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远水集团染上麻烦(1/1)
“我觉得阿闫最近有点奇怪,可具体哪里奇怪我也说不上来。”黎凉一边看着我拆文件,一边自顾自地说着。
“我今天看到阿闫,感觉他眼睛下都是一圈青黛,像是许久没睡过好觉了般。而且他的胡茬也很久没有理过了,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疲惫。”
我拆文件袋的动作一顿,脑海中下意识浮现一个想法,能让闫越如此烦恼的,估计也只有远在a市的季佳芮了吧?
难道季佳芮又做了什么事情需要闫越帮她收拾烂摊子了?
拆开文件,我微醺的酒意顿时被惊醒,这里面居然是好几份股权转让书!闫越把名下好一些小型公司的股权都悉数转到了我手里!
他究竟想做什么?亦或是看穿了什么?!
我的手指捏着页脚,指关节有一瞬间的泛白,心里也说不清楚是开心更多还是茫然更多。
可这分明是我前期费尽心思撩拨闫越、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为什么在真正拿到手之后,我却觉得那么不踏实?
“别老愁眉苦脸的,依我看,这可能倒不是一件坏事。”黎凉宽慰着我,“闫越并没有认出你是谁,你们有交情在,他又相信你的工作能力,转让这部分股权给你,说不定只是他真的无暇管理而已。”
既来之则安之,黎凉开导着我。
随后,她突然一拍脑袋,神色一凝,又交给了我一个笔记本:“这是在a市的线人无意间得到的……”
而且这年头,谁还写日记?
我心头没来由地一窒,接过笔记本随便翻了两三页后,继而把那笔记本远远丢进了垃圾桶里,神色也冷了下来:“那个人的东西,我只觉得恶心。”
一页页字迹遒劲有力,像要划穿纸张。而那字迹,我再熟悉不过。
我刚才随意瞥的那一眼,发现日记本上出现次数最多的字眼便是“想念”,可楚庭哪来的资格假惺惺地说想我?
当初不就是他把我害到家破人亡的地步吗?
黎凉送我回医院,又接连照顾了我好几天。
顾柬平时也会医院陪我,给我说些段子解解闷,只是我的脸上一直没浮现什么笑意。
这家战地医院每天都会送来大量伤残病人,待在医院里都让人感觉太窒息。我就算拄着拐杖,也会找空子出去转悠转悠。
医院里有一小块长方形的花圃。眼下正值秋季,草木染上秋意,枯黄萎落。
我低头看着手机,三分钟前,楚庭给我发了条信息,约我在“世界咖啡屋”见面。可我觉得奇怪,平白无故的,他怎么会约我?
而往上翻聊天记录,绿色聊天框里的那句“救救我”显得格外刺眼。
突然!
我耳边闯入了一道焦灼的声音,我下意识抬头看。
也不知道那一刻我脑海里究竟涌进了什么想法,但我的动作却比所有活泛的心思都快了一步。
在那十秒的时间里,我毫不犹豫地张开手臂,直到手臂上传来重物砸击的痛感。
一瞬间的重量压迫,我的手臂麻到连痛觉也消失。这也是我第一次没做好表情管理,疼得龇牙咧嘴。
但那才三个月大的婴儿,此刻正被我稳稳抱在怀里。
他为什么会从三楼窗口摔下来?
要不是我及时接住了他,只怕现在裹在被子里的婴儿早已血肉模糊。
有脚步声慌乱响起,朝我跑来的人大汗淋漓,又带了劫后余生的感动。他注意力全放在孩子身上,忙不失迭地向我道谢。
孩子被他抱走,我手上的重量一轻,可仍感觉双臂麻木,动弹不得。
男人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他面前的人是谁后,表情有一瞬间的惊愕:“怎么会是你?”
我努力地抽回了僵在半空中的手,表情恢复如常,云淡风轻地说着:“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顾总。”
只是看他年龄,他像早已年过半百,那这个刚出生的婴幼儿又是他什么人?
“sofia!”顾柬在病房里寻我不到,下楼找我时有几分像热锅上的蚂蚁。只是他也没有想到,我会和顾鑫待在一块儿。
“叔父。”顾柬低头称呼着顾鑫,视线却落在我身上。
我的手臂传来酸胀的疼痛,再没忍住,龇牙咧嘴地冒出几声疼痛的呻吟声。
“腿脚上的伤还没痊愈好,手上又绑了固定夹板,你再包扎下去就真的要成为木乃伊了。”战地医生帮我包扎好后,笑着调侃了一句。
我斜了一眼他,和他贫道:“我又不是故意想把自己作贱成这样的。”
那谁看见从楼上要摔下一个孩子了,第一反应不是伸手去接住孩子?
只是那一瞬坠落加压在孩子身上的重力,痛得麻痹了我半边身体的神经。
病房的门被叩响,我和医生的对话截然而止。
顾鑫推门而进,额前挤出沟壑纵横般的皱纹,一双眼睛浑浊。
医生帮我清理好了伤口,也端着药盘出去了。病房里只剩我和顾鑫两个人。
我察觉他有话要对我说,慢慢喝着保温杯里的热水,等他开口落下第一句话。
可我没想到,他问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丫头,你和顾柬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眼神如鹰,细细打量着我,不肯放过我脸上任何一个微表情。
我腕间露出佛珠的一抹黑色,语气再随意不过:“朋友。”
也真的只是朋友而已,我感激他在天台上的生死边缘拉回过我,也感激他教我拳击与防身术,更感激他这一年来几乎都陪在我身边。
可我们之间也泾渭分明,彼此没有产生过任何僭越边界的想法。
“那你和楚庭又是什么关系?”又是一个犀利问题。
我勾唇讽笑:“顾总是在以什么身份来盘问我这些私人事情?或者是您觉得,只要您发问了,我就必须得回答?”
顾鑫话语中的锐气减了些许,腔调变得缓和:“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尤其不喜欢欠小辈人情。”
“若你刚才说,你对顾柬怀有其他心思……”哪怕是不轨心思,“那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插手你们小辈的事情。”
顾柬的家远在a市,这些年他孤身一人漂泊在外,多是依靠顾鑫的照拂。所以顾柬在名义上很是尊敬他这位叔父。
他的感情状况,也一早就说过听由顾鑫安排了。
只是顾鑫没想到我的态度那么坚决,同一个问题询问了我两次,我的答案都没有过片刻的动摇。
“算了,我清楚你最想要什么,那我就把你最想要的东西给你吧。”
顾鑫从公文包里找到一份文件,递至我面前时幽幽叹了口气:“刚才想问你认不认识远水集团的总裁楚庭,是因为这个项目一早我们就谈好了口头合作,只差正式的合同填写,合作就可以生效。”
在商场上,诚信和名誉同样重要。顾鑫现在的操作,却让我看不懂了。
就因为他欠了我一个人情,我心心念念却又一直哭恼无法得到的,就这样轻而易举送上门来了?
他的反常举动让我感觉这其中一定有诈。
可顾鑫却像洞穿了我内心的想法:“虽然我确实很不喜欢黑岩集团,但我更不喜欢自己受人情要挟,所以现在我宁愿把这个项目让给你。”
“而且相权衡之下,黑岩集团这次开出的条件,的确是所有公司中利润最丰厚的。”双方合作,说不定真能实现互利共赢。
“最主要的是,远水集团最近惹上了一个麻烦……”顾鑫嘟囔了一句。
那句话,我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有意无意也开始套顾鑫的话:“我还以为顾总是个谨慎的人,在项目开始之前就把远水集团调查得一清二楚。所以之前才一直不肯松口答应和黑岩集团的合作……”
“可没想到,原来顾总连远水集团沾惹上的那一身腥一点都不清楚?”
如我所料,顾鑫的眉眼皱了起来:“sofia小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远水集团至今也才爆出一条不好的新闻,但热度很快又被集团的公关部撤下去了,估计在内网这件事情也扑腾不起一点水花,要考虑两家集团的继续合作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顾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而且他觉得奇怪,我一直与他人介绍我自幼在伦敦长大,没有去过华国,但我又是怎么对远水集团的信息知道得那么全面的?
我捻着手上的佛珠,声东击西,反问顾鑫在和远水集团合作中最担忧的点是什么。
话语兜兜转转,才撬出了一点有用信息。
可顾鑫的话,对我而言却像晴天霹雳,我手中的黑色佛珠被我用力地攥住,腕间勒出红痕。
“季氏企业被远水集团逼到破产了?”我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顾鑫絮絮:“对呀,也不知道季氏企业资金链怎么出现的大问题……楚庭就揪着人家的资金链问题给季氏企业来了致命一击……”
我神情淡漠地进行着附和,话语里却长出钩子,诱着顾鑫继续把事情往下说。
当初楚季两家在婚礼上就撕破了脸皮,季佳芮又意气用事,在头一个月里处处针对楚庭,凡是楚庭看上的项目,季佳芮必砸大价钱去抢;而楚庭名下的楼房,也有好几处被季佳芮花了手段“买走”。
她做事从不考虑后果,等被公司财务告知资金链断流、缺口无法补上时,季佳芮慌了手脚,连忙“求救”于远在伦敦的季佳宴,才勉强补足了公司的资金流水。
但这两年来,季佳芮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越来越频繁地挪用起公司的公款资金。她又害怕季佳宴训斥她,这些事情都偷偷瞒着季佳宴,等季佳宴知道时公司已经无力回天了。
而在季氏企业破产中,楚庭扮演了一个怎么样的角色?
又是怎么推波助了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