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集市怪老少（1/1）

天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习鼓舞，斑白之老，不识干戈。时节相次，各有观赏。灯宵月夕，雪际花时，乞巧登高，教池游苑。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日，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庖厨。花光满路，何限春游，萧鼓暄空，几家夜宴。伎巧则惊人耳目，侈奢则長人精神。

“云儿，可明白此语中之意境？”一位身着浅蓝色粗布麻衣，身材高挑，眼神之中透露着一丝精光的老者轻声询问道。

“外公，云儿愚钝，只能领悟皮毛，可能未尽其中深邃！”幼童面似星官，唇红齿白，天庭饱满，眼中灵动之光不断，好一副俊俏模样。

“但说无妨，领悟多少不在于多而在于精，什么年龄领悟何种程度都是理所当然。”

“外公，请指正！自我慕容边云懂事以来岁月已过六个春秋，庆幸有外公教我以人生智慧，食不言寝不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观上述语句，忽然在我心中浮现人间百态四字而已。”

“不错，不错”老者捻起胡须赞赏道，“以你之知能领悟人间百态属实不易，但我希望你能更上一步，能知其一而进知二乃至更多，因为世间任何事物都不是一个表面，如何通过现象看到本质方能从容面对！”

正当一对老少闲谈之时，偌大的集市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原来是北韩城中最有名的膏梁纨袴恶少高士贵带着一群门客正缓缓迎面而来。

每过一个摊位都不待高士贵说话，底下门客犹如伺候祖宗似的，对于摊位上的各种食物挑挑拣拣，在袖子边擦拭干净尽献于高士贵嘴边，但凡有个别摊户想上去理论时，变换来一顿皮肉之苦，而高士贵仍是眉笑眼开，犹如眼前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因为他是谁啊！他父亲是北韩城的城主，而他又是城主唯一一个独苗，所以在他生命当中，出门有父亲安排的门客保护周全，吃食那是从未给过钱，欺男霸女之事更是没有少做，眼前这些贱民也无非是个乐趣！

当一群人浩浩荡荡行至集市中段时，高士贵斜眼一捎，正好看到老者摊位时，便被老者摊位横幅所吸引，便带人往老者处行来。

“买卖于心”横幅随风咧咧作响，整个集市仿佛只听到这个横幅的声音，也犹如人心般坠坠不安！

当高士贵走到摊位前，看着眼前这个横幅，又打量了一番老者和孩童，头便趾高气扬看着天问道“何解？”

老者和孩童仿佛被这个场景惊吓住一般，久久未得声音，底下一个门客为了讨好高士贵连忙跑到老者身边咆哮道，我家公子问你横幅上的字是什么意思？识相的赶快说话，否则让你看看沙包大的拳头长啥样，说罢还用拳头在老者眼前晃动了几下！

“啊！这世间哪来这么多野狗啊！”老者突然也咆哮的回了一句，这一没头没脑的高嗓子不仅把身旁的狗腿子吓了一跳，也成功的吸引了高士贵的注意力，心中暗想怕不是这个老头不认识我，不知我的厉害之处，否则怎么好像有点有恃无恐啊！又或者是本身就有失心疯？待我再来探他一探！

于是高士贵排开众人，走到摊位随手拿起一个梨来，问道这个梨怎么卖啊？老者仍是直勾勾的看着前方，淡淡回道:不卖！

“出门摆摊置于集上，就是为了买卖，难道你的买卖与人不同，只为看不为卖？”高士贵阴阴的问道，而他手下门客听到主子这般语气，知道今天之事定难善了，所以众人也慢慢的将老者和孩童形成了包围之势。

老者不急不缓的回答道“买卖于心，取其珍贵！无衣避体，不能生活者，分文不取，相反欺凌弱小，仗势欺人者高低不卖！”

高士贵听罢老者所言，不怒反笑道，那我在你眼中是前者还是后者呢，手下门客更是齐刷刷地向前又逼近了一步！

老者深深看了高士贵一眼，“高低不卖”，“啪啪”，高士贵双手一拍，好，原来在这北韩城还有我买不到的东西，做不了的买卖，很好，那今天我就让你开开眼，明白一下什么叫买卖，动手给我砸，一声令下，只见其手下门客犹如猛虎下山，七八个人齐齐动手，刹那间整个摊位上的水果上下翻飞，不出盏茶时间，摊位上已是一片狼藉。

高士贵得意的笑看着此情此景，现在你还敢说不卖了嘛！哈哈哈哈，手下门客也是随声附和，眼中尽是嘲讽和鄙视！

而老者却是拉起孩童走到一地狼藉的现场，静静地把地上的残杂收拾起来，待过了好半会，老者对孩童说道，正好你对刚才的词句还有所不解，老夫今日就给你演绎一下，这首词句的精华！

话刚说罢，一股令人恐惧的气息缓缓从老者体内开始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