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秃爷（1/1）
四人被顾玲带去了营地唯一的二层窝棚，江鸣开始就注意到了它。
一楼堆了些杂物，二楼才是居住的地方。
“秃爷！秃爷！”顾玲对着上面喊道。
她不敢喊太多事，等待的时候，开始给江鸣他们打预防针，“这个营地的首领就是秃爷，秃爷顾名思义，是一个秃子，不过他倒不是因为脱发，而是在和异化的野兽战斗时被利爪削去了大半的头皮，才秃的头，额头上也留下了三道见骨的爪印，愈合后的长相便有些凶狠，你们要有些心理准备！”
好一会儿后，二楼才探出来一个人，估摸着年纪应该有四十多。
他现在赤裸着上半身，皮肤呈现一种异样的暗血红色，而且能看到很多密密麻麻的点状纹路，如同蜥蜴皮肤那般，像是无数细密的鳞片，但实际上并没有覆盖有东西，仍旧是裸露的皮肤。
“怎么是战斗状态？”顾玲突然一惊，然后才反应过来，面色一红。
“战斗状态？”江鸣瞬间明白了些什么，秃爷这状态，不就和那什么充血状态一样吗？甚至还自带螺纹凸点。
对于女方而言，或许的确是一场艰巨的战斗。
见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的血红正在退却，皮肤的凸起慢慢消失。
他应该是进化出了类似生物皮甲的东西，可以用自己的意识控制充血状态。
一个照面的功夫，秃爷就把下面的四个新面孔打量了一圈。
“哟，有新人。”秃爷咧着大黄牙笑道，但笑得很丑陋，还不如不笑。
随后他披上衣服，蹬蹬蹬从楼梯上下来，敞开胳膊迎向几人，“欢迎欢迎！！”
对于秃爷莫名的热情，江鸣本能地抗拒，江楠楠甚至吓得跑到章思萌身后，抱着章思萌的腰，只敢露出个小脑袋。
“哟，小家伙怕我！”秃爷上前几步，看着江楠楠逗乐道。
“不怕！”江楠楠倔强道。
“哈哈！”秃爷又笑了几声，看向顾玲道：“你带回了四个人，虽然有一个小孩，但我还是算你四个人了！去找三爷领赏吧！”
“谢秃爷。”顾玲低声回道，然后埋着头离开，不敢去看江鸣他们。
江鸣顿时有种被人卖了的感觉，但表情没有变化，只是淡漠地目送顾玲远去。
最后冷声问道：“她能得到什么？”
“一个人三天的食物。”秃爷脸上短暂浮现一丝玩味，“你们也别怪她，为了活着，做什么都不寒碜！”
“如果我们要走呢？”江鸣面色一冷，他倒是真想试试这秃爷是不是和顾玲说的那样，可以抗住子弹。
不过出乎江鸣意料的是，秃爷并没有翻脸，依旧是一脸和气，“呵呵，小朋友，来我这儿的人可都是自愿留下来的，我从来没有威胁过任何人！”
“我只是很确定我这儿是你们最好的去处！”
“何况我又不是人口贩子，我只是希望营地能多一些劳动力！”
秃爷摊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章思萌突然没好气地质疑道：“可是你这儿的人过得并不好！”
“过得好不好，还不是要看自己有没有本事！我他妈也不是搞慈善的！”秃爷的语气突然重了些。
“看你们身强体壮，肤白貌美的，身上又是兽皮衣服，我没猜错的话，你身上这张皮是狼的吧！”
随后秃爷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我在进化之前，就差点栽在一匹森林狼手里！而你们可以猎杀这种畜生，说明你们很强。”
“我欢迎你们！！真心的。”
没等江鸣他们有所回应，上面就传来一声妩媚的话语，声音黏糊糊的，很具有诱惑力，而且并不会让人觉得做作，像是能勾走男人的魂儿。
“秃爷，我还没见你对谁如此客气过呢？不过他们好像不是太领情啊！”
那是一个三十多的女人，皮肤白皙，身材丰腴，是很有韵味的那种类型，很对中年男人的胃口。
她刚从床上爬起来，披着睡裙，勉强把身体遮住，但一些轮廓还是极为明显，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显然后劲儿不小。
不过江鸣竟不会觉得她轻佻，只会心生佩服。
她有自己的生存之道，选择依附男人生存，而且做得很好，其他女人可难有她现在这种媚态。
“当然是要客气，我一眼就看出来他们和那些废物完全不一样！”秃爷对着上面嘿嘿笑着，目光游移，像是想从裙下看到什么风光似的。
接着回过头来，“怎么样？你们想好了没有？”
其他人都看向江鸣，这件事最终还是要由他决定。
不过江鸣心中想的是周可儿并没有出现提醒他，更没有拦着他不让他进来这个地方。
“我们留下。”
“好好好！”秃爷拍手称快，然后脸色突然阴沉，“不过顾玲给你们说了这儿的规矩没有？”
“什么规矩？”
“我秃爷就是规矩！”狠厉的话语配上秃爷凶恶的容貌，的确有些唬人。
可随即，他就破功，哈哈大笑起来，“规矩以后慢慢了解，我这人还挺好说话的，前提是不触碰我的底线！”
不过江鸣并没有轻信秃爷的话，也不会被他随和的表象所迷惑，一直保持着警惕。
“走吧，给你们分配个窝棚，先住下！”秃爷接着就招呼道。
“顾玲住处附近还有空的窝棚吗？”江鸣面无表情问道。
“哈哈哈，有意思。”秃爷不忍拍了拍江鸣的肩膀。
不久后，顾玲目睹秃爷领着江鸣他们从自己门前经过，然后停在了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废弃窝棚，距离不过二十米，脸色便有些难看。
窝棚里的环境不出预料地差，远远比不上乡下的那栋房子，窝棚里地面满是泥巴、碎石，茅草屋顶塌了几处，作为房梁的不知什么树的枝杈有些已经朽烂。
火塘处的草木灰并没有被清理走，被雨水浸湿后流了一滩。排烟措施也没做好，周围一圈都被熏得黑乎乎的。
几人嫌弃的表情肉眼可查，秃爷倒也没有不快，“我也不知道你们以前住的什么，但这里就这样，用废石搭建的窝棚至少稳当，还能遮风挡雨。”
“什么石？”
“废石，废弃的废，就是被黏菌吃剩下的石头，黏菌都不稀罕，可不是废石嘛！”秃爷简单解释道。
“怎么会有这么多无人的窝棚！里面的人，死了？”江鸣接着试探地问道。
“死了一些，但主要是因为我颁布的一个政策，叫做计划生育！”秃爷耐人寻味道：“我用了以前的一个老词，不过我的计划生育并不是为了限制人口，而是有计划地进行生育，往小了说是为了扩大营地的人口规模，往大了说那可是为了人类种族的延续啊！”
“于是我勉为其难当了回月老，把他们男男女女都撮合撮合！多的窝棚也就废弃了。 ”
接着他似开玩笑地问道：“你们几个谁和谁是搭子？”
章思萌一时慌张，害怕被秃爷乱点鸳鸯谱，弄去给别人生孩子，就下意识想去搂江鸣，不过动作还未做得明显，就突然想到了周可儿，于是干脆转向，抓住了文欣然的手。
“我俩，是那个。”
文欣然和江鸣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有他们两个在，怎么可能会有人欺负到她头上来。
而且她自己分明也不是一般人。
“好好好。”秃爷笑着转向江鸣，半开玩笑，“那么这个小的是你的童养媳？”
“她是我妹，别想打她主意。”江鸣十分不悦。
“谁是你妹妹啊！”江楠楠噘着嘴，反驳道。
“你叫江楠楠，我叫江鸣，你还能否认不成？”江鸣语气严厉。
江楠楠这会儿没脾气了，挤着脸，不是很高兴。
为转移话题，章思萌搭话道：“可是城里还有不少房屋虽然塌了，但框架还在，也比这种窝棚好多了！”
“是好！”秃爷冷笑一声，“但那些凶猛的掠食者也这样觉得。”
“垮塌的大楼形成了难以计数的钢筋混凝土洞穴，那些野兽就盘踞在里面，当然，也包括迷失者！现在那些房屋密集的地方可是危机四伏！”
提到迷失者，江鸣突然来了兴致，“听说营地里关着迷失者，我们能去看看吗？”
“可以，但……”秃爷眼神瞟了瞟章思萌和江楠楠。
章思萌心明眼亮，当即猜到了什么，“你们去吧，我留下来照看楠楠，顺便收拾一下。”
江鸣估计是因为迷失者衣不蔽体，不太好让小孩子看。
于是二人卸下包袱，跟着秃爷离开。
至于章思萌那儿，江鸣是绝对放心的。
江鸣和文欣然被领到一个窝棚，但看起来不像是关押人的地方，而是正常居住的地方。
“瘸子，出来！”
稍许，一个三十上下的精瘦男子一瘸一拐走出来，看到两个陌生面孔，竟是热切笑道：“两位，来玩儿的？现在刚巧没人！谁先？还是一起？”
江鸣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不对。
“他们就是来看看迷失者什么样儿！你干你自己的！”秃爷用命令的语气道。
“好嘞！二位自己随意。”说着，瘸子就返回屋子。
三人进屋，走到一个被单独隔开的房间，一进去就闻到一股腥臭的异味，然后就看到一个赤条条的女人。
女人在一堆干草上，手脚都被粗壮的麻绳绑住，吊在上面的石梁上，而且绳子似乎可以伸缩，从而让女人能够摆出不同的姿势。
这个所谓的迷失者外貌看着倒是和普通人一样，甚至可以算得上很漂亮，只是身上满是淤痕，上下的敏感部位还有被人咬过的痕迹。
不过她出奇地狂躁，像是野兽一样在挣扎着，嘴里不时发出嘶叫，而且一直想要挣脱束缚，去咬他们。
江鸣这才注意到女人的牙齿全部被敲掉了，不知道是为了安全考虑，还是为了满足某些人的恶趣味。
“看见了吧，这就是迷失者，毫无理智可言的迷失者，和野兽也没什么区别。”秃爷一脸阴沉，“她以前也是营地的人，就是刚刚那个瘸子的老婆，后来不幸迷失了。”
“瘸子觉得她长这么漂亮，杀了也可惜，于是就把她养着，供人玩乐，收点报酬。”
“营地里也不是人人都有配偶，有二三十个都没分到女人，刚好有这个需求。”
江鸣一时沉默了，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野兽，还是那个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