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还要杀了死神吗？”（1/1）

鬼女未的房间确实好认，精巧的单扇门上镌刻着花纹，细细感受，还能辨别出部分法阵的灵力。四香叶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鬼妹，我进来了。”

推开门，就听到了鬼女未烦躁的大吼。

“又来烦我干嘛！”

鬼女未扭过头，二人四目相对，都有些尴尬。四香叶合上门，又退了出去。鬼女未深吸了一口气，吐了出来，她实在没想到四香叶会出现在这里，在这个时候。就算泪痕比她预料的要早，告诉了四香叶自己要离开这里的事情，但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四香叶？”

鬼女未轻唤四香叶的名字，门上的法阵是单向的，只能隔绝外界的声音，不会阻碍房间内的声音传播。

四香叶溜了进来，带上了门。一进门，她就看到桌子上蓝幽幽的野菜炒蛋。

“诶！这啥呀，我刚好没吃饭呢！”

四香叶走到桌子边，两根手指捏住一块蛋就放到了嘴里。霎时间，她的五官就拧在了一起。四香叶强咽了下去，吐着舌头，“什么啊，好腥！”

鬼女未的头转向一旁，语气中是气愤也是无奈，“尸体的腥味。”

“啊？你身体坏掉了？”

“我！”鬼女未怒视着她，不知道开口说四香叶什么好。她向四香叶解释了这腥味的由来。

“这蓝色的花是伏尸草，生长在坟堆上。吸收尸体的养分，镇压没有自主意识的恶魂。几年开一次花，花凋落以后留下种子，一代又一代，周而复始，生生不息。花是我种的，种在园子里。没有什么香味，但是风从上面吹来，吹过我身边，会让我感觉很平静。”

“所以……这菜……”

鬼女未打了个响指，盘中之物就在四香叶的手边燃了起来，吓得四香叶急忙躲开。

“这菜，呵，死神的主意。”

看着盘中的蓝色变得乌黑，化成了灰烬，四香叶不安地坐到了鬼女未身边。

“你……没事吧？”

就算不去感受鬼女未现在身体的灵力状态，只是看她的样子，因为躺了很久凌乱潦草的头发，泛白的嘴唇，缺少神采的双眼，和自己记忆中的鬼女未判若两人。

“我能有什么事情？和那个混蛋打了一架，他也不讨好。”

四香叶是了解鬼女未的，身体受伤，不影响她的嘴硬。

“你不是去找虹大人了吗，怎么又回这里来了？”

鬼女未一怔，冲着四香叶笑了笑，有些心酸，“我已经找到她了。”

“诶？在哪？”

“死神亲手杀了她，取了她的骨，铸了一把镰刀。那把镰刀，被封印在一个幻境中，就藏在寂寥殿内。虹的尸骨，一直藏在我身边，甚至有可能，就在我的头顶。”

四香叶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很难以置信吧。但这一切，都是我亲眼看到的。那把镰刀里，封存着他的记忆。我不光看到了，我还被迫体验了他对虹，剥皮去骨的全过程。……你知道吗，我现在一闭上眼睛，那个画面就会出现在我脑海里，虹的哀嚎，好像就在我的耳边。”

鬼女未闭上了眼，捂住了耳朵，疯狂的甩着头，好像她刚说的事情，正发生在她的脑海中。

四香叶握住了她的手腕，让她冷静下来。鬼女未的眼红着，湿着。

许久，她平静了下来。

四香叶问她：“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替虹报仇。”

“你还是要……杀了死神吗？”

四香叶无法理解这种情感，也无法思考这种事情。就算鬼女未不说，她也知道，留在寂寥殿不是鬼女未的意愿，是死神强迫她留下的。他如今还用着恳求的话，让自己劝说鬼女未。

她能从自己看到的鬼女未的记忆碎片里，感受到她对死神那种不一样的感情——无法拾起，无法放下，难以割舍的感情。可如果真的是死神杀了虹，她又该用什么样的说辞来劝说鬼女未？

“就算你杀了死神……虹大人，也不会回来了。何况你，我觉得你没那么想……杀了他……”

“你在怀疑我吗！还是说因为虹不会回来了，杀母之仇，我就要忘掉！”鬼女未生气了。

“不是，我，我是说，虹大人是你的母亲，你已经失去母亲了，但是死神不是，不是……”

四香叶诧异地摸着自己嘴唇，她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在喉中，阻碍她说出那个词。她看向鬼女未，她没有在鬼女未身上看出任何施加这股压力的迹象，但鬼女未，此时却舒心地倚在了墙上。

“他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掌控着生死，把别人的生命当作物品一样对待的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