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反差(1/1)
周时谦发现赵岁岁把他拉黑的时候,其实并没有隔多久,出了考场他就给赵岁岁发了消息。
这段时间他习惯了赵岁岁不怎么回消息的情况,但今天刚考完,他准备喊她出去放松放松,等了会儿手机,见她还没回消息,他便给她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冰冷的机器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于是他坐在车里,等了等,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他再次按了拨通键,仍然是这句熟悉的声音。
周时谦敛目,他看了眼与赵岁岁聊天的界面,心里察觉到了什么。
他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学生,温声道:“冠叔,查个人。”
周时谦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他靠着车座,闭上眼,整个人隐隐约约的有几分低迷。
冠叔从后视镜看到周时谦的状态,心里升起了一丝担忧。
他是看着周时谦长大的。周家的继承人被培养的温和有礼,遇事沉稳,面不改色,这段时间他偶尔能从周时谦的身上感受到微弱的压抑。
冠叔紧锁着眉,想着这情况是否要向周先生汇报一下。
这般才刚想着,坐在后排的人仍旧闭着眼,但他淡淡道:“冠叔,我父亲最近忙着国肖那边的收购案,若是没有什么事,不用打扰他。”
冠叔猛地心口提起来,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少爷,应声道:“是。”
之后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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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钟,还在昏睡的女孩儿眉毛揪心的皱起,嘴里喃喃着:“不要!不要!”
好多好多的男人,他们声音嘶哑,围在一起,他们发出恐怖的笑声,还有一道恐惧的女人尖叫。
她整个人颤抖起来,嘴里不停的在喊着:“不要!不要!”
陈默听到声音,立马坐在了床边,他看向在一旁站着的大夫,问:“她怎么了?你这医术行不行?”
闻言,许鸿竹将医箱提起来,看向坐在床边的少年,她的声音温柔,语速缓慢:“她应该是做噩梦了。”
对于后半句的质疑,她没有作出任何回应,A市鼎鼎有名的外科医生处理过多少大型手术,联合专家更是做过多少疑难杂症,对于这样的小问题,许鸿竹只是轻轻的将手套摘下来,提起医箱走了出去。
陈默没理会她的离开,许鸿竹这个人,明面上温柔大方,一旦找到机会,背地里准给你戳刀子,小时候没少吃过她的亏。
陈默将床前的灯调暗了些,起身刚想出去,昏黄的灯光下小姑娘光洁的头上泛起了密密的冷汗,她紧闭着眼,像是遇到什么恐惧的事情,嘴里呢喃个不停。
陈默顿了顿,拿起桌上刚刚佣人送上来的帕子,在盆里洗了洗,肘干净水后,弯下腰擦在了小姑娘的额头上。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儿,陈默自己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但一想到床上的人今天可是替他挨了刀子,这点小小的不自然又被他抛到了脑后。
帕子上的温度正好,陈默低着头仔细的将女孩的脸也擦了擦。
岁岁颤着睫毛,眼角还有半干的泪,当帕子刚刚离开脸颊时,赵岁岁恍惚的睁开眼。
房间昏暗,赵岁岁一时分不清这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
感受到后背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她还没回过神,就下意识轻轻出声:“疼……”
“知道疼,看见刀子还往上冲?”
陈默将帕子扔进盆里,看着床上的人儿脸色苍白,皱巴着脸,本来想毒舌几句,但现在赵岁岁给他挡刀的那一幕就时时刻刻的出现在脑海里,陈默暗骂了句,他伸手摸向赵岁岁的额头。
赵岁岁睁着眼,现在回过神了,看到陈默向她伸手,她下意识偏过头,结果被陈默捏着脸转了过来。
“别动,再动我把你扔出去。”
赵岁岁霎时间被恐吓住了,颤着睫毛一动不敢动。她现在感觉身上要疼死了,现在要是让她走出去,她会活活疼死。
陈默见她突然变得那么乖,果然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得看着他,他心里忽然觉得,草,还挺可爱。
陈默一向对这样胆子小,说话都不敢说,做什么弱唧唧的小女生不感兴趣,但眼前这个小姑娘平时就是个胆小鬼,溜都溜走了,怎么还敢冲过来挨刀子?
还是替他挨了一下?
这反差感多大!
陈默修长的大手放到了赵岁岁的额头上,感受了下温度,漫不经心的说:“还有点烧,今天晚上就在这儿好好休息,我在这儿看着你输液。”
赵岁岁头脑有些昏沉,她甚至睁开眼都觉得有点费劲,但是她嗓子很干,她小声地朝着着站在床侧的人说:“我想喝水。”
说话的声音小的给做贼似的,陈默张了张嘴想反讽她几句,顿时又掐灭了心思。
他转过身,倒了杯水,递到赵岁岁的嘴前。
赵岁岁看了看在她唇角边的杯口,接着小声直接的表达了想法:“我、我想要一根吸管。”
陈默不耐烦的挑了挑眉,没忍住:“你是小孩子吗?你喝个水要什么吸管?”
“可是、可是这样会流在身上。”
赵岁岁弱弱的反驳了句,但一看到他的脸,她反驳的气势就更加的弱了。
陈默的五官是立体的,尤其是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几分凶相,常年跟着混黑的爹混,身上也沾染了些不同寻常的气势。
她更怂了:“不、不用也行。”
委屈巴巴的,听起来就让人头疼。
赵岁岁刚试着张开嘴,嘴边的杯子就离开了视线。
陈默啪的一声放在桌上,按了按桌前的电话专线,直接让人送上了根吸管。
赵岁岁心满意足了,她就着吸管喝了几口水,像只小松鼠似的,垂着睫毛,看起来病弱又透着一股可怜的意味。
陈默看着,莫名的有几分烦躁,见她慢吞吞的还没喝完,催促了句:“好了没啊?”
闻言,赵岁岁移开了吸管,声音小小的:“好、好了。”
见她谨小慎微的样子,他更烦躁了,他眉毛高高的翘起:“我问你喝好了没?我是再问你。你要是没喝够,你就和我说没好!”
这句话说得很直白,但头脑晕晕的赵岁岁自动忽略了他的内容,单单看着他的脸,还有听到他说话凶巴巴的语气,再加上后背一直传来的疼痛,令她顿时眼睛蓄起了眼泪。
陈默一愣。
赵岁岁眼泪已经涌了上来,哽咽着说:“我、我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