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生意与猜测（1/1）

直到快吃晚饭的时辰，王扞才匆匆忙忙走进店里。

一改之前的话痨特质，坐上饭桌，他非常安静地吃着饭。

这家伙的脑子里卖的又是什么药？硕风一边扒着饭，一边偷偷观察。

除了吃饭，这家伙毫无异常。

饭后，王扞招呼大家早点休息，明天要打开行李，把货物拿到集市上去叫卖，诸事安排妥当后，他就和林伯回房间了。

硕风四个人还是住在一间房里，人生地不熟，他不放心翟月独自带着上甲单独住。

他和鲁已在外面一间打地铺。

等听到翟月熟睡的呼吸声后，硕风拍了拍鲁已，他立刻转过脸来，原来他也还醒着。

硕风慢慢起身坐起来，悄声说：“有没有觉得，今天那个王扞有点奇怪。”

鲁已歪着身子，点头表示同意。

“按照林伯的说法，他们部落游历的时候，也会帮着这离城夫人打听丈夫的下落，你想想，这么多地方，就算他们跑的地方再多再远，天下之大，没有头绪地四处寻找，那不就是大海捞针么？捞上来的可能性能有多大？”黑暗中，硕风的眼神炯炯。

“你是说，那王扞其实是有目的的去找的？”

“对，离城夫人肯定是给了王扞方向和大王子可能的几个去向，在王扞之前，这位夫人必定也派人四处查问，应该是有些蛛丝马迹了，但是由于离城的身份，有人故意设屏障阻碍离城派出去的人来查找，所以后来离城夫人就再也听不到任何消息了。”

“碍于离城的身份？”鲁已陷入了沉思。

大王子应子是先王的长子，是侧妃苓姒所生，苓姒出生商国大族，自小便与先王相识，入宫的日子要远远早于现在的太后。因为这份少年时期的情分，入宫一年多后，又产下长子，因此，苓姒格外受到先王的宠爱，她在王宫的礼遇，那时与太后是不相上下的。

应子天生聪慧神武，相貌上与先王如出一辙，自他六岁开始，就跟在先王左右，修习各类骑射斧钺武艺，还有军营中的领兵排阵等诸多王家政务。此等情景，让大城中和商国大族悄悄猜测：应子是将来最有可能继承王座的王子。

但是，尽管如此恩爱偏宠，先王也没有立苓姒为王后。而后在若干年后，迎了盘龙的公主兮爻为后。

或许是看西北盘龙日渐强大，他不得不考虑两邦的势力均衡，靠联姻来巩固缓和双方的关系。

后来商国派出寻找铜矿的使者，回到大城，向先王报告在遥远的西南蜀地，在一个地方找到了丰富的铜矿山，但是那里并没有成气候的铸造氏族，大城可以派人去那里派兵驻守，建造城池，以便于开采那铜矿，源源不断地供应大城。

那年，恰逢太后生下儿子禺阳，朝中也隐隐有呼声说定要立嫡子为继承人，何况禺阳背靠外祖父盘龙氏，地位肯定稳固。

先王思忖良久，尽管应子是他最宝贵的儿子，尽管他可以不用理会朝中的那些声音，但是为了应子的长远考虑，他决定让应子前往蜀地监造离城，管理铜矿。

离城如果经营得有声有色，这就是应子的一大功劳！

老父亲的苦心可见。

那年，应子带着新婚不久的妻子，告别了父母，带着父亲的期待来到了离城。

听鲁已说了这么多，硕风似乎有些明白了。

应子是失踪于王室的阴谋。

但是具体是怎么一回事的，就不得而知了。

“我只怕，短时间，我们出不了离城了。”硕风幽幽地说：“不管了，反正我们四个，先走到哪算哪，那离城夫人，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阿已哥，睡吧，明天到城里看看。”

可是这一夜，硕风没有睡。

翌日一大早，王扞的大嗓门就在客栈响起，指挥着部落的人把东西拉到城中街道上，摆起了摊子，各色货物琳琅满目，摆的满满当当。

昨天，离城中的人就已经得到有牧氏到达的消息，摊子支起来没有多久，就挤满了人。

“各位贵人们不要挤哈，扑倒在我这摊子上，谁也看不成了！”

“这位姐姐，你看这珍珠怎么样，你真的好眼光，这可是难得地成色，做成簪子插在发髻上，走在这街上，多少姑娘要眼红流泪。”

“大娘，看这羊皮，多好，回家做件外衣，一冬天都不冷。”

“......”

王扞不停地招呼着来看货物的客人，直到下午，才喝了当天的第一口水。

“真是累死我了。”他一边喝水，一边一屁股坐在地上。

“怪不得林伯说，有牧能有今天，全是首领的功劳。”鲁已在一旁看了大半天，很是敬佩，这小子做起生意来真的是八面玲珑，滴水不漏。

“阿已兄弟过奖啦，光我一个人那里行，还有那么多活和跑腿的事情，还不是全族的兄弟姐妹都在忙么？我不过口齿伶俐些，说话招人喜欢些，哈哈！”

临近傍晚，日头西落，千里迢迢带来的许多东西，不到一天的时间，居然已经卖得差不多了，真是惊人。

“不要觉得惊讶，这离城背靠矿山，有钱得很，只是地处西南，往来卖货的人不多，所以，但凡稀罕一点的东西，拿到这里，准能卖光。”王扞又咚咚咚灌了一大口水。

“这个离城的生意，还是首领游走的时候发现的好机会呢！”林伯在一旁捋着胡子笑盈盈地说。

“中原的人，很少愿意跋山涉水到这里的。所以，那天在大泽附近滩涂遇到你们，我很惊讶，一开始，我还以为你们是从蜀地出来的，但是看看衣物着装和口音判断，又不像。”王扞又用他那一贯狡黠的眼神，看向硕风：“阿风兄弟，今晚喝酒，我们聊聊吧，怎样？”

“我们一路都在聊，你又想聊什么？”

“聊你们从哪里来，为什么跑这么远，走到大泽，绕这么远回盘龙。”

硕风看着王扞，这小子大概昨天和那离城夫人聊了什么，然后有所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