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梦魂花开17（1/1）

忘川河。

当萧衍赶到时看到的正是长笙被绑在忘川河上空这一幕。

她的四肢被四条绿色的烟雾状绳子绑住，身下是咆哮尖叫的恶灵，甚至有一部分河里的恶灵爬了上来攀住了长笙的双腿，贪婪的啃噬着她的血肉。

“长笙——”

萧衍心口一窒，怒吼着飞过去揽住长笙的腰，另一只手挥出寂魂剑砍断四条绳子和那些恶灵。

恶灵被他的气势所震慑，纷纷退了回去安静下来。

“长笙。”萧衍低头唤她，却并未得到回应。

萧衍心痛难忍，抱起她准备回天找医官，却在刚动时发现下面的忘川河突然剧烈的翻滚涌动起来，下一刻就见河水上流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困住了萧衍和长笙。

“哈哈哈哈哈，萧衍，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女魃的烟雾形体在空中凝聚，“一百多年前你就是在忘川河边杀了玹柳，今日我也要在这里用你的命祭身归混沌的他！”

萧衍将长笙护在怀中，丝毫不打算搭理女魃，而是皱着眉认真观察这个水圈。

女魃见状大笑，“别白费力气了，我献祭了自己的元神和血魇魔盘做了交易，它给了我炼狱浊气，再融合忘川水的恶灵之怨，最终打造了这个为你量身定制的牢笼。”

“萧衍，你逃不掉了。”

“哼，你以为区区炼狱浊气和忘川怨气就能杀了我？痴人说梦！”话毕他高举寂魂剑，催动体内的菩提心经，一阵至纯至善的剑意慢慢在寂魂剑周身凝聚。

女魃见状敛了笑意。

其实她也并无十足的把握能在萧衍的般若剑意下全身而退，但想起玹柳生前和自己说过的一件事······

她的底气慢慢重聚，眼中也重新起了笑意看向忘川河上的萧衍。

当剑意大成，萧衍蓦地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佛光，随即他低吼一声，寂魂剑一震，剑意猛地爆发。

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一剑震碎水圈，金色的剑意在触碰到水圈的那一瞬间就消失了，而他眼中的佛光也随之散去。

怎么回事？

萧衍皱眉看着手里的寂魂剑。

女魃身形一闪来到萧衍近前，烟雾中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睛，“萧衍，你的菩提心经、般若剑意，一切都是基于佛法。”

“佛说：世间万物皆空。唯其空，便能包容万物。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她笑的痴狂，“你的心，动了，再也无法凝聚纯粹无杂质的般若剑意了，哈哈哈哈哈哈！”

萧衍脸色大变，带着怀疑和试探的心情尝试着重聚剑意，心中将菩提心经从头到尾走了一遍。

可就像女魃说的，他已经无法凝聚般若剑意了。

脑海里突然就回想起他悟出菩提心经般若剑意那日菩提老祖对他说的一句话：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萧衍僵硬的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长笙，抬手轻抚她的五官，心生无限眷念与缱绻。

可他对长笙的感情越浓烈，他体内的佛光消散的也就越快，般若剑意也就再也不会起了。

难怪，难怪他近来总是感觉自己体内的煞气有些蠢蠢欲动，还有不自觉外溢的杀意和戾气，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他心中的禅意正在慢慢消散。

“萧衍，你狂傲自负一世，可曾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萧衍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先是用结界护住长笙，随即倏地抬眸看向女魃。

“就算没有般若剑意，你就以为能杀我了吗？”萧衍抬剑，眼中杀气迸现，“女魃，你似乎忘了本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

女魃皱眉，随即内心猛地一颤。

是啊，她怎么能忘记战神萧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终年于战场上厮杀，内心深处尘封着强大的杀意，战神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嗜杀残暴之人，只不过这么多年因为菩提心经将他的杀意压制住了而已。

萧衍看着女魃这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猜到了。

他冷冷地扯起一边嘴角，身上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黑色煞气，其中还掺杂着嗜血的红。

“寂魂，你也忍耐很久了吧，”他唇边挂着冰冷的笑看向手里的寂魂剑，“那今日便让我们杀个痛快！”

话落的那一瞬间他的眼里也迸发出骇人的红色煞气，与此同时寂魂剑发出尖利的剑鸣，如泣如诉，声声泣血，仿佛是死在剑下的那些怨灵之怨气想要冲破桎梏。

脚下的忘川和寂魂剑生出共鸣，在萧衍高举寂魂时，整个忘川河的水都随着寂魂而起，冲天的怨气和杀戾将整片天空染成血红色。

女魃暗道不妙，赶忙用血魇魔盘给她的炼狱浊气凝起一个防御结界。

萧衍沉喝一声，寂魂剑凌厉霸道的剑气带着身后整片忘川水攻向女魃。

女魃的结界不堪一击，烟雾所化的形体瞬间消散。

“萧衍，你杀不了我的，我早已没有了形体，你现在毁了的不过是我一片残识，哈哈哈哈哈哈，等着吧，我会杀上九重天，让整个天界和冥界一样沦为一片废墟！”

在确定女魃已经彻底消失后，萧衍握剑的手突然一抖，寂魂剑脱手而出，他的脸色也瞬间白了下去，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但他来不及顾自己的伤势，而是收了寂魂剑后便抱起长笙立刻返回天界。

忘川那边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天上，尤其是几位真神，齐聚天门准备下界查探，却在刚到时就看见一道光影从天际一闪而过，直奔九潇殿的方向。

诸神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前往九潇殿。

当他们赶到时，萧衍刚将长笙放在床上，紧接着便又吐出一口血。

真神们低头看去，竟见那血中泛着黑色的煞气！

“萧衍！”花朝最先冲上前，“你体内的煞气，怎么会······”

其余七神也围了上来，“萧衍，怎么回事？你的菩提心经呢，怎么会压制不住凶煞之气？”

司风真神此刻最为冷静，她看了一眼床上的长笙，又看向萧衍，心中稍一思索便明白了。

“萧衍，你的菩提心经废了是吗？”

众神闻言一惊，纷纷看向萧衍。

而萧衍并没有回答他们的疑惑，而是盘腿运法压制住体内躁动的煞气和那股想要杀人的冲动。

司风真神又道：“你们还记不记得萧衍出关那日菩提老祖对我等说的话？”

他们凝神回忆了一番，仿佛当头棒喝清醒过来。

花朝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萧衍，“萧衍，你知不知道你若没有了菩提心经压制你的煞气，你会心神尽失，沦为一个只会杀戮的罪人，到那时你是想要我们对你动手吗？”

萧衍睁开眼睛站了起来，面对昔日战友们关切的目光，他终究没有把话说的太冷硬，“我知道后果，若是真有那一日，请你们不必留情，杀了我便是。”

“萧衍，还有一个办法的，只要你忘了小花花，割断你们之间的情意，重悟菩提心经，一切都不会发生。”

萧衍在床沿坐下，握住长笙柔软的手，满眼眷念深情，“忘不了的，此情已深刻心底，纵然混沌重启、天地毁灭，也无法忘却。”

花朝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咬咬牙抬手施法，“你不愿意忘，那我便拔了你的情丝助你忘情！”

但他的法力还没来得及施出，就被萧衍一掌打出了房间。

其他真神见状还想上前再劝，却被司风真神拦住了，“相信他，他能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