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渡河！（1/1）

顺手清空掉整片战场后，老人行至甲子号战场最前沿，在他的前方便是那条被他们起名称为界河的浑浊河流。

滔滔大河，浪涛冲天。

翻起阵阵的浊浪无风自起，波涛滚滚，在明明并无明显的高低地势下却依旧滔滔不绝，浪花激荡而起的袅袅灰黑水烟弥漫在界河上空久久不散。

烟雾之下，河流湍急，界河气势恢宏，翻腾滚滚的河水时不时泛出无数一闪而过细微哀鸣。

界河，横档在妖患巢穴前的天堑。

当年人类大军于云楼一役反杀大天地最后一股妖魔大军，曾经肆虐一时的妖魔分成两股残势疯狂逃窜，剩余还具备战力的人类大军分成两军，分别衔尾缀杀，而老人当时便在远征落星战场的大军中，于大军杀进中第一次见到这条后来恶名远扬的河流。

当时水声如雷的界河还不如此时这般邪气盈天，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这场以为即将胜利的战斗，还要持续几百年之久。

远处悠悠传来的痛苦闷哼将老人的思绪打断，他微微撇头向下看去，是驻扎在距离着界河最近的一座半毁的礁城里面的残余军士，仅剩的几个已经力尽，脱力而昏迷过去，只余一个境界最高的男人还在咬牙支撑。

“甲子号战场，零号礁城，【六御】高段，卫将江灭。”老人心底浮现男人的军中信息，暗自称赞了一声，回过头去重新将目光投向界河。

【曾有无数远征至此的战士葬身于此，尸骨就此淹没在河底，从此再无天日可见。】

后来自此河内又孕育出大妖【水若】，几年之前夜袭龙城，后与其他几妖一齐将追杀而来的老人重伤濒死的主要元凶之一。

而因为接收了【水若】孕育而出后残剩的妖气，界河也从普通的河流转变为具备微弱意识的妖河，年年扩张，最终化为妖患墟兽行如地面，修者军士擅入必死的凶河天堑。

从此之后，这样一条河流，将偌大的落星战场分割成人类与妖患两片生存的土壤。

老人御风而落，悄无声息地降到界河的滩边。

“当年【水若】那厮就是从这而出的，此河灵性不灭，恐怕就算把其本体灭杀，它也会重新在此河中再度重觅生机！”

“那就只好在渡河之时，顺手将此河抹掉，以断其再生之后路！！”

心念一起，天地变色，无匹的杀意沸起。

似乎是觉察到了老人接下来的意图，河对岸的远方升腾而起一股浓郁的杀戮意念投射过来。

老人眯着眼睛望着河对岸遥遥透来的恶意，不屑的狂笑道：“真是一群妄称大妖的怂货，我已然一人行至此处，竟然依旧还未出面阻杀于我？！当年成群集队的在此埋杀我的傲然和嚣张呢？！”

“如今只敢隔着距离像一条色厉胆怯的落水狗无用吠叫，就算这样还就只有一只而已。”

“原来也不过是群只敢同境群殴的“大妖”罢了，枉费我期待了一路。”

“罢了，既然你们不来，那便我去。”

说完这句话，老人熟悉地将手插进袄袖里，缓步向着河里走去，步法似慢实快，便已经迈进了界河之中。

老人自然随意走进河内，随着一步步的涉入，原本在上一刻还奔涌汹汹，来势汹涌的的河水随着老人的步伐骤然之间化作静止的死水！！

倒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静止，而是那界河河水似乎具有灵性一般避免沾染靠近老人的身周所在，两侧浑浊的河水不停地向着原路翻腾拍打着，在他身周两旁自行的形成了两道逐渐激升的河水之屏，就仿佛界河是承载了什么不可待承之物一般，于老人所行之处惧怕地划分为它的分界线，在蓦然之间重新定义了自己的上游下游。

老人无视着两侧积的越来越高的河水，仍旧是缓步地向着河对岸行去，每一步落下，河水便会躲避一般浊浪骤然分隔，而更深处的河水被分去后，暴露而出其河床之下的厚重的淤泥和皑皑白骨，老人稍稍停在这些白骨骷髅前默然而立。

老人身躯之上骤然散发出无数道纯净祥和的光辉，那些沉落在河底不知几百年之久，见不得天日不得解脱的怨念如同初雪逢暖，毫无执拗地净化成缕缕气息，飘散于天空之上。

剩下的那些则似乎遭逢到极其炙热的烘烤似地，几个呼吸之后，淤泥凝固，变成坑坑洼洼的岩板地面，老人的脚落在上面，再抬起后便是化作齑粉，在一落一抬之间，苍白的齑粉就像是被砸出来的朵朵白花霎时绽放盛开。

老人竟在汹涌的界河之中，走出一条干燥的通道出来！！

水远避，泥成齑，骨净化成息。

随着老人的行进，自两侧上涌来的河水无法相通，只能发出愤怒的轰鸣逐渐堆积向上，远远看去就仿佛是在老人的身边凝聚成两道不断快速增高的水墙。

待到老人走到界河的河水中央时，高耸的界河河水已经高至数丈。

老人看着身侧两面河水挣扎着凝成的浑浊的水墙，伸出手掌缓缓触摸进里面轰鸣高速着挣扎旋转的河水水流，手指骤然燃起一星火焰，片刻间便将无数弥漫盘旋在河水上灰黑烟雾和不停沉浮旋转的细沙点燃，点点星火成纱成芒，逐次点亮两侧的浑浊河水，就仿佛老人在河水中放入了一片焰火的星空。

光更盛，星火肆虐蔓延！！

耳边震耳哀鸣冲天而起，老人似乎充耳未闻一般保持着张开双臂的姿势，继续地缓步向前行进。

河水在星火的沸腾下一滴一滴，一片一片，蒸发成寂灭的气息消失在天地之间。

待到老人终于步行穿过界河，踏上对岸的地面之时，他的身后已然化作一片浓郁的深雾领域。

老人回首沉默的望着这片浓雾，轻轻地挥了挥手。

无尽的狂风骤然而起，呼吸之间便将雾气吹散。

露出雾气之下的干涸的河道和平整一片苍白的河底。

这个世界之上，从此，再无界河！！

老人仰着头轻声喃喃自语道：“看到了吗？祁姐姐，疯家伙，各位先辈们，看到了吗？”

“晚辈，成功渡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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