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能吃猪食,毕竟不能吃屎(1/1)
开了一天荒,一个个蔫头耷脑回到知青院,一手血泡子连拿筷子都拿不稳。
等再入口谷明月努力研究出来的生化武器,整个人都不好了。
桑芷萱含了一口在嘴里,怎么都咽不下去,瞳孔大瞪,奇特的味蕾令魂魄直接飘出天灵盖离家出走!
“噗噗噗——”
“谷明月,你是不是想毒死我们,这东西你自己吃的下去吗。”
胡雪气的脸红脖子粗,尖厉刺耳的声音穿透知青院院墙,散向四面八方。
谷明月心虚不已,她当然吃不下去了,但又不愿意在胡雪面前低头,梗着脖子强辩。
“我…我真尽力了,为了煮好这顿饭,我还特意请了一天假,可天赋不行,我有什么办法?”
真真是理不直气也壮。
“你请假不是常态吗?一句天赋不行就能推脱一切,那我问你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
胡雪本来就在何锦那里受了一个上午的忽视,这会又被谷明月给刺激的眼眶都憋红了。
谷明月嗫嚅着嘴看向大家,所有人均面色难看回视,开荒的辛苦让大家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也不是很想开口说话。
没有责怪胜似责怪,谷明月觉得自己很委屈,她一个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跑来插队给他们做饭吃,做不好怎么啦?凭什么都怪她!
她抽噎两声,捂着脸飞快跑回房间,房门被甩的砰砰作响。
苏海玲叹息一声,拖着疲乏的身体拿起竹筐去菜园子里摘菜。
桑芷萱也起身进入厨房刷锅,云婉婉默默跟随,两人一入内再次被吓了一大跳。
厨房里一片狼藉,柴火散的到处都是,灶台上污渍甩的东一块西一团,水缸里更是空空如也。
“天欸~谷明月到底在搞什么,做餐饭弄的跟凶案现场似的。”
桑芷萱简直震惊一百年,就这么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娇小姐,她家里人是怎么放心她来下乡的?
“你们想吃饭的,都给我进来打扫卫生。”
桑芷萱不和他们讲客气,今天又累又饿到憋不住脾气,谁要敢瞎比比,小心她铁拳伺候。
毛成宇嫌弃推开面前的饭盒,挪开椅子,抬脚就欲去厨房帮忙。
倒是看得才起身的秦立明一愣,下意识瞧瞧天边挂着的太阳,嗯,方位正确啊?
毛成宇抽抽嘴角,抛下一句话快速离开:“我能吃猪食,毕竟不能吃屎。”
更何况谷明月做这饭连屎都不如,他今天就想赶快吃上饭,付出点劳动力算什么。
李红军挑水,秦立明拾掇柴火,毛成宇烧火,桑芷萱和云婉婉则刷锅清理灶台。
等苏海玲洗好菜端进来时,灶房已经耳目一新,桑芷萱打开米袋子,用竹节筒量了六桶米放入锅里。
苏海玲略一迟疑:“不管外边那两个。”还有发脾气那个?
“他们坐在那里张嘴喝风就行了,吃什么饭?”
桑芷萱面无表情盖上锅盖,扎紧米袋子,摆明拒绝之意。
说句实话,大家搭伙一起过日子,有矛盾很正常,能忍则忍,但你不能太离谱吧。
好比谷明月,下乡一年了,时不时请假,你不学光看也不至于煮出那么离谱的食物,大小姐是丝毫不清楚粮食的金贵。
何锦和胡雪就更离谱,大家都在忙活,你们是比别人高贵在哪,坐着等吃。
要知道今天还是何锦轮值,但凡伸手抱了把柴,都不至于撕破脸。
云婉婉拾起几块脏兮兮的抹布,又在灶膛底下掏了点柴灰,打算拿去河边搓洗干净。
秦立明见状,挑起水桶跟上:“我陪你去,顺便打两桶水回来。”
“好,那我们把饭盒也拿去刷了吧!”
想到那黑乎乎一团的鬼东西,云婉婉想不明白,当时自己是怎么允许饭盒里盛放这些食物的。
她嫌弃拿小竹筐把几人的碗都给兜住,双手抱着离身体远远的,毕竟气味也很难闻。
“喂,云婉婉,你搞什么差别待遇,为什么光洗他们的饭盒,我和锦哥的你看不到?”
胡雪没事找事,谁让她比自己受欢迎,李红军护着,现在又勾住一个秦立明,就连锦哥也对她很关注。
云婉婉充耳不闻,实在被吵烦了,转头淡声问她:“你是随我姓云么?”
胡雪被问的一脸懵逼,随后恼羞成怒,气到张牙舞爪,又毫无办法,因为她站不住脚。
实在是应了秦立明那句话,又菜又爱玩!
几人拿饭盒留在灶房里等着,饭香一熟,一人一碗瓜分干净,等何锦察觉到不对进来查看时,他们已经吃完了。
何锦脸色难看,眼神阴郁看向空空如也的铁锅,声音低沉夹杂着怒气:“那是大家的粮食,你们自己吃怕是不太好吧!”
桑芷萱优雅吞下最后一口饭,瞟了眼橱柜:“请便!”
“你们这样搞队伍分裂,可是不利于知青院团结呢。”
刻意加粗的嗓音带有威胁之意。
“毛主席说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何队长应该不会坐享其成,想恢复地主老财的作风吧?”
云婉婉清丽婉转的音色散在厨房里,不疾不徐,浅笑浮现脸庞,温温柔柔,完全看不出来攻击性。
是以,这一问不止问倒了何锦,也震惊住除桑芷萱外的其他人。
“怎么?都看着我干嘛,你们不累吗?我可累到直不起腰来。”
云婉婉拿起洗净的马齿苋和饭盒,笑意盈盈走出厨房,回了房间。
桑芷萱懒得理会那群呆瓜,舀水洗好碗也回房了。
“过来,我给你敷点药。”
云婉婉坐在炕沿,正拿着块条状的鹅卵石在碗里捶打草药,见桑芷萱进来忙冲她招手。
“我还算好,倒是你自己那手都是血泡。”
桑芷萱从善如流走过去,摊开手掌任其挑破水泡,敷上草药,再用干净手帕扎紧。
“我帮你敷吧!”
桑芷萱看着她那双手,轻轻嘶了声,拿针一一挑破血泡子,掌心一片血红,将马齿苋汁液放上去,同样扎好帕子。
“芷萱,做农民真的好难啊,一年忙到头为了那口吃的,但依旧填不饱肚子。”
云婉婉握紧手心,眼神发懵,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清楚是有感而发。
桑芷萱能说什么,躺倒在褥子上,呵欠连天,“以后都会好的!”
“是啊,以后都会好的!”
云婉婉想起穿越记忆长廊时,见到的一幕幕,大家的生活有滋有味,真好!
瞌睡虫上头,来不及伤悲春秋,将饭盒暂且放置立柜上面,瞄了眼呼呼大睡的芷萱,她也往褥子上一躺,顷刻进入梦乡。
褥子是她们罩在炕上拿来遮挡灰尘的,同样中午下工后一身脏兮兮的,也可以用来隔着休息。
晚上,村民们齐聚大队部,张利民满脸严肃拿着几样常见野菜介绍给大家看。
村里人起哄,将知青们往前面拱:“大队长,咱们都是土生土长的乡里人,还在娘胎里就认识野菜,用不着你再介绍,告诉他们就行了。”
“哈哈,就是,你那几样可不够介绍的,能吃的多着呢。”
张利民一脑门黑线,大吼一声:“都给我安静,认不认识都给我听着。”
他拿起一根马齿苋:“这个叫做蚂蚁菜,浑身都能吃。
这个是野苋菜,同样浑身都能吃。
……”
呆板板介绍完野菜,张利民抹了把脸上的汗,看给激动的,他重点询问知青:“你们都记住了吧?”
众人齐齐点头,“多谢大队长。”虽然介绍的他们都认识,但还是感谢他一番好意。
“好,安静,我们现在来说说二赖子被打这件事情。”张利民利眼如炬,一一扫视着人群。
“据他所说,是晚上有人挑东西从河堤上去外面卖,这事可大可小,往大说是侵吞集体财产,往小也是投机倒把,但不管哪种后果都很严重!”
“大队长,咱们自己都吃不饱,能卖什么?野菜这玩意也没人要啊。”
“就是,再说那二赖子的话也不能信啊,谁知道是不是哪家汉子受不得他对自家女人轻浮,趁晚上给他揍一顿……”
“这可真说不清,听说二赖子老去公社那条大路上祸祸人家小闺女,现在被人家父母找上门寻仇了吧。”
“这种人,怎么就不打死他呢。”
“谁说不是?”
张利民也恨不得二赖子被打死,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但到底没死不是吗,他这个大队长就得管。
“好了,谁有线索的记得来我这里报告,核实后记十个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