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搓澡(1/1)
齐鹏飞却说这事应该找找在派出所的老叔和在国企里做办公室主任的大姑夫。
第二天,老叔开着警车先带着齐鹏飞去医院验伤,然后大姑夫叫上了教育局的朋友,下午和全家人一起回了学校。
录音,伤情鉴定报告和几个看不惯的老师的证词,让高老师和教导主任双双被老叔的警车带走了,老爸还狠狠地在没人的地方每人踢了他们两脚。
学校迫于压力开除了两人,教育局则开除了接听电话的话务员,在赔偿了医药费拘留了15天后,由于录音被公开,高老师又被自己的丈夫家暴了一顿,扯了小绿本。
此事到这还没完,离婚后的高老师丈夫还将教导主任和高老师以流氓罪又报了警。
两人又因为那一段录音,被判了三年。
事后在和父亲复盘这件事时,父亲首先肯定了齐鹏飞的初心,维护公平正义,就是汝辈青年心中的一团火,怎能引而不发?
但对于造成的严重后果,两人也唏嘘不已,如果再来一次,是不是会温和些处理。
此事在齐鹏飞的高中轰动不小,无数男生都叫齐鹏飞大飞哥,无数女生把齐鹏飞视为了偶像男神,里面也有刘思佳,还有齐鹏飞的前妻任菲菲。
但学校里的老师却也把齐鹏飞敬而远之,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齐鹏飞最终的高考。
刘思佳暗恋了齐鹏飞两年多后,幸运的和齐鹏飞考入了同一所大学。
她本想找机会接近齐鹏飞,借机表白一下,然而没想到军训时,任菲菲就主动贴上齐鹏飞,每天送水擦汗,宣示主权。
四年期间,刘思佳默默地关注着她的男神,任菲菲却对齐鹏飞忽冷忽热,让她看的难过。
但最终还是忍下了表白的冲动。
直到毕业后,在电视上看到齐鹏飞洪水里救人的事迹,陈思佳又把她埋藏在心里的少女心爆了出来。
她央求家里,想尽一切办法就是要进炭素厂,最终身为街道主任的父亲刘东只好让女儿放弃了原本安排好的事业单位,托关系把她调到了炭素厂做文秘,好在此时炭素厂的福利待遇在江城也是很好的,这让刘东也稍稍安慰了一些。
此时齐鹏飞也算有了四个下属。
两名古大学生报到后,多方打听,知道齐鹏飞和自己同是应届毕业生,且师大的名气比古大还是要逊色一些,都对齐鹏飞有了些轻视的。
反而是省城邮电大学的两人比较谦虚谨慎。
刘思佳则经常借机来寻求齐鹏飞的帮助,许多稿子经过齐鹏飞一润色,就焕然一新。
“这里把努力改成砥砺,这把片刻改成须臾,把从前改成昔日,把坚持改成秉持,这样是不是感觉升华了。”
“大飞哥,不齐科长,你真厉害,好棒啊!”
刘思佳一脸花痴的目不转睛地盯着齐鹏飞。
周末,齐鹏飞一大早就被徐广才叫到厂里的机关浴池泡澡,周末早上一般没有人会来,管理浴池的师傅却会在星期六的一大早就放好热水,高温浴池的水很烫,徐广才顶着个毛巾已经下去一会了。
齐鹏飞用手试了试,还是进了隔壁的低温池,毕竟这一副细皮嫩肉的年轻身体,经不住这么高的温度。
“年纪大了,死皮多了,身体对外界环境已经有了一些抵抗能力,没那么敏感了。
鹏飞啊,有时候我们总是忙于眼前的事情,很少能停下来放空自己,有时候静下来,想一想,一些事情可能也没那么难。”
此时的徐广才不到四十五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曾经的齐鹏飞也是经历过不惑之年的,对于他这句话的两层意思也是深有体会的。
齐鹏飞恭维了两句,也学着徐广才闭目冥想。
“这个月底我就要调任省政府工作了。”
“恭喜大舅。”
“鹏飞,愿不愿意和大舅一起走。”
齐鹏飞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此时也不必隐藏自己的情绪,本心坦露反而让人更加信任。
“齐鹏飞为大舅马首是瞻。”
徐广才笑了笑,游到池边,出了浴池,用头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齐鹏飞连忙起身,来不及擦水,滴滴答答地跟在后面。
此时齐鹏飞浑身上下已经是通红一片。
齐鹏飞已经接了一桶水,整桶水泼在了搓澡床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徐广才悻悻然地趴了上去,齐鹏飞毛巾缠手,开始给徐广才搓了起来,犹如给蚊子洗衣服一样小心翼翼。
几轮有节奏的敲击后,两人又冲了水,进了桑拿房,齐鹏飞向烧热了的石头上浇了一瓢水。
泡,搓,按,蒸缺一不可。
蒸汽更加浓郁了,汗水和头发上的浴池水一同滴落在木地板上滴滴答答又迅速消散,呼吸中松木的清香拌着浓重的水汽吸入身体。
“这次是带着任务调任的,国企改制,仅仅在我省,可能就会牵扯数百万人,连同数百万个家庭千万人的生计,要斩断连接母亲的脐带,可能没有哺乳期,就要让他们自己学会生存,不知道后果如何。”
齐鹏飞回忆起二十多年前,一个月后的那一幕,即使他两世为人,又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呢?
“或许会有办法吧,首先下岗职工再就业,就是要创造出来更多的就业岗位来。
如果一刀斩下,让他们自谋生路,虽然容易,但后患无穷,老百姓没了饭碗,不仅仅要骂娘,还要拼命的。”
齐鹏飞其实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其实也要变相的看这个问题,如果真有百万下岗职工,那同样也是释放出了百万的劳动力,无论从事什么工作,人都是第一位的,有了人,才有可持续发展的空间和前提。”
齐鹏飞没有继续谈下岗的问题,而是讲述起未来人口老龄化和人口负增长的可怕。
徐广才似乎被点醒了一根神经,眉头锁了起来。
“大舅,我先出去了,坚持不下去了。”
齐鹏飞用毛巾擦了一把脸,推门出去,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