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敢动我的“软饭”?这是嫌活的不够长?(1/1)
顾墨闻言,举杯的手不由一顿。
当初,那种心悸的感觉,又再次涌上心头。
修行者,六识皆通。
不会无缘由的出现预警。
显然,当初谋划他的那人,或者说生灵,已经出手了。
顾墨很快恢复了正常,他一饮杯中酒,笑道:“武老,你怕是喝多了,说醉话吧!”
喝多了?
说醉话?
武老头听到此言,瞬间血气上头,本来赤红的脸越发鲜艳,他大手一挥,怒道:“想当初,我号称喝遍勾栏一条龍,千八百坛酒,百八十个妞,皆倒于吾之胯下。”
“酒里小白龍,牡丹裙上王,说的就是我。”
武老头说着,说着,一双老眼不由的便湿润了起来。
武老头,真名:武自在。
乃汴州城,武氏一族的子弟,武道天赋超然,年少时有过一段鲜衣怒马的快活时光,曾经有机会入武修圣宗:“天武阁”。
可惜,被人算计。
武道之心受损,整个人近乎半废。
好在,其家族还算有点势力,将其安排到了镇妖司。
可奈何,人太过耿直,又得罪了人。
其上司直接将其发配到涿县,就这样足足蹉跎了四十载。
“我怎么会醉?!”
“我不会醉!”
武老头神情激动,甚至连泪水划过他的眼角,他都毫无察觉。
他的心中,实在有太多、太多的苦了。
“好了,好了。”
“我说错话了,你老乃千杯不醉的酒里小白龍,区区几坛醉红尘而已,对你老来说,犹如喝水一般。”
顾墨苦笑着,如同哄小孩一般,安慰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这还差不多。”
武老头嘀咕着,好似泄了气一样,缓缓倒在了桌上,脸颊通红双眼微闭,就这样渐渐的睡了过去。
“哎~”
顾墨看的微微叹了口气。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个老头,他的故事一定很精彩,但精彩的同时,也一定充满了悲剧。
这满头白发,银似雪啊。
耐心等了一会,也没见武老头有醒来的迹象。
顾墨,便决定放任其趴在这里睡觉,自己回书铺二楼去了。
可就在顾墨,转身离开之际,武老头的声音,突然自其身后幽幽传来。
“有三尊大妖,盯上了涿县,这里很快就要成为一片炼狱了。”
“你收拾,收拾东西,我带你离开。”
武老头依旧趴在桌上,双目紧闭,只不过其脸上的赤红,已经在逐渐消散。
顾墨闻言,并未回头。
“就我一人嘛?”顾墨问。
“只你一人!”武老头答。
顾墨沉默了一会,淡淡的回道:“谢了,但不必。”
话落,顾墨一挥衣袖,手持空白天书,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傻子。”
“真傻子!”
武老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口中如同梦呓一般,不断呢喃自语着。
第二日,一早。
书铺一楼,就已没了武老头的身影。
此时,有数百精锐县兵,将这幽静的小巷,团团围住。
苟且坐于书铺门口,手里把玩着一把短剑,眼中不断有寒光凌冽。
涿县县令,刘文印领着县尉:古驹,县丞:吉秉,缓缓踏步而来。
对于这间书铺,他早有耳闻。
只不过,事务繁忙。
一直未曾得空,来此一观那传闻中十分“神奇”的书籍。
当然,百两纹银一天的价格,也让他这个两袖清风的官员,有些无法接受。
“在此等候,并好好约束士卒。”刘文印于巷口,对着古驹与吉秉,吩咐道。
“大人,这样会不会有危险啊?”吉秉提醒道。
“危险?”
刘文印微微摇头一笑,“有青巾兵攻城之时危险嘛?他前日若不出手,我们都得死于乱兵之下。”
“可是!”
“不必多言。”
刘文印打断吉秉的话,于巷口十分细致的正了正衣冠,便走了进去。
小巷不长,不过几步路。
刘文印便来到了书铺门口。
入目所见,是两行大气蓬勃的对联。
刘文印站在对联下,看了许久、许久,看的苟且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方才开口:“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苟且,苟且偷生的苟,苟且偷生的且。”苟且头也不抬的说道。
手中的短剑,被他不断抛起,落下。抛起,落下。再抛起,再落下,如此往复。
苟且有个坏习惯,起了杀心,但还未到出手之刻,就会不由自主的把玩起手中的“残”剑。
“好名字。”
刘文印赞了一句,继续道:“我想见一见小先生,不知能否麻烦你通报一声。”
苟且闻言,微微瞥了其一眼。
只见这家伙,满脸真诚,而且似乎是真心称赞的他名字,不跟那些讨厌的人一样,对其名字充满了嘲讽与讥笑。
杀机略减。
“先生在二楼,你直接进去请见就是了。”苟且淡淡的回道。
刘文印闻言,脸上不由露出为难的表情。
他的脸抽了又抽,嘴欲言又止。
最后,在一声叹息声中,艰难的走进了书铺。
书铺里面,入目第一眼。
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大柜台,上面立着一木牌:观书一天,纹银百两。钱放桌上。
刘文印看着这木牌,苦着一张脸,好似死了亲娘一般。
他伸出手,从自己的官服下,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的找了半天,方才摸索出一些碎银来。
可这些也不够啊。
无奈!
刘文印左右环顾了一下,见四周无人,飞快脱下一双打了补丁的鞋子,从中掏出两片小金叶子。
这金叶子,雕刻的十分精美,纹路清晰,栩栩如生宛若真的黄叶一般。
刘文印手持小金叶,满脸心疼与不舍的,放在了柜台上。
做完这些后,刘文印方才双手合十,朝着二楼顾墨的方向,作了一揖,道:“刘文印,刘士元,请见先生。”
顾墨在楼上,将这一幕尽数看在了眼中。
都说这知县,清如水、廉如镜,原来也会藏私房钱啊。
还有,这金叶子藏在鞋里,不硌脚嘛?
顾墨有些好笑。
“说吧,什么事?”顾墨的声音,自二楼传出。
“刘士元,先谢过先生,在“青巾兵”作乱之时,出手相助。这几天,县内诸事繁忙,所以一直未能亲自登门道谢,请先生见谅。”
说到这里,刘文印顿了一顿,而后腰弯的更低了,继续道:“士元,如今有个不情之请,恳请先生,交出那两只狐妖给我。我先替,这涿县数十万百姓,谢过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