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引子二，成长（1/1）

又是一个与十一年前相似的暑夏！

在又一次被电子厂拒绝录用后，他出门时身上带出来的几百块现金已所剩无几！

伴随着豆大的汗珠缓缓滴落，身着正装的张小凡有些后悔！

看着道路旁的行道树，浓密的树荫在烈日下也有些无精打采。

想起家里那果实已经压满枝头的樱桃树，他有些惋惜，唉……可惜今年吃不到了……

招聘服务员，底薪1800！包吃住。

提着厚重行李的张小凡看着火锅店外贴出的招聘信息，整个人就好像溺水的人突然抓住的救命稻草一般！

周姐，有人面试！

看着汗珠颗颗滴落的张小凡，火锅店大堂内，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朝着后厨兴奋的大喊！

紧张中，又带着点急切。

看着眼前眉宇间仍旧带着青涩的小伙子，周姐皱了皱眉头！

你的身份证给我看看……

你这……

1200的底薪，包吃住！如果能接受，马上就可以安排住宿，明天早上十点上班。周姐有意无意的瞟了眼小张身旁的大包小包……

看了一眼店外炙热的阳光，汗珠滑落眼角，张小凡狠狠的点了点头。

2015年5.12日凌晨12点，张小凡紧张的刷新着成绩。

笔试252（笔试总分450）面试61（面试总分150）总分313 。

考试结果:录取！

看着查询出来的最终结果，张小凡松了一口气。

随即整个人像是泄气了一般直直的倒在了床上，慢慢的他的眼睛里好像重新有了光！

半个月。1200块！这是张小凡离开火锅店时老板娘结算的工资！

经过再三的问询后，老板娘拍了拍他稚嫩的肩膀坚定的说道:没算错！好好读书！

2015年国历8月，他十八岁了，这一年！他也上大一了！

和电视剧上不一样，没有逃课，也没有多少惊心动魄，青春如同操场上的微风徐徐吹过！

日子平淡得如同白开水。

“赖克宝”“狼狗”“李日天”“陈总”“齐哥”成了室友们的新代号！当然也少不了“奸商“张小凡！

外号的来源在记忆中已不可查，唯有几张表情各异的脸庞在脑海中慢慢的熟悉。

2016年3月17日，狼狗凭借着敏锐的嗅觉在病毒横行的网页中发现了一款赚钱软件！

那一天，小张以充值20元的本金轻松入帐580元。

那一年，小张欠下了17万校园贷！

看着贷款软件上那迎风高涨的利息，大家都只能在各种兼职中奔波，当然，陈总和齐哥除外。

陈总一个月生活费8000+，足以支撑每个月的贷款，而齐哥则是碰都没碰过。

王侯将相，向来都是宁有种的！氓隶之人，向来是难出头的！

小凡的开销越来越大了，张母在张父面前提起这句话的频率越来越高！

张父捶了捶有些酸疼的肩膀:快了，等他大学毕业就好了，他疲惫的眼神中却有些炙热的光！

作为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能培养出一个“大学生”，想来，他应该是骄傲的！

毕竟，只有读书才有机会出人头地！

微风掀起散落在桌上有些泛黄的白纸片，偷瞄着上面记录好的干活的工天。

分离的开始总是各奔东西！

那一年，陈总的继父给他还清了25万的网贷，而继母给了他30万让他自立门户，亲爹让他在自己手底下承接工程，说一年也能挣个三十来万！混个生活。至于他亲妈则是给了他一个120平的房产证算是彻底了断了关系。

齐哥则在他那从政的亲叔叔的指导下在家里的酒店中沉下心来准备 备考建造师资格证。

至于张小凡和其他人，则是带着雄心壮志与一屁股债务一头扎进了社会！

离别的那个晚上，一向总是笑哈哈的陈总第一次哭了:我再也没有亲人了……我没有家了，哈哈哈哈……

赖克宝和狼狗相视一眼，没有说话。三十多万的债务！就算是酒精也无法暂时的麻醉他们。

齐哥拍了拍陈总的肩膀:别哭了，来，干杯！希望我们将来后会有期。

28天最低5000块，这是小张进厂的初衷！

相较于实习公司那1200的底薪，4倍多的工资足以让他在留出生活费后偿还每个月的贷款利息！

工厂内机器轰鸣，感受着双腿灌铅般的疼痛和腹中传来汹涌的饥饿感，张小凡狠狠的咬了咬牙！

已经25万了啊！

月底28号，这是这个私企工厂的发薪日，在闭着眼经历了一次游戏上的心理博弈后，小张又一次的输光了这个月的工资。

看着余额0.15元的银行短信，张小凡果断的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让你手贱”

当基本的利息都不能支付的时候，催收电话还是联系上了张父！

面对着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的张小凡，张母情急之下竟然昏厥了过去。

而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小张已经跪在了床前！

大门外，张父坐在门槛上安静的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

望着仍旧跪在张母身前的儿子，张父平静的问道:你欠了多少？

本金15万，加上利息之类的需要还18万左右了！

看着有些犹豫的儿子，张母彻底的愤怒吼道:到底欠多少？

22万左右！

听罢，张母突然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般瘫靠在床头，她无法想象眼前这个自小就听话的儿子会欠下如此高昂的赌债！

要知道，她接到催收电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诈骗电话！

大门外，张父那带着些许落寞声音传来:我去想办法，先把帐还了吧！免得利息越拖越高！

阳光下，张父的背影有些佝偻。

看着露出讨好笑容的儿子，张父却有些沉闷，只是一只接一只的抽着烟。

半晌后才沉闷的开口说道:儿呀！以后买房成家就只有靠你自己了，爸只有这么大的能力，别怪我！

夕阳下，头发已经花白的爷爷拍了拍张小凡那笔直挺拔的肩膀说道:该长大了啊！

事情解决后，当小张再次回到工厂时，他看了一眼母亲塞给他的零零散散的1000元现金，他沉默了，他知道，这是这个家两个月的生活费。（吃喝不用花钱）

工厂内，面对着工友们的招呼，小张沉默的笑了笑算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