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秦淮八艳（1/1）

帝俊不敢担着亡国灭种的风险就此在大祈皇宫躺平，安顿好宫里众妃后，在神识中催促：“系统，给我分配任务，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

系统十分敬业，不仅用高科技替帝俊批奏折，还二十四小时待机：“现为玩家【帝俊】发派支线任务：前往江南地区秦淮河畔，赎出秦淮八艳。充实后宫，开枝散叶。任务不强制执行，成功奖励：倒霉丸2颗。”

“你这奖励怪随机的啊！”

随口吐槽着花样百出的系统，帝俊在心底盘算着此次任务的可行性。

为了给大祈国延续血脉，系统不惜把不同时代的八位名妓凑到一座青楼里。

一次来八个？

他岂不是要被吸干了？

再说那秦淮八艳哪个不是风流蕴藉，是说收就收的？

可……要来不及了。

略加思索，帝俊终于还是接下了这个看似不可完成的任务。

系统顿了顿，那愈发人性化的口吻中蕴含着些难以启齿的滋味。

“玩家，这潇湘苑是大祈国最大的花柳病传播源头，大祈医学落后，每年感染脏病而死的男女不计其数。如果能将它一锅端了，也能对大祈国力的恢复有所加成。”

帝俊点点头，这还不容易。

顾横波、董小宛、卞玉京、李香君、寇白门、马湘兰、柳如是、陈圆圆。

他在心底默念着这些个名字。

帝俊告别后宫众妃嫔，带着若干侍卫踏上了前往秦淮河畔的路。皇家骏马脚程快，不消一天就赶到了那美女如云的目的地。

秦淮河畔烟花巷里，一盏盏精致灯笼燃烧着，夜晚竟比白昼还辉煌晴朗。

真乃富贵眯眼，繁华如梦。

水波潋滟的秦淮河边，就是那大祈国百姓都晓得的大窑子潇湘苑。

潇湘苑里，无数年轻姑娘花枝招展，娉娉袅袅，扭腰媚笑着揽客。那些被迷了心的恩客为博美人一笑不惜一掷千金，白花花的银子掷进去也只能听个响。

乱花渐入迷人眼。

帝俊做富贵公子打扮，傻小子进城般新奇打量着烟花之地的繁华。

行过潇湘苑，一袭淡青色罗裙的歌姬拽住他的衣袖，娇声细语，非要让他进去一睹此地今夜拍卖会的盛况。

“拍卖？拍卖什么？”

“自然是潇湘苑还未破瓜的花魁姑娘陈圆圆。”

“哦？这倒是稀奇了！”

帝俊假装感兴趣，丢了一锭金子到门口那年老色衰、胭脂扑得猴屁股似的老鸨怀里：“给本公子安排最好的位置，我要欣赏陈圆圆姑娘的歌舞。”

“哎，哎！爷，您快请进来！今个儿我那女儿包您满意！”

老鸨被那锭金子闪花了眼，老脸喜得如同菊花般绽开，边说着吉祥话边把帝俊请进了二楼包厢。

安安稳稳地落座，帝俊很懂享受地点了一桌酒菜，为今晚可能到来的酣战储备能量。

而在不远处的烟花女子闺房里，名震江南的陈圆圆正着娇艳红妆，愣愣望着铜镜里我见犹怜却稚气未脱的脸庞出神。

那玲珑有致的娇躯之上，仅仅笼罩着两层若隐若现的桃色薄纱。玉手纤纤，颤抖着将一只蝴蝶玉簪斜斜插到乌黑鬓发边。

她今日，要在无数恩客眼前表演那羞耻暧昧的艳丽舞蹈。然后，被某个出钱最高的老爷领回家去。

陈圆圆在心中勾勒着那人的轮廓：多半是个满嘴恶臭黄牙，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富贵老爷。

其实，她曾经有一相好，那个总是一身白袍、爱朗诵风雅诗词的清瘦书生。

两人曾亲密无间、如胶似漆，如若不是妈妈阻挠，那么只差临门一脚，就生米煮成熟饭。

几月前，那人深情地承诺：回家与父母坦白，赎她过门明媒正娶。

就是缺点儿路费钱。

陈圆圆天真，误以为找到了真命天子，一股脑儿把多年攒下来的金银珠宝悉数送给了他当盘缠。

可他一去，就不归了。

就是再单纯，也该懂了那残酷的事实。

思及此，她心中不禁如坠冰窟。

这或许就是烟花女子命中注定的结局罢。

陈圆圆眼中含泪，却倔强抬头不让泪珠落下晕开精致妆容。

在丫头的伺候下，她推开门朝舞台走去，那背影毅然决然，仿佛去赴死一般。

帝俊正对着一桌香气扑鼻热气腾腾的美食大快朵颐，忽然就听见楼下一阵欢呼躁动。

低头一看，楼下人头攒动，而那华丽的舞榭楼台，正被两个穿粉色罗裙的妙龄歌姬慢慢拉开帷幕。

众人都捏紧了拳头，屏住了呼吸，生怕一阵儿风就把那娇柔美人吹跑了。

那帷幔之下，是令人血脉喷张的香艳画面。

帝俊终于一睹这流传千古的名妓芳容。

娇艳，无与伦比的娇艳。

但却不似杨贵妃雍容华贵，国色天香，骄傲怒放的艳，而是一种含苞待放的娇滴滴、羞答答。

再看楼下众恩客，竟然都瞪大了眼睛，鼻孔留下可疑的红色，甚至有夸张的，直接倒头晕了过去，被自家小厮搀扶着。

得亏帝俊见过世面，虽被此女容颜恍神瞬间，但很快镇定下来。

这陈圆圆，名不虚传呐。

舞榭楼台上披着桃色轻纱的陈圆圆，伴随着那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琵琶声，轻轻舞动，妙态绝伦，婀娜多姿。

轻歌曼舞，直教人想醉死在这潇湘苑里。

一舞终了，苑内掌声如雷霆，震得帝俊耳朵生疼。舞台上立着的陈圆圆却宠辱不惊，嘴角勉强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台下众人，此刻都按捺不住心中渴望，叫价声一个压过一个：

“我出五百两！这女人我要了！”

“五百两？还不够人塞牙缝的！你这穷酸赶快滚出潇湘苑吧，我出一千两！”

不出陈圆圆所料，前来拍卖她的恩客大多是一些年过四十，腰缠万贯的乡绅老爷。

望着台下一个个满脑肥肠、脸上可以刮下二两油的肥腻身影，陈圆圆那娇美的倩影不禁微微晃了晃。

她强行稳住身形，假装不在意自己终将被谁赎买回去。眼神扫视场馆一圈，忽然就掠过一个白袍书生。

那人面色惨白，两股颤颤抖若筛糠，看向陈圆圆的眼神有鄙夷，有悲伤，也有面前 的女子不为自己守身如玉的愤怒。

陈圆圆樱唇微张，欲语泪先流。

她向书生投去哀求的眼神，简直想给对方磕上两个响头，只求他能把自己赎回去，就算用她给他的翡翠玉镯、珍珠项链，她也毫无怨言。

“哎，你们看，花魁姑娘哭了！”

舞台下的恩客稀奇地指着陈圆圆面上的泪痕，像是看见了什么逗笑的场景般呼朋唤友。

“约莫是等急了，上下齐流喽！”

潇湘苑内瞬间爆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色眯眯哄笑，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陈圆圆难堪地拿手帕擦拭眼泪，再抬头，那书生已湮没于人群中，伴随着她愚不可及的幻梦，一同不知所踪。

手帕从指尖滑落，陈圆圆已面如死灰。她不再流泪，也不再勉强微笑，只是如一个被人操纵的傀儡般，木呆呆地站着，等待一位主人将她买走。

那拍卖声依旧没停，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嚣，陈圆圆的价格已经攀到了两千两雪花银。

“圆圆姑娘放心，你一定会被咱八抬大轿娶进家门，当咱的第十九个姨太太！”

老鸨笑得合不拢嘴，撅着屁股就要将陈圆圆的卖身契送到那志得意满的中年官员手中。

帝俊这才吃饱喝足，悠悠地饮了一口茶，随即蹙了蹙眉。

这君山银针有点儿碎，放在前世喝不起，放在今生可入不了他金尊玉贵的口。

眼见那卖身契就要交付，陈圆圆心口揪紧，自觉无力回天，后半生只能葬送在深宅大院里。眼里的泪水，滴得更欢了。

身旁的侍女见状赶忙拿帕子给她擦泪：“姑娘，大喜的日子，您哭什么！人家好歹是个官儿，保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咱们烟花女子，不就是想求一个安稳的归宿吗！”

陈圆圆沉默不语，那官员倒是高兴得很，搓着手就要抱得美人归，面上醉酒的红晕衬得人喜庆无比。

就当他即将搭上陈圆圆的柔荑之际，一声矜贵清亮的嗓音从二楼贵宾包厢里不急不缓地传了下来。

“慢着。”

众恩客都皱着眉头朝上空看去，到底是谁这么装X，非得到最后一刻才叫停，想表演英雄救美么？

却见那包厢帘子缓缓掀起，里头影影绰绰地显出一位年轻贵公子的影来。

帝俊面上带笑，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得瞠目结舌：“我出两千两。”

这……

神经病吧！

陈圆圆低下头颅，刚燃起一点儿希冀的眼神又变得黯淡无光。手指尖传来阵阵麻木，原来只是一个想要拿她取乐的纨绔而已。

众人也一片哗然，刚想嘲讽这位贵公子耳聋，听不见人家官员刚刚出的就是两千两雪花银，却听见帝俊又云淡风轻了补了一句。

“黄金。”

什……什么？！

两千两……黄金？

潇湘苑沸腾了。

陈圆圆惊疑不定，面色苍白，不知道这变故是吉是凶。这倒是不怪她，因为就连那老鸨，也尖叫着惊厥了过去。

可此刻却无人顾忌那老鸨，众恩客面面相觑，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潇湘苑看热闹的姑娘们，也震惊在原地掰着自己的手指头。

这人疯了吧！谁家再富可敌国、堆金积玉，那也扛不住这样造啊！懵逼过后，众人眼中迸发的，就是无尽对财富的狂热和垂涎。

要知道，当今大祈国的金银比，那悬殊可是相当恐怖的。

这纨绔子弟竟想拿百倍的差价，来拍卖一个区区花魁？这不得被家中长辈打得屁股开花？

两千两黄金，购买一座城池都绰绰有余了。

可偏偏，帝俊就是这么豪横。

确实，黄金比白银价格不知道贵到哪里去，但是在这个游戏里，一块钱就相当于十两黄金。再加上系统承诺给的奖励，简直让金子在他眼里真如粪土一般。

内库里的钱财多到花不完了，就是一天扔一锭金子，到死也扔不完。

况且……他要赎的，不是一个。

帝俊微微一笑，接着缓缓开口：“没错。两千两黄金，赎下这潇湘苑所有的姑娘。再加上，潇湘苑的地皮。”

此时那老鸨已经不知被谁泼了一脸水，脸上的妆容都蹭花了，两坨娇嫩到不合时宜的桃色红晕熠熠生辉，滑稽得像个小丑。

听闻此言，她更是激动到颤抖。

若是说两千两黄金买下一个陈圆圆，她还觉得是天方夜谭，买下所有烟花女子，可信度倒是高了许多。

自然，两千两黄金，别说买下所有风尘女，就算买下两座潇湘苑也都绰绰有余。

今天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要是这笔买卖真成交了，她老婆子十辈子后的棺材本都有了。

潇湘苑的众姑娘们听到帝俊的这句话，却都是愣住了。

什么？

赎她们所有沦落风尘的女子？

一辈子没有听过如此夸张的豪言壮语，别管是不是真的，都使众女真的想象起离开烟花巷做普通女子的场景来。

潇湘苑的烟花女子绝大多数都是逃荒逃难、被家人亲戚所卖，没几个自愿堕入风尘的。容貌不够出众，在苑里的待遇也只是勉强维持温饱。所接的恩客，也鲜少敢承诺将她们接回家门。

她们都明白，那些恩客心中嫌弃她们脏呢。

众女心中一空，忽然歇了攀附权贵的心思，竟都掩面哭泣起来。一时间，苑内梨花万枝春带雨，端的是我见犹怜。

先前招揽帝俊进门的淡青色罗裙歌姬此刻抬着一双莹莹泪眼，柔声道：“公子莫要消遣奴家，我们这些残花败柳之身，怎值得一掷千金赎买？更何况，这两千两黄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

那陈圆圆，更是眼眶温热，嘴唇颤抖，对帘子后的公子心生巨大的崇拜。仿佛赤脚行走在刀山火海的炼狱，忽然有一人从天而降，慷慨解囊救她于水火。

这简直不是人。

这是救苦救难的活神仙啊！！

可恩客们却都不乐意了。这潇湘苑人去楼空了，他们可去哪儿寻乐子呢！

大眼瞪小眼之际，一人忽然抄起板凳，咧着嘴凶神恶煞地朝楼上挥舞起来：“兔崽子，你是来砸场子的吧！本大爷可不信如今皇城里除了那皇帝老儿，还有谁能随随便便掏出两千两黄金的！”

随着这质疑声的响起，众人也都回过神儿来似得摇头嗤笑：“毛头小子，不自量力。今天他能掏出两千两黄金，我把头割下来给他当尿罐儿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