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长生（1/1）

徐织秋没有再问下去，她知道如果老鼠和尚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问也没有用。

她扶着苏越婷进了帐篷，老鼠和尚嘴巴上说得好听，说是为了还夏正军的救命之恩，从而帮她。但徐织秋可一点不相信他的鬼话，谁知道夏正军是不是被他害死的。

如果说孙有为跟着老鼠和尚前来还情有可原，然黄毛和苏越婷，作为孙宁远的学生，根本没有必要为了自己的老师铤而走险，想到老鼠和尚对自己的警告，徐织秋知道这里面还有事儿。或许，黄毛和苏越婷这两个看起来无关痛痒的人，才是这次行动真正的主角。

之后，外面再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到了第二天早上，徐织秋起来往外面一看，惊愕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还郁郁葱葱的蕨菜丛，现在竟然全部枯死，有的甚至已经发黑腐烂，蕨菜坡上弥漫着一层薄纱般的雾气，散发着淡淡的腐朽气，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老鼠和尚站在不远处，开口说道：“昨天晚上折腾了那么久，阴气太重，把这里的蕨菜都熏死了。”

等到其他人从帐篷里出来，接着跟随着老鼠和尚来到石台边上，石台上面的苔藓和尖刀草也都枯萎了。

老鼠和尚来到那个人形面前，摸了摸下巴，喃喃的说道：“如果老衲猜得没有错，这个地方原来是一座庙，而那个人，就是他们供奉的对象。然到现在，庙早已坍塌腐朽，不复存在。”

随后，他吩咐黄毛把人形表面的苔藓清理干净。这黄毛对老鼠和尚的话言听计从，看他殷勤的模样，看起来像地主老财身后跟着的小厮。

黄毛手脚麻利，很快就把人形身上的苔藓拔剥干净，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他虽然像个人，但更像是一块石头疙瘩，头和身体勉强分得清楚，手和脚也依稀可见，唯独石头上的一双眼睛，分外鲜活。

不多时，就见石头裂缝处，竟然流出鲜血来，黄毛惊呼：“师傅，这石头疙瘩流血了。”

老鼠和尚不咸不淡的说：“他不是石头，他是一个人。”

“人？”黄毛震惊道，“他——他怎么可能是人？”

“他的确是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死不了的人。”

这时候，孙有为也好奇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鼠和尚问：“你们相信人能够长生不老吗？”

黄毛回答：“要是人真能够长生不老，地球上的人早就塞不下了。”

“凡事不能一概而论。”老鼠和尚不紧不慢的解释道，“古今中外，不管是雄才大略的一代雄主，还是隐居深山的世外高人，无一不在探索长生的奥秘，然至今，老衲从没听说有人得偿所愿。”

“倘若一个人得了长生，他肯定不会四处宣扬，只会对此守口如瓶，根本就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显然没有任何东西比长生还要诱惑人的了。”苏越婷说。

老鼠和尚听后，点了点头：“说得没错，不过眼前的这个人，说他实现了长生，但像一块岩石一样丝毫动弹不得。说他没有实现，他一直都死不了。这样的长生，恐怕没有人愿意吧。”

孙有为惊诧道：“师傅，你是说，这个人实现了长生。”

老鼠和尚意味深长的说：“想要长生是肯定要付出代价的，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永世长存，最多比起同类，延长了时间罢了。这个人纵使变成了石头，能活过千百年，但风吹雨淋，苔藓侵蚀，总有一天，也会化作一抔黄土。他所谓的长生，只不过是在煎熬着漫长的死亡过程罢了。”

说完，老鼠和尚拿出铁棍，一下砸在石人脑袋上，只听嘭一声闷响，一些碎石迸溅飞出，露出下面白森森的头盖骨，此时已经皲裂而开，鲜血汩汩流出。石人的双眼一翻，很快失去了光彩。

老鼠和尚双手合十，叫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何苦执迷于长生，长生即地狱，死亡未尝不是一次解脱。”

随后，他们捡了一堆木柴，把那石人付之一炬。接着，他们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上了车，沿着坑坑洼洼的路，摇摇晃晃的向前驶去。

两个小时之后，他们来到一条河边，河水不深，他们开着车趟过河。河对面是一个山坳，山坳中间有一个水潭，水潭周围是一大片水草甸，其中大大小小的水洼子星罗棋布，品红色的点地梅开得正盛，在黛绿的草甸上点缀出一幅美丽的画面。

草甸边上，围着一群人，像是出了什么事，场面很是混乱。

他们驱车来到人群边上，停下来一看，见到了怵目惊心的一幕。

“卧槽，他们在干什么？”黄毛惊呼道。

孙有为接过他的话说：“反正不是杀牛。”

“你怎么知道？”黄毛瞪大了眼睛，“连皮都扒了，你还说不是杀牛？咦……这未免也太残忍了！”

孙有为淡淡的说：“你们看，他们手里没有刀。”

“这——”黄毛也发现了那些人手里并没有刀具之类的，基本上所有人两手空空，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人脸上还带着惧色。这才意识到他们并没有杀牛。

几个人下了车，看得也就更加清楚了，但见一头大牯牛被手指粗的藤条绑在一棵杉树上，一大片皮都被扒了下来，可以清楚的看到白森森的肋骨，以及被刀割一般的平行创口。

牛的胸腔上有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粗大的肋骨被硬生生的折断，里面的心脏已然不翼而飞。

老鼠和尚走上去，向一位老者行礼道：“阿弥陀佛，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可否和老衲说说呢？”

山里人对和尚喇嘛之类的佛门中人还是格外敬重的，见老鼠和尚的装束，哪里敢怠慢，当即说道：“大师你不知道，这条牯子牛的心被山里的妖精挖走了。”

“什么妖精？”老鼠和尚追问。

“我们也没有见过。”老人说着，指了指远处，那里层峦叠嶂，林深树密，大白天看起来都黑沉沉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善地，他接着说，“听说那妖精就是从那里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