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大结局12(1/1)
云和宫
刘雨安静的躺在软榻,温旭正在请脉,瞧她神色恹恹,低声宽慰,“事已至此,你该安心养胎才是。”
刘雨眼睫颤动,抿了下唇,“在他想凌辱我,用鞭子鞭打我的时候,我真真是恨不得他不得好死!进宫之后,我日盼夜盼能替我娘报仇,现在他终于死了;可我爹也死了。”
眼眶一红,看向温旭,她说,“温旭,我…没家了!”
温旭的嘴唇几度张合,垂眸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我,下官会尽力保护你们母子的。”
余嬷嬷拍拍她的臂弯,“主子,好好活着,老爷之所以在危险之际挺身救皇上,他是为了你才这般做。你看皇上回宫了立马给主子换了宫殿,听人说咱们宫里的人都是徐公公亲自挑选的。”
“我省得。”刘雨捻着手绢拭泪,可这吃人的皇宫,她能安生到几时?肚里的孩子她能护得住?
温旭不能久留,叮嘱几句便提着药箱离开了。
十日后,裴慧安进宫面圣,请辞卸任统帅一职,皇帝客套挽留几句,见裴慧安态度坚决便点头同意了。
太子惨死,身为随行禁军统帅,裴慧安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皇帝没对他降罪砍头已是皇恩浩荡。
*
春猎至今也有月余,太子、安王已故,群臣纷纷上奏皇帝册封齐王为东宫储君,私下已有不少朝臣向齐王府递拜帖。
齐王府大门紧闭,谁也不见,帖子也不收。
皇帝并未明确表态,可也不得不接受现实,经春猎一事,他已两鬓斑白,他承认自己老了。
如今只剩一个儿子在世,也由不得他选了,虽未下旨册封太子,但也传旨让齐王开始入朝学习政务。
齐王每日胆颤心惊又焦躁纠结,自己的不育之症尚未有好转,他后继无人啊!!
曾经他没想过要这把龙椅,可当初争得头破血流的人都死了,白白落在自个儿头上,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那可是至高无上的的皇位!
皇帝指派了大臣日日教导齐王,可过了些日子,他发现齐王当真不是君王之才,做点投机倒把的买卖还行,朝堂的牛鬼蛇神齐王他的性子压不住。
皇帝愁得在御书房独坐了几个深夜后得了风寒,病来如山倒,高热了两日,梦魇间再次身临当年的宫变,忽而有人要他偿命;忽而又梦见有人诅咒他全家不得好死!
忽而又看见惨死的太子说他死的好惨,随后又是六公主对他说她好疼。
梦魇中也见到了安王,安王恨他,恨他偏心...
听闻皇帝染了风寒,皇后去看了一次,没多停留,只是淡淡的叮嘱徐坤几句便回凤栖宫了。
徐坤瞧着皇后淡漠的态度默默叹息,皇后这还怨着皇上呢。
皇帝大病初愈后,在御书房召见了齐王,父子二人在御书房足足待了一个下午。
当夜,皇帝宣凤之白进宫,徐坤候在御书房外候着,见凤之白来了,上前一步微微颔首,“司座大人,皇上在偏殿等着呢。”
凤之白点头,跟着徐坤去偏殿。
步入偏殿,皇帝正在独自对弈,听见脚步声也没抬头,“你我君臣二人许久未对弈,来一局?”
凤之白弯腰行礼,“臣荣幸之至。”
言罢,走过去撩袍坐下,执起黑棋,对着棋局凝视片刻便落下一子。
内侍奉上茶水,徐坤默默候在不远处。
殿内只响起落子的声音,棋局安静的厮杀,你来我往,皇帝略胜一筹。
良久,皇帝终于抬眼看着对面的人,“既要让朕赢,还要让朕察觉不到是你让朕赢,凤爱卿步步算计,很累吧?”
“臣刚罚了半年俸禄。”凤之白落下手中的棋子抬眸看过去。
皇子把手中的棋子随手扔在棋盘上,棋局打乱了,“你倒是不谦虚。”
“唉!”凤之白轻叹,“皇上都识破了,微臣再装...就过了。”
徐坤抬眸瞄了一眼,又垂下眼睫。
皇帝睨她一眼,端茶吃了一口,“今年二十了吧?可有喜欢的姑娘?”
“有啊,被人睡了嘛。”凤之白语气淡淡,好像被绿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淡定的捡着棋盘上的棋子。
皇帝看他半晌,“一个庶女而已,京都有名望的世家不少,看看哪家有合适的姑娘,朕给你赐婚。”
凤之白将手里的棋子丢进棋罐,“微臣坐在这儿,是承蒙圣恩,而非世家。”
她心知皇帝在试探,也知皇帝憎恨世家,当初李氏要挟他娶李菁菁,皇帝一直记恨着,
这个回答让皇帝颇为满意,刚才凤之白若应了,那御廷司的位置也该换人了,“有多久没去金銮殿了?”
凤之白捡棋子的手顿了下,拧着眉头想了想,“大半年吧。”
皇帝转动着拇指上帝王绿的玉扳指,“京都的事暂且放放。”
凤之白刚好把棋子捡完,棋子丢进棋罐里,端着茶慢条斯理的饮着,“微臣会吩咐下去。”
皇帝瞧着他气定神闲的模样,真是让他牙痒痒,咬牙切齿地说,“朕对你真是又爱又恨!”
“微臣知道。”凤之白放下茶盏,不怕死的看着皇帝。
皇帝瞪他一眼,“朕有时候在想,若你是朕的皇子,朕百年之后也可以瞑目。”
徐坤又偷摸看了一眼凤之白,心说凤司座真是不易,一盏茶的功夫,经历两次生死。
凤之白知道皇帝又在试探,神色不变,“皇上无需担忧,如今朝堂安稳,新晋的官员还是有几个家世清白的,历练几年只要心性不变,足以担大任。”
“有御廷司在,大臣们不敢猖狂。”
“但愿如此吧。”皇帝神色晦暗,拿了一颗棋子把玩,“朝堂换了不少新面孔,你若得空便去露露脸,好歹你也是朕的宠臣!”
凤之白笑着,“那感情好,皇上何时把罚微臣俸禄的旨意给撤了?”
皇帝气哼一声,把棋子扔进棋罐里,“别得寸进尺!”
凤之白憋嘴,“果然传言不可信啊。”
“滚吧!”皇帝真想踹他一脚。
凤之白起来行礼,“臣告退。”
皇帝在偏殿坐了片刻,去了凤栖宫,红云见皇帝来了准备进寝殿向皇后通报,皇帝抬手示意不用。
徐坤、红云留在殿外没跟进去。
皇帝走进内殿,烛火昏暗,光影随风微微闪烁,皇后披散着头发坐在梳妆台前,那一头银发让皇帝有些不敢看。
皇后手里拿着一支精美的发钗,发钗是她册封皇后不久煜王特意请匠人为她打造的。
发钗还在,可她唯一的儿子没了。
皇帝走过去弯腰伸手将皇后抱着,“琬菏,是朕对不起你!”
他不说这句还好,这一说皇后眼眶瞬间流出晶莹的泪滴,泪珠砸在皇帝的手上,却烫在他心上。
“皇上。”皇后的嗓音有些嘶哑。
“嗯?”
“你可后悔?”皇后只问这一句,没问具体后悔什么。
皇帝闭眼将她抱紧,皇后攥紧发钗,“三郎,我…后悔嫁给你了!”
“对不起...”
*
次日,久违出现在金銮殿的凤之白居然出现了,大部分大臣见到她像是见到瘟神,能躲多远躲多远。
这疯狗怎么又跑金銮殿来了?
只有杨帆不怕死的往凤之白跟前凑,奈何凤之白高冷,时不时甩他冷眼。
还真别说,凤之白今日一来金銮殿,龙椅上的皇帝觉得耳朵清净了。
要上奏的大臣变得小心谨慎,一句话得在脑中过十遍才敢说出口,说完余光一直暗戳戳观察凤之白的神情,担心说错留了把柄被抓进御廷司。
这疯狗是真抓人,可不像皇上那么好糊弄。
齐王是第一次见凤之白上早朝,怎么瞧他身上的气势比他父皇还有上位者的威严?
昨儿个还蹦跶的大臣,此刻像个孙子一样垂着脑袋都不敢正眼看凤阎王。
齐王陷入了沉思...
文武百官以为凤之白只是一时兴起上早朝,哪知后面的日子凤之白天天出现在金銮殿,大臣们苦不堪言,但齐王觉得轻松了,没有老古板在他跟前说教了。
朝堂安静了,但皇帝一直未下旨封齐王为太子,只说让齐王先历练段时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