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又来了,这不安生的人生啊(1/1)
两人找到阮星怜一行人时,已经时至近午。
看到颜凉完好归来,杨崇浚激动的眼睛都红了,自从颜凉被抓走,他已经不知道在地上转了多少个圈,剑拔出来又插回去多少次了。阮星怜更是激动地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洗剑阁诸弟子也围了过来,一时之间好像她才是那个走失的二师姐。
“你看你挺大个小伙子,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像话么?”颜凉指着杨崇浚发红的鼻子嘲笑他。
“那还不是急的?你再不回来,我可就要去找我爹了!”
“那还是别了,我有点怕你爹。”
“我比你还怕呢!”
两人嘻嘻一笑,互相捶了一下对方的肩膀,把这份友谊锁的死死的。
杨崇浚对洗剑阁的各位弟子抱拳行礼,“今天真的是多谢各位了。”然后转头看向霍香衣,眼睛亮闪闪的满是赞叹,“之前一直听闻江湖传言君子剑霍香衣的美名,今日一见,实在是让我杨崇浚佩服,这份救命之恩,我记下了,来日必报!”
霍香衣轻轻笑着,也抱拳回礼,“是二位先舍命相救星怜在先,我们还没说谢呢,怎敢当!”
“不不不不!我二人不过才救你们一人,你们却救了我们两人,算起来,还是我们得多谢你们!”
颜凉瞅着杨崇浚那副佩服的五体投地,一脸崇拜的迷恋神色,想起不久前这家伙还酸不溜秋的说人家不过如此如此,现在瞧着,态度不止是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可惜自己今天没见到他的朗月素心剑法,不然估计在这里拜服的就得是两个人了。
见霍香衣又要客气回来,颜凉实在忍不住笑了,拉着阮星怜的手道,“既然大家有缘,不如去了江宁好好喝一杯,也算是朋友相交一场!”
霍香衣却和星怜对望了一眼,有些遗憾,“可能没法与二位在江宁小聚了,我们今次没有进城的打算。”
“你们不进城?”这倒是奇了!
剑圣首徒下山,直奔着江宁而来,多少人都在巴望着他们的动静呢,可他们却不进江宁,真是让人感到意外。
霍香衣也不隐瞒,坦诚相告,“我们此次下山,是因着调查几起鬼蝙蝠伤人事件,听闻近期江宁城外有鬼蝙蝠袭人,被袭者身中奇毒,不出三日便化身鬼人,失去神志,攻击他人,如此已经伤了数十人了。有村民请洗剑阁出山,我们这才奉师命下山除害。”
“鬼蝙蝠?”颜凉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
鬼蝙蝠她十分熟悉,那是远在南疆那边鬼窟十八洞的东西,当年她和陆玄机下山游历,办的第一件名动江湖的大事就是捣了这东西的老巢,这鬼物身有奇毒,且惯于成群结队袭人,难缠的很。不过那不是十几年前就已经被他们端了老巢了吗?怎么还能跑到出这么远来害人?
“确定是南疆的鬼蝙蝠?”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雨师妾从霍香衣身后探出头来,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江湖上最近一直流传,说是因为陆朝颜的魔剑出世,这些被镇压的鬼物才蠢蠢欲动,还说什么欲以魔血祭魔剑,除了鬼窟十八洞,还有好些个魔物都已出山祸害世人,还不是被那魔剑给闹的。”
霍香衣不轻不重的看了他一眼:“师弟慎言。”
雨师妾吐吐舌头,低下头不说话了。
啊?颜凉眨了下眼睛,这事还能和自己有关呢?她几乎要笑出声了,真是什么屎盆子都能扣在自己身上啊,随便一点坏事都能拐着弯算到自己头上,到底是谁这么关照自己?
她又看了雨师妾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转而盯住霍香衣背后的剑,有些在意的多看几眼。她感念霍香衣的救命之恩,又是真心喜欢这孩子,忍不住想要出言提醒他几句,便深深看了他的长剑一眼,问道:“霍少侠的剑看着真是不错,难不成是宝剑赤霄?”
“你识得?”霍香衣还没说话,阮星怜已经忍不住先开口了,笑容甜蜜的看一眼大师兄,颇有些悦色,“这是大师兄十六岁达化虚境巅峰时师父送的,洗剑阁三大名剑名震天下,一把太阿,一把星河,一把赤霄,师傅便亲赠了赤霄给大师兄。”说完又偷眼看了霍香衣一眼,一脸遮掩不住的爱慕迷恋。
杨崇浚这会早已对霍香衣心悦诚服,由衷的赞赏道:“那还不是因为霍少侠天赋绝佳,这等名剑自然要配天下一等一的人才了。”
年轻人聚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几人其乐融融的谈笑着,格外投缘。颜凉琢磨着,慢慢出声道:“其实,这世上无所谓好剑与坏剑,只有合适的剑和不合适的剑,匹之不得,好坏焉有意义?”
说完抬头淡淡看他一眼,拱拱手转身离开。
霍香衣微微诧异,不知是否懂了,半晌没有动弹。
杨崇浚本来还想再留恋磨蹭一会,却见颜凉走的头也不回,赶紧把说了好几遍的告辞再说一遍,就追着颜凉离开了。
杨崇浚追上颜凉,有些奇怪的问:“你刚才说的什么合适的剑和不合适的剑是什么意思?”
颜凉轻声道:“他的剑有问题。”
杨崇浚还是没太明白,“难道是假的?看着不像啊!”想要继续追问,颜凉却是说什么都不肯再说了。
两人赶回昨晚投宿的客栈时,就看到杨远桥等人早已收拾妥当,在那里冷着脸等人,见到杨崇浚和颜凉两人灰头土脸的样子冷哼一声,倒是没有多说责备的话,只冷声道:“三两只老鼠浪费这么久的时间!今日要抓紧赶路,不然今晚怕是要到不了江宁了。”
两人哪里还敢多说话,点头如捣蒜,各就各位,乖的不能再乖。
休息了一整夜,骏马早已按奈不住蹄子,各位弟兄也热情高涨,严阵以待,快马扬鞭,一路喧嚣而上。
三十人中间,围着一架精致柔软的白色马车,颜凉骑行在马车旁边,看着赶车的老刘头在颠簸的马车上稳如泰山,身形纹丝不动,好像是坐在河边钓鱼一样怡然自得,暗暗乍舌,心想长门可真是卧虎藏龙啊,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一个其貌不扬,毫没存在感的人,说不准人家就是个什么隐藏的高手呢。
一行人原本骑马飞奔,天色将暗时,已经可以隐约遥见城门,忽然斜地里冲出一只队伍来,对方与长门一样纵马狂奔,马上之人皆一身黑衣,黑纱覆面。两队人马在两条岔路的交汇处狭路相逢,杨远桥不想招惹是非,便让队伍慢下来,让对方先过。
对方倒也不客气,打马狂奔,速度丝毫不减,从轿子身侧奔过时,忽然回身对着轿子射出一阵小型强弩,那弩去势极强极快,距离又离得近,颜凉几乎避之不及,行在身旁的余震一把将她拉起冲天而上,堪堪避开了那阵强弩,却忽然觉得头顶一片冰凉,只见森森寒光自无声头顶切下,颜凉哀叹一声,又来了又来了!这不平静的人生啊!
就地打个滚,十分狼狈的避开了一阵袭击。
杨远桥喝道:“大家小心,护好轿子!”
那一阵马匹快速飞奔而去,不再回头。可是直到马蹄声消失不见,长门一行人仍未放松警惕。因为,那只是开始的信号,人人手握兵刃,冷眼等待着对方还有什么把戏。
果然不一会,草丛里传来十分轻微的声音,但落在这群高手耳中,与响雷无异。
“戒备!”杨远桥一声大喝,与此同时,一批飞箭朝着众人激射而来。那箭来势极猛,极快,几乎眨眼就感觉到了眼前,面颊被箭风刮的生疼。杨崇浚和颜凉武功最低微,两人连滚带爬躲在人群中间将自己护的好好的,生怕给大家拖后腿,那群人明显是冲着轿子而来,不但训练有素,而且配合十分密切,显然今日势必要把轿子里的人斩于乱剑之下。
长门原本就早有防备,三十余人进退有度丝毫不乱。
日影西斜,刀光乱射。
突地,一声有若长啸的声音破空而来,随之一道白光刹那间降落,箭光扫过之处皆成靡粉,就那么霸道无匹地,毫不客气的直插向马车上的轿子。
“白昫箭!!”
杨远桥大喝一声,冲天而上,一剑拦住了飞箭,剑与箭相撞,发出令耳朵撕裂的可怕声响。
颜凉捂着耳朵,看着箭上的力道慢慢消弭,最终掉落在了地上。
颜凉认准了余震,躲在他的身后眼睛快速查看,杨远桥是天人境,可刚才那一柄飞箭射来,瞧那劲力怕也是个天人境,天人境对天人境,胜负只在毫厘之间。
对面突然就没了声音,消无声息。
杨远桥立在马车前,微微闭目,感受着对方的气息,可对方隐秘了踪迹,躲在暗处,就那么吊着他,不肯现身。被对方的天人境锁定,杨远桥已经无暇顾及其他战局,这样对长门很不利。
消无声息的,一群头戴白色帷帽的白衣人无声袭来,身形如鬼如魅,一晃身便欺近了轿子,颜凉离轿子最近,眼看着一柄柄弯月大刀直往轿子上招呼,尽管知道轿中无人,可仍惊的一身冷汗。
刀光未起,一直坐在马车上抠脚的老刘头突然淬了一口唾沫,嚷嚷道,“没完没了,恼人的很!”一拍车板,身子像颗结实的铁蛋一样弹了起来,仿佛拍西瓜一样,两手一拍就将最靠近马车的俩白衣人的脑袋瓜拍了个稀巴烂,一双铁掌简直不似凡人。
颜凉一惊,天人境!
长门居然还隐藏了一个天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