奇怪吗?我可是没有在警方那边找到当年的报警记录哦~”
“所以我就说我没有——”五条悟忽然停住了。
太宰治微微歪头,与眸色相同颜色的柔软发丝随之轻晃:“五条君也意识到了吧?不光是你没有联系警方立案,就连这位泷君的家人也一直没有报过警呢。”
“难道这位泷君是孤儿吗?”
“……夜跟我提到过很多次他的父亲和姐姐很在乎他,而且当时他就读的学校也根本不是单纯靠一个孩子就能支付起费用的地方。”五条悟仔细回忆着,“但他从没说起过自己父亲的职业,我也就没问。”
自家孩子失踪,正常家长都会在发现以后立刻报警寻求帮助,那夜的父亲和姐姐是怎么想的呢?为什么没有报警?还是说……他们已经没有办法报警了呢?
“五条君如果想彻底搞清楚你这位朋友的相关事宜,我建议要好好查一查他的父母哟。”太宰治摩挲着下巴:“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会莫名其妙的被犯罪组织拐走,说不定和上一辈的恩怨有关呢。”
“我会查的。”五条悟唇线平直,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算美好,“堂堂武装侦探社,委托任务的结果该不会就只有这么一点建议吧?”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五条君。”太宰治慢条斯理的样子就好像这件事真的事不关自己所以高高挂起似的,他乐于看到有人和自己一样心中着急。
鸢发青年敛眸喟叹:“我的确找到了泷夜一本人,就是不知道五条君能不能接受自己曾经的朋友,早已成为犯罪分子的残酷真相呢?”
“你是说……让夜的记忆出现问题的根源,就是当年掳走他的犯罪团伙?”
层层叠叠的白色绷带紧紧束起稍长的白发,使得身高本就在一米九以上的男人更加突出,甚至让人在看到他时感到几分滑稽。
但这并不能掩盖五条悟那张扬若狂的桀骜本质。当他压低的嗓音缓缓流淌而出时,即便那双压迫力惊人的六眼被绷带覆盖着无法外露,太宰治所感受到的威胁感也令他几乎全身汗毛直立。
呀呀呀,还真是不得了呢,五条君。
“我大概能猜到五条君的想法。”太宰治笑吟吟的,“但是有一个很不幸的消息我还没来得及说呢。”
“泷夜一本人现在很喜欢那个拉他入伙的组织哦~所以如果五条君选择直接前往毁灭犯罪组织,想来废墟残骸中也一定会有他的尸体出现吧。”
五条悟冷嗤:“那也只是由虚假欺诈构建的喜欢。”
“说的是呢。”太宰治歪头,语调轻快:“那么五条君要这样做吗?”
要做到毁灭那个所谓的组织,只需要他弹弹手指的功夫,可事实如太宰治所言的话,夜一定会挡在“苍”的面前。
就算他把人打晕了带走,可人总会醒来,到时候别说成为朋友,夜会对他滋生仇恨也是可以预见的未来。
“……嘁!”
白发男人唇角下抿,在濒临爆发的躁怒感支配下猛然抬手插进眼睛处的绷带缝隙间,随即在粗暴拉扯中,一双燃烧着灼灼怒意的璀璨六眼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太宰治眼中。
这双眼睛太过夺目,以致于就算是太宰治,也禁不住为之失神一瞬。
看来五条悟是真的很在意夜,真是不可思议,像他这般无所顾忌的人居然也有了软肋。
不过……
太宰治眸光忽而柔软。
那名青年就犹同陪伴在沙漠旅人行囊里的水,初入沙漠时不觉,随着时间的愈发推迟,便会愈发意识到其潺潺清爽赋予生机。是拥有的人不愿舍弃,未拥有者前赴后继祈求得到垂怜的——生命之中不可或缺之物。
确认五条悟不会在夜的事情上轻举妄动,太宰治拍拍手掌逐客:“好啦好啦,五条君接下来想怎么做都是你的自由~寻人委托成功收尾,那我这就下班啦!”
“你这人的脸皮还真厚啊。”五条悟彻底扯散了眼上的绷带,碎发垂落在额前,眨眼间骤变美男,“寻人委托是让你寻人,所以,夜的具体位置呢?”
“他可是个大活人!而且还是个危险的恐怖组织分子!”太宰治大呼小叫,“人家这么柔弱怎么可能实时定位监控到他啊!”
五条悟额角抽搐。他好像体会到杰平日里面对自己时的感受了。
你才是鸡掰猫吧!
太宰治说完以后自己停顿了一秒,也没能控制好自己恶寒的表情。
五条悟冷眼旁观,轻启双唇评价他这种损人不利己行为:“该。”
太宰治转身率先离开会客室,只漠然扔下一句:“他最后一次现身是在东京银座。”
然后坐在窗前的江户川乱步就又见这俩一前一后进入房间的人呆了没有一个小时,又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其中太宰治姿态从容,溜溜达达哼着歌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五条悟截然相反,一张颜值倍增的童颜帅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内含情绪却是任由谁来看都会认为恶劣至极。
只打量几眼,对于二人所谈之事,江户川乱步已了然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