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似曾相识的铁锈味（1/1）
而此时，正值凌晨四点。
自从出了悬崖废墟的地界，王默和齐娜的手机就没有停过，一一解释过后，叶罗丽小队的群聊就全是义愤填膺。
王默扫过最后一条消息，是在警告她别搞什么歪动作，她回都没回直接拉黑，再不去看。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漆黑的夜，两道黑影在极夜下飞速赶路。
或许这个办法偏激，但王默已经无法忍耐再看到更多的生命逝去。
如果不知道仙境和自然的联系，作为普通人类，她会痛恨樱花岛的卑劣，但她现在不是。
既然身为仙境仙子的主人，那么她慢下的每一秒，就是加速仙境仙子的消亡。
脚步停止，齐娜对她指了指前面的湖泊，王默点头，而后两人毫不犹豫跳了进去。
顺着排放的管子来到隐蔽的工厂，俩人没有兴趣进去参观，直截了当破坏了排放系统。
怒火会烧坏理智，而一个团队中，丧失理智就是致命的问题，在经历了视频语音电话的对抗争议，最冷静的舒言一锤定音——
「舒言：工厂坍塌动静太大，只要破坏排放系统就行，我们现在只用拖延时间，我们要相信国家。」
「舒言：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不能意气用事，我们的目的就是解决排放问题，拖延也是解决，不能因此就把我们的安全放在风口浪尖上。」
团队的脑发话了，其他人不听也得听。
所以才有了破坏排放系统的这一幕。
凌晨的点是沉睡的时刻，行动得很是顺利，如果不是王默遇到了拦路虎，怕是可以更早得完成任务。
此时是第三处和第四处排放工厂的交界处，王默和齐娜与一黑衣人对峙，互相警惕。
“劳驾，让个路？”不知是敌是友，王默也没有释放过于强烈的敌意。
凌晨四点不睡觉，除了有病，还是有病。
有病的齐娜和有病王默同款黑色冲锋衣，乍一看和那有病的黑衣人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她们浑身湿透。
那黑衣人话不多说，直接开打。
仿佛她们是抢了老婆的敌人。
王默第一时间扯开齐娜，弯腰躲过黑衣人的掌风。
齐娜借着扯开的力道，毫不犹豫旋转一脚踹上黑衣人。
黑衣人动作也快，四两拨千斤握住齐娜的脚顺力将人甩了出去。
王默见势不妙，一把拽住齐娜的手，但人却也被丢出去的力道拽得偏航。
后退几步站稳，王默嗅到了一股铁锈的味道，不是血味的铁锈，是金属生锈的铁锈。她立刻联想到机场那个喷铁锈味香水的工作人员。
“我们之前见过。”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也是这句话，让黑衣人顿住，他的动作带上了几分挣扎，“我原以为，只要你们不登上那条航班，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没想到，你们比想象中还麻烦。”
“是他。”齐娜也想到那个将她们关进异空间的家伙。
“你究竟什么目的？”王默盯着黑衣人。
他没有下死手，也是光明正大出现在她们面前，足以看出他对她们没有杀意。可这不代表她们不是对立。
黑衣人动作更加挣扎了，像是被控制的傀儡，在自我思想与主方思想中分裂，他口中的话也毫无逻辑，“你们……该死……不、你们为什么要来……我不想……不想杀……杀死！你！该死！”
后面主方思想占了上风，黑衣人动手了。
不再是刚才的温和出手，这次，他招招对着死穴。
王默又一次险险擦过他的指尖，就差一寸，喉咙就会被抓破。
罗丽和菲灵隐身焦急地提醒两人，注意躲避。
这个黑衣人动作虽然迅猛，一举一动不属于正常人的力道，可同时也没有魔法的气息，王默和齐娜不敢暴露，抵抗得艰难。
若非十年来她们没有懈怠锻炼，怕也撑不了几个回合。
再一次躲过掌风，齐娜冷声：“你究竟是谁？”
黑衣人似乎被这句话抓到了自我意识，动作动了下来，他双手抱着头，喃喃自语：“我是谁？我是谁？我是铁……不，我不是铁啊——”
头要炸了。
黑衣人像是触碰到了不可触碰的雷点，彻底丧失了理智，宽大的袖子里蓦地飞出两条铁链，对着王默和齐娜捆了过去。
瞬间，魔法的气息扑面而来。
王默惊到了，齐娜也惊到了。
罗丽和菲灵反应迅速，光速现身，几乎是半强迫式和自己的主人契约。
“叶罗丽魔法·揭开神秘的面纱·死神！”
扛着死亡镰刀的死神从塔罗牌中现身，朝着黑衣人冷酷砍去。
契约形态的齐娜睁开一双赤红的双眼，侧边的裙摆猎猎，手中的塔罗牌整齐码在面前。
似乎一张不够，她又开了一张。
“叶罗丽魔法·世界。”
结界张开，即便她们动作再大，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王默站在齐娜的身侧，粉色渐变黑的不规则长裙飘逸，尤其是长长的后摆，粉与黑的撞色相融，如同王族尊贵的拖尾，带着傲然屹立世界。
短发一瞬拉长，如鸦羽浓墨的长发被魔法波动高高撩起，与白皙的肌肤形成暗夜中极度的鲜明，她没有动作，只是静静浮在半空，如普渡众生的神女，也如凝视深渊的魔王。
“法杖。”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一人高的华丽法杖幻化在她面前，王默握住法杖，契约形态的她，不需要多余动作，仅凭法杖的震慑，就足以禁锢猎物。
战况结束得很快，而那黑衣人消失得也快。
只是解开禁锢让齐娜进行进攻的一瞬间，黑衣人就消失了。
王默和齐娜站在原地，仿佛之前的战斗只是一场错觉。
“罗丽，解除契约形态。”
齐娜也对着菲灵同样的话术。
叶罗丽小队为什么不愿意动用契约形态，因为它足够强大，也因为它消耗巨大。
恢复原样的王默蹲下身子，捏了点锁链粉末，若有所思。
齐娜跟着她蹲了下去，“有什么发现？”
“铁……金属？你们不觉得很像某个人？”王默道。
这个属性的仙子，她们可不陌生。
齐娜：“你是说金王子？”
罗丽惊讶：“金离瞳不是被封到仙境里了吗？”
“这个……我们也似乎都没有亲眼见到他被封仙境里。”菲灵有些不太敢确定。
这话就点醒了三人。
“如果他又被控制，那这下麻烦可大了。”罗丽对金离瞳这个奇葩的属性，有些头疼。
齐娜和菲灵同款无言以对。
唯有王默，脸色阴沉，然而在漆黑的夜色下，没人注意到她不对劲的神情。
不过很快，她抬手捞过罗丽。
罗丽被王默这突然一下给弄懵了，“主人？”
王默表情不善，“我是不是说过不要擅自动用契约的？”
她这一说，齐娜的眼刀也飞向了菲灵。
菲灵略心虚飞到了罗丽的背后，企图用和她一样小小的娃娃身体挡住她。
罗丽也有点心虚，可她有正当理由，“刚才那么危险，不契约你和齐娜都难于脱身。”
菲灵也点头，“我们是为主人好。”
“为我们好？”齐娜也伸手抓过菲灵，“为我们好的前提是你们自己有余力来帮我们，低电量就不要瞎逞能了。”
人类世界恢复太慢太慢，即便现在找到了办法，也做不到充电五分钟使用两小时，尤其是契约形态比某四字游戏还要耗电，最好还是能不动就不动得好。
“可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主人危险啊！”罗丽望着王默，眼里有些委屈，“我知道主人现在很厉害，可我做不到主人有危险自己却什么都帮不上。”
娃娃的话没错，主人的话也没错，错就错在，她们都太为彼此关心。
王默将罗丽搂入胸前，对她似是无奈，“我知道你担心我，下次不许了。”
穿着公主裙的小公主把头埋入自家主人胸里，闷闷嗯了一声。
发誓下次一定。
齐娜戳着菲灵的腰，菲灵有罗丽的借口，腰背挺得直直的，一点都不低头。
齐娜能怎么办，只好原谅她了。
既然解决了拦路虎，二人也不多留，转身继续投入任务当中。
……
……
樱花岛极南。
陈思思和莫莎打量着四周，凌晨的极夜伸手不见五指，若非有王默发来的图片，她们很难想象这种偏僻的地方也会存在垃圾。
莫莎抱着pad，放大保存下来的图片，看着看着，她的表情有点奇怪，“王默从哪搞来的照片，准确吗？”
“这也不像拍出来的啊。”
莫莎扒拉着照片，怎么看都不像拿着手机潜入深海拍出来的。
旁边的陈思思听到她的碎碎念，转头看她，“应该是她画出来的。不过我们也不用想太多，既然默默都发出来，自然是有把握的。”
莫莎收起pad，“那你不好奇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们来这的时候可没带什么潜海的东西。”
“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吗？”陈思思扒开荒草，很随意道。
莫莎耸耸肩，结束了这个话题。
随着失去荒草的遮掩，埋在底下的排水管崭露了头角，陈思思侧头看了眼莫莎，莫莎明白这是找对地方了。
俩人带着两个娃娃顺着排水管的方向，直到看到了一处被爬墙虎爬满的建筑。
爬墙虎密密麻麻，像是人为被留住，成了掩饰的最好保护层。
孔雀飞近探看，愣是半天没找到入口，“这也太……”
“大门肯定有监控，我们从上面走。”荒石停在墙外，转身对着莫莎和陈思思道。
两位女生闻言抬头，三层楼高的建筑倒是好说，可全是爬墙虎，保不准里面藏了什么可爱的小动物。
“大石头，你的想法还真是简单粗暴。”莫莎小声吐槽着。
荒石听到了，不咸不淡瞥了她一眼，“你也多不承让。”
此时莫莎抓了几簇荒草顶在脑阔上，头发上还别了一点杂草，企图用这个样子蒙混过关，“这不是，要有点当坏人的气氛嘛。”
旁边的陈思思没犟过她，头上也被插了好几根狗尾巴草。此时正把口罩扣得严严实实，若非冲锋衣的帽子遮不住，大小姐恨不得也把头给装进去。
听到莫莎这么说，大小姐差点气不打一处来，“你就这么自觉就把自己当坏人啊。”
“这你就不懂了，当坏人多带感。”大明星表示自己好歹演过不少戏，“好人短命，祸害才遗千年。”
莫莎自我感觉非常有道理，又给加了一句，“我这是在祝福我们活得长长久久呢，是好话。”
陈思思：“……”
陈思思：“我谢谢你的祝福啊。”
孔雀差点没崩住笑出声。
荒石无奈摇头，“我们还走不走了。”
“走，当然走。”陈思思没好气拍了一下莫莎的狗头，勒紧裤腰带，顺手也给她帽子给塞好，“孔雀侦查一下监控，我们避开走。”
莫莎被塞帽子的动作塞得差点一个趔趄，可怜兮兮绑好自己的冲锋衣，避免等会爬墙衣服阻挡动作。
奈何陈大小姐无情道修炼得满级，装可怜对她没用。
莫莎表情更可怜了。
拉伸下身体，陈思思活动下筋骨，“让我看看这十年来大明星有没有懈怠锻炼。”
“少小看人家啦。”莫莎故意嗲着声音恶心她，“人家武打戏可都是都是真人上镜的好嘛。”
陈大小姐抑制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再恶心我就不带你了。”
“不要嘛~”
“莫莎。”
越不让做什么，犯贱的人就越想去干什么，莫莎心里快要笑撅过去了，表面还在恶心大小姐，“人家可是柔弱不能自理的莎莎耶~”
陈思思：“……”
陈大小姐想掐死一个人的想法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三秒后，被大小姐盖帽的莫莎乖巧等待大小姐丢下的绳子。
攀岩都玩过不少，三层楼而已，陈思思还不在话下。按照孔雀的指示一路避开监控来到顶层，扯掉一根还算结实的藤蔓，当做绳子丢下去接某个小作精。
莫莎三两步拽着绳子登上顶层，对上大小姐不好看的脸色，心虚别开脸。
陈思思实在没好气，“这个时候还闹，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莫莎低着脑袋，小声为自己辩解：“人家第一次玩这么刺激，有点兴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