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断指(1/1)
中国,上海,1995年。
这个快速发展的海港都市正逢盛夏。
暴增的财富使建设大量增加。
金帝大厦,90年代中国最大城市之一的一间忙碌的百货公司。大楼里挤了1500人。繁华街头,人潮汹涌。
突然间10楼发生爆裂,浓浓的黑烟就像一团团厚重的云朵,从大厦里冒了出来。遮天蔽日的浓烟弥漫在上海上空,恐惧笼罩着现场每个人的心头。
此时大楼内部的电梯和楼道已经被损毁,他们无法通向地面,周围浓烟密布,眼看无法得到救援的许多被困人,继而从三四十米高的大楼上方跳下。他们不堪烈火的高温,从窗户一跃而下,为寻求微弱的一线生路,像折翼的鸟一样撞向地面,粉身碎骨,脑浆迸溅。顷刻间地面上一片狼藉,尸横遍地。
超过50人罹难。
昔日繁华付之一炬。
商场倒闭。坊间有不吉利的迷信传言,再也没有人敢接手。数年后,金帝大楼变成一大堆空无一物的钢筋和混凝土。
有个穿着宽大的格子衬衫的孩子向清廷招手,他怀里抱着一个足球。
“是你报的警?”
他点点头。她跟着他走进这栋废弃的金帝大厦的一层。
她和小男孩踩着遍布砂石瓦砾的地面,突然,她看到一截断了手指的灰色的手从小石堆里露出来,笔直地指向上方。
她蹲下来和孩子说:
“我叫林清廷,你叫什么名字?”
“小俊。”
她递给他五百元。他攥在手里,圆溜溜的机敏的眼睛看着清廷。
“好的,小俊,我要请你帮个忙,这里有一点钱,帮我到附近地铁站里的711便利店买一个那种既可丢一次性照相机,剩下的多余的零钱你留下。”
他点点头。
“快去快回,好吗?”林清廷说。
他飞也一样地跑了出去,转身消失在了大楼的转角。
林清廷跪在碎石堆上,努力用双手扒开手旁边的石头,一张惨白的像面具般的脸刷的一下露了出来,他的嘴里也塞满了石头。
死亡再次离得那么近,那么恐怖。一阵寒意爬上她的脊梁。
这时一阵跑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从小俊手中接过一次性照相机开始对着尸体拍照。
她发现尸体的右边有几个鞋印,她将相机夹在手臂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百元钞票,作为参照物放在鞋印旁边,对着它进行拍照,无名指被切下来一段,骨头露出来,但戒指还戴在残肢上,血溅满了衬衫的手腕部分。
突然,前方有什么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用手撑地,站了起来,朝着它走了过去。
前方是一段仍在使用中的铁轨,从这个黑漆漆的建筑物下方穿过。走近一看,一根铁轨上放着一小块血骨头和一张被压在螺丝帽下的报纸碎片。她转过身,远远对小俊说道:“别过来,知道吗?”小俊点点头。
正当她准备将它们放进证物袋里,这时一道强烈的光从她身后照亮了铁轨。突如其来的光线,林清廷不禁用手挡住了眼睛。她抬起头,发现是一辆列车驶来,很快就要轧过这些疑似证物的物件。
情急之下,她将腰间的警用手电筒抽出来,张开双臂朝着列车,一面在头上交叉挥动手电筒一面向后退,试图逼停列车。
列车在一阵长长的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后停住了,她的心跳动得很剧烈。列车长从车头的列车门上面探出头,愤怒地冲她大吼:“你疯啦?”
“请您快关掉引擎,抱歉,这里发生了凶杀案,我不能让你通过。”她捂着心脏喘气说。
林清廷努力镇定下来,她报告指挥中心:“30711呼叫总部。这里发生了凶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