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下死手(1/1)
秋夜微凉。
“软软不信守承诺,说好的奖励呢?”梁承影站在身后给她梳着头发,委屈出声。
徐如安从身前铜镜中偷偷瞄了一眼梁承影,硬气地道:“没说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好吧,不做便不做。软软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她闻言聆听片刻,很是安静啊?于是徐如安诚实地摇摇脑袋,糯糯回答说:“有什么声音吗?”
难道只有习武之人才能听到?
“我心碎的声音啊!”
……
余宴奔波了一天,趴倒在木桌上,为了买见面礼,钱都花干花净了,天已黑可他却连夕食都未进。
他好饿啊。
幸亏客栈多交了两日的钱,他总不能只喝茶水吧,还不能去找承影。
要不明日先把玉佩当了吧,改日再赎。
突然窗户外传来一声轻响,他警觉地坐起,然后拿起身下的木椅,一步一步地靠近门口,时刻准备开溜。
不是吧不是吧。
他一分钱都没有,还能遭贼惦记!
“嘎吱。”
窗户被打开,余宴吓得连忙把手中沉重的木椅朝那个方向丢去,正欲开门跑走时,门开到一半,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这是…见面礼?”
是她!
于是他又重新把门关上,惊喜地走到她身边,却没看到脚下挡路的木椅,险些摔倒。
秦茫及时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扶正,而他却还担心地问道:“刚刚没砸到你吧?”
不过丢了一尺远。
这距离够呛。
“你身上?”秦茫凑近他闻了闻,不妙,是追踪香。
看来,是真打算下死手。
余宴见她突然凑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不会吧,他今日还未沐浴,她不会嫌弃他吧!
她从竹包里拿出几罐瓷瓶,分别倒到茶杯之中,加茶水混和后,抹到他的脸上和手腕之上。
“这是在干什么?”
“没时间解释了,快跟我走!”
“啊?从哪儿?”
“窗户啊。”
可他根本不会武功,秦茫便拿出一条绳子,从二楼垂下,“你先爬下去!”
“哈?”
“快点!不爬就死,选一个。”秦茫挑明道。
一说到死,余宴想起客栈门口那棵大楠树,不行,不能被做成棺材。他咬牙滑了下去,胳膊酸痛,手还磨破了。
反观秦茫,迅速取下绳子,从窗户边间错地跳了下来。
“走。”
秦茫落地后,紧紧拽着疼得还有些发愣的余宴,隐入青石巷。
一刻未到,南水客栈余宴所住的房间,便被三个黑衣人打开,为首者见内里空无一人,且窗户大开,便对着后方两人分别道:“你同我去追,你快回去禀报主君。”
“是。”
“奇怪,竟毫无反应?”为首者看向手中的无精打采的蛊虫,愁眉紧锁。
……
“不行,我好累。”
余宴实在是跑不动了。
他看向如此茂密的郊外竹林,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她:“此…此地可算…安…安全了吧?”
“你伸手。”
他不明白,却还是照做,那几味药只能短时压制追踪香的味道,随时有可能会失效,跑到空旷的地方,味道散开的速度会减缓。
那追踪香是从蛊虫身上所得,它停留于裸露的身体表面,若不服解药,要等三到五天才会彻底失效。
可炼制解药至少需要一个月。
神医堂现下也不能去,只能躲了。
“怎么了吗?为何会有人要追杀我啊?”
“因为你照我说的去做了。”
“那又如何?”他实在想不明白,索性不想。
“姐姐,我饿”,余宴眼睛亮晶晶的,不知怎么,秦茫就想起之前喂过的那只白色小狗,也是这般。
“知道了。那你在此处待着,我去给你买。”秦茫将那个混合好的茶杯递给他,“隔半个时辰抹一次。”
“啊?那我不饿了。太危险了,你别去。”余宴捉住她的衣角,不让她离开,何况他本意是想撒娇来着的。
“他们的目标不是我,是你。”
“那好吧,姐姐早去早回。”
原来,他才是危险啊。
秦茫采购一番回来时,余宴已经把脸颊涂得满满的了。
她买了一只烧鸡,和一些饼以及两个水袋,还拿了两身衣服。
他们从竹林走到了一条小河边。
余宴望着水面倒影,内心崩溃,早知道不涂那么多了,他还不是怕再也见不到她,可是,他引以为傲的俊朗面容,全被药膏糊住了,这谁会心动啊!
“洗了,重新抹吧。”
秦茫以为他那么久不回来,是想洗脸。
东躲西藏,终究不是办法。
明日白天就换了衣物到知府府邸里去,他应该不会大胆到这种地步,若说世子在越乡游玩时丧命尚可,但世子在知府府邸遭人刺杀,那可就不好说了。
她不让余宴找承影的原因就是,世子尚不放在眼中,更何况是已失庇佑的将军,他们已亏欠承影良多,她不想再拉她入局。
至于余宴,她竟没想到,他能坚持走到这步。“姐姐?我的脸洗干净了没有?太黑了我看不清!”余宴在小河边冲着她轻声道。
秦茫闻言走近捏住他的下巴,左右仔细端详了一番:“嗯,很干净。”
干净得,让她自惭形秽。
……
“如何?”
“回老爷,这是我们今日一天查到的符合如安小姐描述的越乡安家,共有五户。年数久远,所嫁何人不甚清晰,但确实都是十几年前从越乡远嫁都城的‘安然’。”
“哦?”
莫南接过他递来的文本,随即转给一旁的江雨桐看。
“不如我明日先去走一趟吧,总不好让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失望。”江雨桐拿着那些纸张,对着莫南道。
“我与夫人一起,长柳,去备些薄礼。”明日好一一拜访。
……
“姐姐,你手上的那条小黑蛇呢?”他们今晚打算在这座废弃的庙里待一夜。秦茫拿着火折子看环境如何,余宴跟在她后面喋喋不休。
“暂时放生了。”
“啊,放哪儿去了?”
“就在你脚下!”
余宴一点儿都不经吓,整个扑到秦茫身上,不得已,她轻声安慰道:“好好,不吓你了,你先松手。”
“不松!”
“再不松,等不到他们,我就先……”,余宴识时务,但松开时突然有些后知后觉的不舍。
“给,抹吧!”
又是那个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