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自由的鸟(1/1)
火海之中,整个村子响声大作,有物品爆裂的炸响声,有房屋坍塌的轰轰声,有丧尸的愤怒嘶吼声,然而都没有李致的歌声来的刺耳响亮,至少在尸兄的耳朵里是这样的。
于是不管前面有多少的同类在火海里成为一捧焦炭,但从村落东南方向赶来的尸群依然络绎不绝,而且充分的领悟了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真理,集体放弃了迂回包抄什么的,刺啦啦的冲撞而来。
事实证明,团结就是力量,尸群不断的以李致为目标聚集和进攻,数量越来越多,更是悍不畏死,哪怕烧到只剩半截身子也要往前狂奔,慢慢的竟然让尸兄们踩出了一条火势较小的路来。
而尸群的前头部队已经变成移动的人形火炬冲破了重围,说话间就要杀近大众车旁。
“冷静,不要激动啊,每个人都有签名的,你们不要过来啊。”李致一个箭步跳下车顶闪身进了车里。
“大当家的,点子太硬,撤了撤了。” 大众车的发动机再次轰鸣起来,迎头把一头满身是火的丧尸撞成了一支爆裂的烟花,然后留下众丧尸扬长而去。
还来不及松口气,大众车就又传来“砰砰砰”的撞击声,让李致直接栽在了车前窗上,“能不能把车开稳点啊林妹妹,安全带都还没系上呢,小心点宝哥哥我英俊的脸庞啊。”
“我管你去死,死了也是自己作的,不是你瞎折腾怎么会吸引这么多丧尸赶来”,林乐乐把一辆普通轿车开的左摆右移,飘忽不定。
等李致终于稳定了身子,才看到来时的路上及周边越来越多的丧尸开始涌来,所幸还没有结成密集的尸墙,硬是被林乐乐从薄弱处撞了出去。
而大众车的前挡风玻璃已经裂痕隐隐,只是仍旧陆续有丧尸从不远处奔跑而至,虽然林乐乐已经尽量躲开,但终究不能完全避免,一个又一个的被车头撞飞,而挡风玻璃上的裂痕也不断的加深加加宽加长,就像次元界壁一样眼看就要在恶魔的一次次冲击中被洞开。
“奶奶的,今天就让你们这群小鬼见识见识关二爷的威风”,李致斜身从后车座上顺出了消防斧,主动把已经饱受摧残的挡风玻璃击碎,省得等下被丧尸撞散后影响林乐乐开车的视线,也让李致能第一时间做出挥击。
“嘭”,又是一只丧尸撞断双腿却被惯性带着上身往车厢里砸来。
“给老子滚回去”,还没来得及张嘴撕咬的丧尸,一斧头被李致用斧背击中脑袋滑,侧飞了出去。
也幸好车厢里挥击的空间太过狭小,方能没有破开丧尸的脑壳溅出一堆红白之物。
前前后后,几十只丧尸陆续闯进禁地,李致双手持斧,或侧向劈砍,或直线顶撞,甚至有次斧头直接戳进一头丧尸的嘴里竟然卡住,而另一只丧尸好死不死冲了上来张口就咬,遇上的却是李致的临门一脚,再配合上林乐乐操纵着大众车变相变速飘移,才解了燃眉之危。
就这样,要命的生死时速持续了十几分钟,才突破了尸群的最外围,而大众车已经如同饱经风霜的老妪满是折痕,大有随时趴窝的意思。
好歹佛光普照,释迦保佑,最恶劣的情况没有发生。
把丧尸远远甩开之后,又疾行了半个小时,才让大众车有了喘息之机,但为了不出意外,在路上又寻了一辆奥迪A6换上,方使心里有了些底气,这还是多亏了老李这个老鸡贼,教会了李致一些偷车技术。
“老家伙果然有见不得人的黑历史,要不要报警啊,心慌慌!!”,喘息刚定,李致的精神病就又有点压不住了。
车子的行驶速度慢了下来,林乐乐一手支着脑袋,只用一手握着方向盘,而李致窝在副驾驶座位上抱着斧头,全然不顾上面的腥臭之气四处弥漫。
车厢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林乐乐竟然先开了口,莫名其妙的问了句“爽吗?”
李致一时有点蒙,上三路下三路的在虎妞身上审视着,不明白这么让人浮想联翩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究竟几个意思,“什么爽不爽的,要不再深入探讨一下??,我不知道啊,你呢?”
“你这样故意跟发了疯一样,很爽吗,屠尸灭村很爽吗?”
“哦,这个啊,那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爽,而且非常爽”,李致把手上的血迹随意往衣服上抹了抹,顺便理了理逐渐变长的头发,默默的看着窗外说道:“很爽,很疯,但你可能还不知道,这样的我其实就是原本的我呢,所以不要用看精神病人的嫌恶目光审视我,那样只会让我疯的更快,更彻底。
倒是你,一天到晚像个刺猬,冷冰冰的没有情绪,难道这样也是原本的你?如果你真能做到无情,又何必对放火烧村耿耿于怀?你拼命的让自己看上去更强大,可是你真正强大了吗?” 说到这里,李致看到林乐乐的眉头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变白了一分。
不免有些不忍,这个把所有害怕都藏的严严实实的姑娘,甚至才刚刚刚成年吧。“放心吧,我还没有疯,也不会疯,对于我这样的人而言,或许疯掉都是种奢望,世上最痛苦的事,可能莫过于,精神如烈火烹油,但脑子却时刻清醒着”。
稍稍降下车窗,让凛冽不绝的风吹了进来,就像那些数不清的回忆,有谁知道当年那个瘦瘦弱弱的小书呆子心里到底藏了多少的冷漠和狂暴,有谁知道偏偏是那些平淡无忧的生活如同锉刀一样痛苦哀嚎,没人知道,从小起就没人知道。
谁知道明天的太阳从哪边升起?又怎么能确定可以看得到它的升起,随便吧,做自己吧。
也许只有在这无尽的末世,才能有这机会,去做自己,不用对得起谁,不用怕辜负了什么,不用非要成为别人口中有价值的人,即或顷刻间就要死去,鱼儿也会选择脱离鱼缸,去往大海。
解脱是一种选择,随时能选择解脱,也是一种自由。李致看着天边掠过的一只鸟,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