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彩蛋·那个天才！13（1/1）

金朝，贞元年间。

完颜亮的声音切切，表情也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耶律元宜，还有唐括乌野……”他确实设想过自己的死因和所处环境，也对自己若是失败最终会是怎样的下场有着一个大概的认知。

他没有天真地觉得自己能得到多好的对待和结果。

自己若是最终失败，那和完颜亶又能差多远？

但这并不意味着完颜亮不会记着这些最终发动兵变杀了自己的人。相反，他把这些名字每一个都深深地刻进了脑中，就等着神迹结束之后来一场大发作。

熟知他的在场的数位心腹大臣们已经开始回想自己家中子侄有没有用了这些个名字的，打算着情况不对就干脆改个名字算了。

当然，他们也同样清楚，完蛋的不只是这些反叛之人，还有在辽阳自立的完颜雍——不，应该说辽阳府内的所有大小官员、附近兵马将领、以及辽阳府一带的主要官员和大族，都得受到责难。至于责难的大小则是另说。

完颜亮想完了这一头，转而又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被他留下来的皇后和太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留给皇后和太子的选择实在不多；那么，皇后和太子最终到底是怎么没的？

神迹中直到现在，完颜雍都没有下令杀掉他们，当然，他也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专门派人去杀掉一个注定走向败亡的皇后和太子，毕竟这两人并不掌握什么权力，就算要杀，也可以等到他正式入主中都之后；

那些个叛变的官员也没有哪个上报说杀掉了皇后和太子，以此来邀功请赏，虽然很可能有人心中已经有了这个想法，但暂时还没有实施；

那会是谁？是完颜雍隐晦地透漏了一下心意，随后便有大臣迎合上意杀了他们？还是说……

完颜亮想到了这些兵变的将领，特别是为首的耶律元宜——反正都已经杀了自己了，为了保证不被完颜雍清算，有更大的功劳傍身，他们会不会干脆再杀掉自己的妻子儿子？

其他大金国内的大臣们还得讲究一个体面，不好擅自杀掉皇室中人，可耶律元宜这些人却没有这些个顾虑。

辽朝，会同年间。

同为南征亲征的皇帝，耶律德光对于完颜亮最后的一部分做法非常不看好：“完颜雍早已在朝中起事，但完颜亮还有这些兵马，且既然最后还有大磐前来救驾，则说明金军内部也并非所有人都打算兵变。既如此，完颜亮若是先前能够更多注意一些军中的军心和变乱，则未必会于此被杀。”

发动兵变的人少不少？不少，但是也并没有很多。耶律元宜父子，武胜军都总管徒单守素，剩下的就是猛安谋克们和他们率领的士卒了。但是金军之中的高级将领比这多得多，那说明至少有一部分人是在观望摇摆状态，还有些则如大磐一样此时是愿意效忠完颜亮的。

摇摆的人，效忠的人，这些加起来，只要完颜亮能够稳得住军心，或者镇得住这些人，那么耶律元宜就根本不能成事。

而对于金国而言，完颜亮到底是死是活，意义相当重大。只要他还活着，还在外面领着大军活着，那金国内部剩余的支持他的人就还有目标和动力，朝中的墙头草们也都还有一些摇摆的时间……如果运气好一些，完颜亮说不得最终还能反杀完颜雍，更进一步地坐稳他的皇位。

就算完颜亮并不能做到反杀回去，但只要他活着，只要他还在外面活着，他就能对完颜雍持续造成威胁——完颜雍被拥立，估摸着不少力量都是来自于那些之前在完颜亮这边受到折损的人；但是完颜雍登基后，除去完颜亮的亲信这些必然要处理掉的人群外，难道他就不会发布一些会让一部分人受损的政策了吗？

那只要完颜亮活着，这些人就不能悄悄地和他互通有无？

活着才是一切的前提啊。可惜，完颜亮就这么死了。不然，金国绝对还有的闹腾——而耶律德光显然是乐意见到这样的场面的。

宋朝，开宝年间。

赵匡胤虽然也和耶律德光一样，颇为好奇和乐见若是完颜亮没有死，他和完颜雍又能折腾出什么结果，给金国造成怎样的动荡，但是到底神迹中的大宋依旧还存在，因此他更关心的还是神迹中的大宋的情况。

“完颜亮死了，军心动摇，耶律元宜再怎么安抚他也不能起到完颜亮的作用，”他语气笃定，没有一点犹疑，“那接下来他唯一的选择，也是他先前的打算，就是北上还师。”

大宋能不能抓住这么一个大好机会，把这些金军消灭上一部分？反正这些金军现在绝对没有任何心思和大宋军队打仗，他们满脑子里估摸着只想着回去了。

而这就是最好的机会啊！追着打的好机会啊！

“应该可以吧，”赵光美的语气倒是有几分不确定了，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肯定，“赵构也还在临安守着，镇江还有刘锜在，”虽然不清楚这个人究竟是谁、功绩如何，但到底是神迹中大宋的主要将领，“然后还有虞允文等人，”这个人虽然不是武将，但是功劳卓著，“其他大宋将领们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别的不说，追击退兵，大宋的将领们应该还是能够做到的。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提出了一个疑问：“大宋应当是能够追击这些金人的，但是这完颜雍会是什么行事风格？”大宋若是选择追击金人，那应当也能顺势收回来一些失地，重新据守一些关隘，这些当然是好事。

但是完颜雍会如何行事？他对于完颜亮南征后的遗留情况又会怎么处理？是会统统认作是完颜亮的倒行逆施之果，与大宋重归和平；还是同样会派兵南下与大宋继续交战，再看情况要不要和谈？

更重要的是，金军的战斗力又怎么样。

若是完颜雍选择继续作战，那就要看大宋兵马和金人的战斗力情况了，假若经过了完颜亮和完颜雍争斗这一遭事情后，金人的战斗力下滑，那再好不过；但若是大宋兵马还是不敌金人……

【梁球起草了一份讲和的文书，派了俘虏到的宋朝成忠郎张真前往镇江宣读。】

【这件事很快被上报到了朝中，赵构知晓后，决定展开反攻。】

【耶律元宜这边也没闲着，一方面准备北还的事项，一方面，又派人前去南京杀掉了皇太子完颜光英。】

【随后，金军北还，数万人皆以行军纵队之态渡河北上。追袭的宋军，皆望之而不敢近，但遥护之出境而已。】

【其他京西、陕西方面，金军亦相继撤退，却并无多少损失。】

【当然，这一次战争的余波还未结束，在之后的几年，宋军展开了北上攻略，不断尝试夺回失地、攻打金军，而完颜雍在基本安定国内、平定了契丹部族叛乱后，也在边境投入兵力，与宋朝展开战斗。】

【最终，金军再次攻破楚州（江苏淮安）、濠州（安徽凤阳）、滁州（安徽滁州），又乘胜南下，进逼扬州。宋朝许割商秦二地，世为叔侄之国，向金朝缴纳岁币。】

金朝，天会六年。

完颜晟几人松了一口气，还好，国内的动荡没有对大金外部造成太大影响，大金在和宋国的战争中也没有太大损失，相反，还依旧占了上风。

再想想宋国国主赵构，面临完颜亮南下的时候，就想着要出海躲避；完颜亮死了大金兵马要北还了，就说要反攻；结果呢？结果宋国的军队即使是看到大金的兵马在撤退，也依旧不敢上前，反倒是遥遥跟随，倒像是护送他大金安全出境一样！

完颜晟顿时就露出了轻蔑之色：“宋国啊，还有这康王……”

至于对于完颜亮的结局，他们也只能叹息一声，说上几句惋惜——完颜晟压根不怎么想说什么惋惜，如果不是完颜亮之死可能会造成一定动荡，他甚至都想笑上几声。

完颜宗干再次陷入了沉默。

完颜杲则从完颜亮的事情这边抽离出来，开始琢磨完颜雍的上位：“完颜雍，乌禄他确实是在辽阳府时间不短，但是他到底怎么起来的？”只靠那些此时投效过来的兵马？那才是笑话。他在辽阳府一定已经有了自己的力量。

几人思考的时候，完颜宗干突然开口：“他的生母姓李，是渤海人，李家在辽朝的时候就世代出仕，因有功被赐予了辽阳的千顷土地；他应该有个舅舅叫……李石，现在应该在兀术手下。”

完颜晟等人顿时恍然大悟，渤海人啊。

这就说得过去了。

完颜雍的母家是渤海大族，在辽朝的时候就早已成为大族的渤海大族，世代盘踞于辽阳府一带，这样的家族在辽阳府地区积累下来的人脉、底蕴相当深厚。况且，李家并不是到了他们大金就衰落了，相反，李家依旧延续了下来，一个女儿到了太祖之子的府上还育有一子，一个儿子跟从了另一个太祖之子在军中打拼。

更别说，渤海国灭亡后，辽东一带，本就是渤海大族大量分布的地方，辽朝如此，大金同样如此——那么，李家难道不能说动其他渤海大族给予完颜雍一些支持吗？

这可是一个有着血缘关系，又有着多年在辽阳府任职的情分，且因为完颜亮的打压没有办法在其他方面建立太多势力的有望登基的太祖血脉啊。

还有那些葛苏馆的猛安谋克们，葛苏馆在哪里？也在辽东一带。他们在辽朝接受辽朝统治，在辽末投靠大金，他们和渤海人多半也是有着一些联系。

“渤海人啊……”完颜杲思考起来，这么一些渤海大族投资完颜雍，所求的是什么大家都知道，那么完颜雍后续处理得又怎么样？

完颜晟比较乐观：“完颜雍既然最终庙号是世宗，那起码也应当是可圈可点，不至于发生什么导致渤海人势力坐大之类的问题。”接着，他又换了一个方向，“就算这些庙号现在有些问题，但是他能在完颜亮这么一个极度猜忌宗室的君主手下好端端地活着，还能拉拢力量，就不算一个没有城府之人。”

宋朝，开宝年间。

先前的设想有多美好，现在的结果就有多让人失望。

赵光美是真的非常失望，他自认为先前的设想中已经对于日后的大宋降低了许多要求，就连攻打金军，他都是认为大宋兵马起码能够做到进攻撤退的金军——谁曾想到，大宋的兵马和将领们，居然连这一点都做不到。

“金人即使是在发生了杀掉完颜亮这样的大事，并退兵的情况下，依然能够保持行军纵队……”赵匡胤对此叹息，他对那时候的大宋军队的状态已经能够料想一二，大约有不少都是做不到这点的。

“不过，”他试图从中寻找到一些值得慰藉的地方，“这一次议和，大宋和金人已经不再是君臣关系了，变成了叔侄关系，岁贡也变成了岁币……”虽然赵匡胤实际上一点也不想为之感到高兴——废话，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有哪点值得称道？不管是君臣关系，还是叔侄关系，还是岁币或者岁贡，统统都是耻辱！

但是他对于神迹中的那个大宋，也只能从这些方面来找优点了。

赵德芳也向他爹爹学习：“起码这说明，完颜亮和完颜雍的斗争，以及契丹各部的叛乱，还是影响到了金国内部，他们现在接受这样的退步的和约了。”这大约也算是好事吧。

【视频互动彩蛋：那个天才！ 到此结束。】

【附赠一个小后续：金朝末年，金哀宗完颜守绪选择效仿先例，传位给东面元帅完颜承麟，完颜承麟推辞，完颜守绪道：“朕将江山社稷托付给你，也是迫不得已。朕身体肥胖，不能策马奔驰征战。万一城陷，必难突围。”又道，“卿平日矫捷有将略，万一得免，祚胤不绝，此朕志也。”】

【最终完颜承麟答应了，随后于传位当日，城破，完颜守绪自杀，完颜承麟战死。】

金朝，天会六年。

“？？？”完颜晟目瞪口呆，这操作，“还效仿先例，效仿什么先例？效仿那赵佶的先例吗？”说什么因为自己身体肥胖不便突围，所以传位给完颜承麟，希望他能够突围出去，延续大金国祚……完颜晟根本不信。

不能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寄托吧，但也只能说少得可怜，完颜守绪分明是不想让亡国之君的帽子扣到自己头上——但是这真的有用吗？完颜承麟登基当天就战死了，最终亡国能怪他？这不还是完颜守绪是亡国之君吗。

又不像赵桓，好歹还自己执政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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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雍登基有着渤海大族的拥立，采自外山军治的《金朝史研究》

金朝的亡国之君，从到底谁亡国的意义上讲，应当还是完颜守绪，完颜承麟只能算是末帝；当然，金朝的颓势在完颜守绪之前就已经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