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节 大不了自己去坐牢(1/1)
谷棽棽离开金大敏后,坐上了红色跑车,去了魏健一公司,天府市红蓝会计事务管理公司。
这家公司是专门从事民营企业、个体工商户提供税务咨询、企业年度申报、合理避税、会计记账等业务。
他爹是当地税务局的干部,靠山吃山嘛。
魏健一野心勃勃,看到了改革开放的热度,私营企业,民营公司愈来愈多,他紧跟时代潮流,要扩大业务量。
仅靠自己父亲提供过来的客户有限,发展速度太慢。
魏健一大胆尝试,在公司内部组建了市场营销部,力争把业务量做上去。
通过信息得知,棽棽即将离开集团公司,当即决定把棽棽招来担任市场营销部经理。
一是棽棽懂市场营销,是这方面的人才;
二是魏健一对棽棽有好感。
他知道棽棽有老公,他认识棽棽老公,是本市赫赫有名的绿宝石集团有限公司副总经理金大敏。
两人有过几次交集,双方保持着风度,彼此没有更多的来往。
谷棽棽与魏健一闲聊的时候,想起了一件事。
谷棽棽问魏健一:“金大敏有没有找过你?”
“没有”魏健一茫然地看着谷棽棽,想着,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按照谷棽棽和金大敏的约定,受殷惠花之托,要给茅总秘书程丹舟介绍男朋友。
魏健一这边由金大敏联系。
邱大龙那边,由谷棽棽联系。
先必,金大敏现在是泥不撒过河自身难保,顾不上这事了。
于是,谷棽棽问魏健一有没有女朋友?
魏健一笑笑说:“没有。”
谷棽棽说:“我给你找一个?”不等魏健一作答,
就接着道:“很漂亮的。”
魏健一摇摇头。
“是一家公司的秘书”谷棽棽没有直接说谁?
万一说了对方,又谈不拢,今后会很尴尬的。
魏健一身边不缺女人。
现实社会越来越现实,大学毕业,年轻有为,拥有一家赚钱的公司,还有一个当官的老爹。
论钱有钱,论地位有地位,这样的男人,哪位姑娘不羡慕呀!
魏健一可不是这么想的,向他抛慧眼的不少。
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就是像谷棽棽这样女人,能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还不曾有过。
有人讲,老天爷是公平的,他一时捉摸不透这话的意思。
现在,他就一个念头,只要棽棽在自己公司里,能见着她,魏健一踏实许多。
时不时的,找她聊一些工作上的事,他在等机会。
他认为机会是给事业有成的人的。
所以,他很努力,他想把自己公司的业务开设到外省市,让棽棽去开辟新业务。
从而,使棽棽远离这里。
谷棽棽很失望,媒婆没做成。
还有一个希望,就是邱大龙了。
邱大龙没有魏健一那么油滑,有奶妈掐着呢,这事一定成。
她不知道,邱大龙现在是生龙活虎,要雨得雨,要风得风。
转眼,快要升副行长了。
棽棽离开集团后,一直关注着集团公司的情况,她更关心自己的老公金大敏。
心里默默念起杨开慧写给伟人的情书:“只要他(指伟人)好好的,我怎样都可以,念我远行人,何日重相逢”。
情真意切,多么高尚伟大。
她感动得偷偷流泪。
棽棽大学时期,校团委组织“走老一辈革命家红色之路”活动。
棽棽是上进青年,积极报名参加,她们来到了长沙清水塘毛泽东故居参观。
那是毛泽东和杨开慧的第一个家,也是革命者活动的场所,毛泽东曾在此领导湘区农民运动。
故居里面还整齐摆放了多份杨开慧写给伟人的情书。
1982年这些情书才在毛泽东和杨开慧的另一故居板仓故居的墙缝里被房屋修缮人员发现的。
棽棽特别崇敬杨开慧,久久驻足在展台前,仔细的念着杨开慧的书稿,从字里行间,看到革命年代伟人的爱情故事和他们的革命理想。
为了成就伟人的事业,她忍辱负重,她是何等的伟大,深深触动了棽棽的内心深处。
回学校,她就提笔疾书《杨开慧乃当代年轻人追求之楷模》一文。
刊登在校刊上,文章中阐述现今,年轻人的爱情观,价值观发生了扭曲,追求享乐、极乐世界、没有担当现象。
革命先驱们在条件极其艰苦,革命形势严峻的环境下,他们的爱情充满革命乐观主义。
该文得到老师和同学们的高度称赞,在离开集团时,她是集团公司团委委员。
棽棽坚信大敏的事业心,绝不会做有损于集团利益之事。
她的事业心,尽管没有伟人那么伟大。
为了保全自己老公,她奋不顾身,过度地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大不了自己去坐牢。
她说这叫丢卒保车,值得。
近段时间,她总感到浑身乏力,怀疑自己受孕了,但还不能确定。
她多么希望大敏,此时此刻就在身边,她无时无刻惦记着大敏,她想把这个好消息亲口告诉大敏,看看他吃惊的那个熊样。
但又不能这样做,连电话都不能打。
一旦被人知道,她与金大敏有联系,就会被人误解金大敏在“5.28”事件中有牵连的事实。
她当时背着自己的老公,信誓旦旦地向集团保证过,白纸黑字都在集团公司手里呢。
她这样做,周围的人都不理解,有人说她是假的,有人说她是自作自受,也有人怜悯之心她,这些,她都不为所动。
集团市场营销部几个小姐妹跟她保持着联系。
其中,皋芝莉是最勤快的一个。
公司发生任何事情她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棽棽。
她俩经常在游泳池边的“水岸秀咖啡馆”喝茶聊天。
如今,棽棽有身孕,不能喝咖啡,只喝一点白开水。
棽棽最关心的当然是有关大敏的事。
当她得知,大敏带领调查组去了华东分公司,她宽慰了许多。
至少,金大敏还没有离开集团公司,让他带领调查组,说明集团还信任他,还有回旋的余地。
一切要等调查组回来,才能揭开“5.28”事件的真相,还大敏和自己清白。
想到这里,她挪动了坐姿,一对绿宝石耳坠在她的发丝间不由地晃动着。
她左手轻轻地在小腹处抚摸了一下,微微的流露出一丝惬意。
她暂时不希望跟小皋讨论怀孕的事。
这些微妙举动,坐在对面的小皋一概不知。
小皋在脑海中想尽可能的搜索有没有遗忘的新鲜事,哪怕是一丝细节她都不放过。
她要尽可能告诉棽棽,能得到老领导的赞许,她觉得有价值。
从她凝重的表情来看,果然想起了一件事。
便抬头若有所思的望着老上级,“哎,领导,有件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放慢语调,看看棽棽的反应。
“什么事呀”?棽棽急切问道。
“听公司小车班的师傅说,调查组有几个人要去澳门”。
“他们还说:柳朝龙现在人在澳门赌场”。
棽棽急忙凑上去,眨了眨眼睛问:“去澳门赌场干什么呀”?
小皋说:“不知道”。
棽棽百思不得其解,继续问:“金副总是不是也去了?”
“没有”。
小皋比划着说:“金副总是调查组组长,他要坐镇在华东”。
棽棽用疑惑的眼神问道:“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是公司司机班小韦师傅说的,由于调查组人员出门匆忙,在分公司有招待所,谁都没有想过要带身份证,司机老武连夜赶去送身份证去了,法务部庞律师,质检部蒋铭贤,人力资源部郑芳芳三个人,订飞机票需要本人身份证”。
小皋一口气把话说完,她一下子觉得负担减轻了许多。
便咧着牙傻笑。
棽棽听了真切。
棽棽越来越疑惑了,司机老武是集团公司小车班的专职司机,小车班有五六位专职司机。
老武是小车班专职司机的组长,人很本分,平时话不多。
由于长年开车,老武的腰椎出了毛病,走路时整个身体伸不直,有点弯曲。
论驾驶技术,他是杠杠的。
二十多年的驾龄,年年被市车管行业评为安全行驶标兵。
老武要到三个人的家里去取身份证,再送到华东分公司,然后再把三个人送到南方机场?
棽棽心里琢磨着有几种可能。
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变得错综复杂。
棽棽让小皋明天去集团公司小车班多走走,打听打听,司机老武现在的情况。
再三关照:“一旦有消息,马上打电话哦”。
小皋心领神会应诺着,她理解老领导的心情。
老领导虽然离开金副总,心里十分惦记着他。
棽棽又问起小皋最近还去夜总会那边兼职吗?
小皋说是的,每天晚上去的。
“有没有看见韩副总呀”?
“有过一二次,带的客户我一个都不认识,男女都有”。
“消费蛮大的,点XO洋酒,都是客户买的单”。
棽棽再三叮嘱小皋,千万不要被韩副总认出来哦。
小皋戏皮地道:“老领导——请放心,我们都是化妆的,称呼是假的,用的是艺名或工号,连小姐妹间都不知道对方姓名,这是行规。”
“我们这样的行业都是这样的,大家都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大家都是吃青春饭的,今后还要重新做人呢!”
“咯咯咯”使坏地做着鬼脸,笑着。
像小皋这样兼职的女孩,为数不少。
都是趁年轻,多赚点钱。
再说,在这种娱乐场所,要求不高,年轻漂亮。
有吃有喝的,唱歌跳舞的挺快乐,钱来得快。
关键是还很充实。
经过调查了解,真相浮出水面。
韩子葳让助理小俞到市场营销部的内勤文员陈曦芝那边去一下,让她在给华东分公司的合同中,改动了几个字。
特地关照,把原来的一式六份合同销毁。
陈曦芝听是韩副总要求的,想都没想,按照小俞说的改了。
陈曦芝把改动好的合同一式六份,装订好,放在了谷经理的案桌上,同时将未修改过的合同抽了回来,顺手塞入碎纸机里销毁了。
小俞看着陈曦芝的操作过程。
这事,陈曦芝没跟谷经理说。
不是,她故意不说,而是她认为韩副总要改动的合同是再正常不过了。她根本不知道里面的玄机。
最近,她与谷经理爱搭不理的,看到经理进来了,她的心里就泛起酸劲。
她懒得去理谷经理呢。
部门里小姐妹,谁也没有在意在打字间里的陈曦芝。
该说的说,该闹的闹。
陈曦芝刚来那会儿自信满满的,又是韩副总的关系。
一个人在打字间,不是很忙,打打字,没事时看看书,工作上没有考核指标,不用像外面的销售人员那么累。
有韩副总这层关系就是不一样。
时间久了,感觉有种被别人忽视的存在。
外面这些人虽然有点忙,但,她们整体嘻嘻哈哈。
她这里整天不忙,就是闷闷不乐。
她的工资是部门里最低的,奖金是部门的平均奖。
陈曦芝去找过韩副总,也想搞搞销售,被韩副总挡了回去,女孩子在外面搞销售风险太大,万一有个三长二短的,他怎么向师兄交代呢?更没法向六根师父交代呀。
在打字间不用风吹雨打,工作又省心。
陈曦芝一脸不高兴,韩副总只能带她去吃吃饭,唱唱歌,消遣解闷。
韩子葳没注意,小姑娘越长越标致了,眼睛大大的,双眼皮,她父母优点都在她那儿呢。
与韩子葳一同吃饭的朋友中,有位姓章老板对陈曦芝感兴趣。
这位章老板的儿子三十来岁,还没有成家。找过几位,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
章老板把自家儿子的婚事一直挂在心上,老大不小了,儿子在一家家具厂搞设计。
韩子葳像陈曦芝父亲似的,不等征求陈曦芝本人意见,就擅自做主。
接过话,对章老板说:“定个时间,两人见一下。”
第三天,章老板电话来了,约定下个星期日晚五点,在“潮州人家酒店”吃晚饭。
韩子葳含带微笑,趁机把陈曦芝这个包裹甩了。
星期日当天晚上,陈曦芝牵着父亲陈豪田的手,拽着韩子葳的胳膊一同走进了“潮州人家酒店”。
陈曦芝妈妈挎着小包紧随其后。
章老板和章太太及宝贝儿子早早等候。
寒暄了几句,围着桌子一圈坐定,自然要介绍两位年轻人。
韩子葳自然成了双方的介绍人了。
两位年轻人非常满意。
双方父母均表示中意。
这事成了。
陈曦芝继续在打字间工作。
再也没有为这事找过韩副总。
来年的冬天,陈曦芝挺着肚子。
再过一个月,就要当妈妈了。
师兄陈豪田非常感谢韩子葳。
据说,陈豪田回家后,把这事跟其父亲陈六根说了。
陈六根只说了:“臭小子,没有记仇。”
那年,徒弟韩子葳不辞而别,让六根师父伤透了心。
他是把自己的手艺毫无保留地教给徒弟的,这个徒弟不珍惜,悄悄地开溜了,还带上自己的儿子,一起去乡镇企业闯荡去了。
害的六根师父的手艺无人接手,绝种了。
那是他父亲传给他的呀。他是老泪横流呀。
他跑到厂部去骂这两个畜生,让劳资科不让他们转移劳动关系。
劳资科照办了。
两人没有劳动关系转移单,在联营企业成了黑户。
好在改革开放,有许多不合理的手续都在改进、简化程序。
联营企业没有那么讲究。
六根师父以为可以难住两人了。
其实------
半年后,原单位劳资科给韩子葳和陈豪田两人的劳资关系给补上了。
劳资科当时只是做做样子给六根师父看的,根本不想得罪谁。
六根师父真闹起来,在厂里,除了厂长,没人拦得住他。
厂长都很尊重他,他的技术活是一流的.
他要是生个病什么的,厂长都要提着水果、补品去他家里探望。
拿工人们的话:技术就是第一生产要素嘛。
不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