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招惹(1/1)
“待在我身边,就这么让你痛苦吗?”
晏郢摘下眼镜,怔怔地看着床板上面目全非的女尸。
周子濯捏了捏他的肩,“DNA比对还需要时间,不能确定就是……涂念。”
晏郢敛色,掩饰掉眼底的伤感。
他对她再熟悉不过了。
床上的女人平平无奇,根本不会是她!
如果他猜的不错,她肯定早就打着飞的跑了,现在躺着的八成是还没来得及跟他见上面的郁可颂。
至于旁边那个男的……
呵,怕是老朋友了。
五年后。
Lofthouse酒吧内,喧嚣声震耳欲聋。
舞池中央摇曳生姿的女人吸引住众多狼一般贪婪的视线。
涂念穿着红色露脐紧身裙,外罩一件奶白披肩,整个人野欲得像一朵盛放的玫瑰。
“涂姐,您说您这生意越做越大,怎么就没考虑往国内发展发展呢?”
“我在魔都那边有朋友,您要是想回去,我随时安排。”
“魔、都?”涂念接过高脚杯,轻晃了晃,潋滟的狐狸眼半眯起来,“还是别了吧。”
男人讪笑,“涂姐怕不是在魔都惹上什么桃花债了吧?”
涂念冷嗤,把手中的酒液一饮而尽,将空酒杯重重砸到茶几上。
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男人,渗人得紧。
男人见状,立马改口,“哎呦,我这喝醉了,嘴上没个把门的,魔都哪里装得下涂姐您呐?”
涂念勾唇,伸出纤细葱指挑起他的下巴,“说得不错,下次不许说了。”
男人谄媚地赔笑,“是、是。”
涂念摆了摆手,起身上了六楼。
昏暗的光线中,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立,隐约可窥见他棱角分明的俊脸。
涂念的脚步微顿,随手撒了几张支票。
还吹了个流氓哨。
“新来的。”
“过来,姐姐疼你~”
那人捡起地上的支票,数了一遍,“姐姐出手阔绰啊。”
他的目光笔直地投射在她的身上,眼神讳莫如深。
涂念抿唇。
四目相触,他的眼神似乎能将她刺穿。
片刻后,男人欺身逼近,沉着嗓音再次喊了句,“好久不见啊姐姐。”
涂念的喉咙像是被堵了棉絮一般沉闷,她扯了扯唇,故作醉酒地傻笑了两声,“我们、认识吗?”
眼前倏然一黑,颀长的身影径直压了下来。
鼻尖萦绕着一股棺材板儿味。
涂念扯了扯嘴角。
晦气!
“刚才不还说疼我么,嗯?”他的手臂倏地箍住她的细腰,另一只手迫使她抬颌,“姐姐。”
“大哥,年上还叫姐,你这心思挺野哦。”
涂念屈膝想从他腕下钻出去,却反被钳制住。
“老子蜀道山,麻溜地给我撒开!”
话音未落,男人就松开了她,靠着墙壁笑得邪佞,修长的手指拨动着胸前那枚墨玉坠子。
倏尔眉宇微低,居高临下地俯瞰她,“涂念,好好看看,我是谁?”
涂念深吸了一口气。
再搁晏郢面前装不认识,那就太不惜命了。
更何况,这次又是她先招惹他的。
“晏…郢?”
涂念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但求生欲让她又补了一句,“你这些年变化挺大,都没认出来。”
晏郢抬眸,眼底布满阴霾,嗓音更加嘶哑,“是吗?”
涂念后知后觉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其实我眼神不太好,刚查出来散光加结膜炎。”
“可惜了。”晏郢挑了挑眉梢,俯首贴近她的耳畔吐息,“没瞎。”
涂念浑身僵硬,“……呵呵。”
他刚刚是在跟她开玩笑的吧?
晏郢这个疯批应该不至于苦觅六年,就为了跑来抠她眼珠子。
再说,这可是她的地盘!他还能像六年前那样把她掳走不成?
涂念试图缓解气氛,嬉皮笑脸地迎了上去。
然而,还未等她开口,晏郢的声音就从头顶落了下来。
“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回去带孩子,要么我和孩子一起过来,你带。”
涂念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他费心吧啦地找到她,就是为了帮他带孩子?!
侬脑子瓦塔了吧。
后面这句话涂念没说出口,她怕晏郢疯起来咬人。
“你只有三秒钟的时间考虑。”说着,他垂眸扫了眼腕表。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
涂念摇摆着身躯,边唱边往身后的电梯撤。
可晏郢的速度快得惊人,转眼就追上她并扣住了她的双臂,将人抵在了墙上,“不想跟我走?”
响起的低沉磁声,裹挟着浓郁的压迫感,涂念的右眼皮跳了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此时的她恍若置身于囚笼里的猎物,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晏郢这头野兽吞食入腹,连骨头都不剩。
“涂念,我告诉你,你没有选择。”
走廊里的声控灯明明灭灭,涂念被扛在晏郢的肩头,没入黑夜之中。
没有挣扎。
没有反抗。
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厥过去的。
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准确来说,中途醒过几次,被灌了几杯水就又晕了。
晏郢单手撑在床铺,另一只手从旁边捞了条毯子,随意地盖在涂念身上,“乖乖,让我……出、去。”
他的嗓音听着有些隐忍。
涂念蹙眉,小幅度晃了晃胳膊,金色的链子发出‘当啷当啷’的声响。
“你先把链子解开。”
说着,她趁势推了一下晏郢。
“嘶。”
晏郢的腰椎紧跟着麻了一下,额头也沁出薄汗,“准备跟我弄个鱼死网破?”
“晏郢,我特么不欠你什么!”
“不欠我什么?”
晏郢眯眸,危险的气息在房间弥漫,“你以为你没有把文件交给白罂粟,我们之间就两清了吗?”
“涂念,打从你接近我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无间狱的人。”
“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的演技挺好?”
涂念闻言,瞳仁陡然收缩。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那他后来的种种,都是发自肺腑?
晏郢的呼吸逐渐急促,“既然主动送上门来,那就好好用你的后半生弥补。”
涂念的眼底划过一抹狠戾。
她猛地抓过床头柜的烟灰缸朝晏郢的额头挥了过去。
“砰——”
玻璃碎裂的声音骤然炸开,血腥味混杂着棺材板儿的气息扑面而来。
晏郢捂着伤处,半跪在床榻边缘,猩红的舌尖舔舐掉指缝里淌出的鲜血,“你果真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