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背黑锅(1/1)
无人反对萧沐霜的提议。
无他,说到底,此事关乎的是太师府两个小姐的名声,不管谁出面,若料理不当,都会得罪太师府。
而萧沐霜同为太师府的人,且是萧瑾柠和萧瑾岚的亲姑姑,由她来处置,什么结果都可以自家人关起门来说。
萧沐霜言罢,又道:“柠儿的为人我最清楚,断然做不出伤风败俗的事来。”
“依我愚见,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企图往柠儿身上泼脏水,败坏我太师府的名誉。”
府邸的风评直接关系到府中所有人,尤其对于未出阁的女子来说,若府上名声坏了,府中小姐的婚配便成了大问题。
太师府有三个未出阁的小姐,此时坏了声誉,那京中好儿郎便与她们无缘。
如此一来,不管是与她们看中同一公子哥的千金,还是想攀附权贵的别有用心之人,竞争压力都会锐减。
头脑稍微好些的贵女想通这一层,纷纷赞同萧沐霜的话,思量着发表意见。
“太师府家风严谨,老夫人与夫人们教养有方,不该出现这等事。”
“不错,太师府鼎盛繁荣,众小姐矜贵无匹,保不齐就有那眼红妒忌的,黑心烂肺地陷害。”
“是这个道理,事有蹊跷,还是查明为好。”
“说的对,二小姐大家闺秀,可不能沾上这种腌臜事,当快些厘清,还她一个公道。”
萧沐霜头一次成为被寄予厚望的对象,心下一阵满足。
她不动声色地弯起唇角,故意问:“柠儿,你觉得呢?”
萧瑾柠刚经历过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的困境,纵使再不想让萧沐霜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此刻也只能点头同意。
萧沐霜志得意满,挺了挺背脊,端起架子走到郑尧面前,启唇道:“郑公子,玉镯可否给我看看?”
郑尧略有些迟疑。
萧瑾岚告知他的流程里并没有萧沐霜的出场,她没指示,他不知该不该给。
要是一个不小心违背了她的意思,她将紫鸢的事告知家中的母老虎,他定水生火热。
毕竟那是边塞郡主,他不能得罪,她要打要骂,他得生受着。
但要是不给,反倒显得他心虚,那意图破坏太师府声誉的人就成他了,这显然也不是好事。
郑尧左右两难。
正苦恼着,萧瑾岚道:“郑公子,五姑姑对金玉颇有研究,定能瞧出二者是不是一套。”
“你放心,五姑姑声明大义,若你是无端被牵连进来的,她绝不会让你吃亏。”
这是要他给的意思,十分明确!
郑尧喜出望外,忙将玉镯递给萧沐霜。
萧沐霜接到手中,转向萧瑾柠:“柠儿,金钗给我。”
有些命令的语气令萧瑾柠大为不满,她狠狠咬牙,不情不愿地将金钗递出去。
萧沐霜拿了,一手一样,举至眼前细细查验。
良久,她道:“这金钗和玉镯的确是一套。”
笃定的话语令人群小小地骚动起来。
“这么说,没有人借故生事,玉镯当真是二小姐送给郑公子的?”
“五姑娘比我们懂行,她说是一套,那肯定错不了。”
“那也就是说,二小姐确实与郑公子……”
“私相授受”四个字,在萧瑾柠瞪过来时被吞回了肚子里。
萧瑾柠震惊于萧沐霜的说辞,张嘴欲辩白,却见萧沐霜看过来,眸色深深,暗含着某种警告。
萧瑾柠霎时哑火,暗自揣测她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萧沐霜成功制止了她,别有深意地问:“柠儿,这金钗是你买的吗?”
萧瑾柠含混地“嗯”了一声。
她与穆子安的事没过明面,这个敏感的档口说出来,不合适。
萧沐霜面露疑惑:“这就怪了,一般来说,成套的首饰是不会拆开售卖的,柠儿既买了金钗,玉镯也该收入囊中才是。”
萧瑾柠不知该怎么回答。
金钗是穆子安送给她的,她没问过从何而来,也许是灼华楼的掌柜碍于他的身份,单独拆了金钗卖给他。
可那玉镯,她是真的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
萧瑾柠打死也不会想到,穆子安会将一套首饰拆分为两份,分别送给她和萧瑾岚。
或许不仅仅是这一套,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穆子安还不知送了多少人。
萧沐霜见她不语,善解人意地道:“罢了,此刻再追究金钗和玉镯的来源,也没多大作用。”
萧瑾柠深以为然。
打破砂锅问到底,必会牵扯出穆子安,这是她所不愿见的。
她一人丢脸便算了,穆子安贵为皇子,万不能陷入其中。
萧瑾岚稍稍松下一口气。
萧沐霜不再盘问她,转而问起她的丫鬟:“喜儿,我且问你,你果真去找过郑公子吗?”
喜儿本就是奉了萧瑾柠的命令去的,此时见主子进退维谷,她也慌了神,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萧沐霜沉了声音:“如实招来,若有假话,我定不轻饶!”
虽是庶出,但到底是主人,此般气势倾泻,喜儿招架不住,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看向萧瑾柠。
萧沐霜再问:“回答我,你有没有私下见过郑公子?是你自己去见的?还是谁叫你去见的?”
“还有那玉镯,你可曾经手?”
这话乍听无异,细细一品,咂摸出些名堂来。
脑中纷乱的萧瑾柠茅塞顿开,懂了萧沐霜的弦外之音。
她冷脸质问:“喜儿,是不是你偷拿了我的玉镯?”
方才死不承认,眼下却认领,喜儿不明所以,本能地道:“奴婢没有,小姐你……”
“喜儿!”萧瑾柠截断她的话,“我自问待你不薄,你却做出这样让我寒心的事来。”
“偷拿玉镯便算了,竟将玉镯送给其他男子,妄图栽赃于太师府未出阁的小姐,简直其心可诛!”
喜儿惊诧异常,几次张口,萧瑾柠都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你母亲向来以你为荣,若知道此事,定是无颜见人,羞愤欲死。”
喜儿一怔,心凉了大半。
她是太师府的家生子,母亲亦是太师府的仆人,二小姐这话,分明是用母亲的安危威胁她,要她背下这口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