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吊死鬼(1/1)
杂毛老道一边烤火,一边哆嗦着从腰间解下一大袋酒,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往嘴里倒,伴随着衣服上热腾腾蒸汽逐渐减弱,那半袋子酒也差不多下肚了,看着衣服干差不多了,也不说话,头朝里脚朝外往东炕上一趟,顷刻间鼾声大作……。
见他已睡去,小六子轻手蹑脚的走过去特意观看老道是否真的睡着了,见他睡的如同死猪一般,便又轻手蹑脚的走了,对着我比量一个杀头的手势。我赶忙摇头,别闹了,你以为杀人和杀鸡一样简单呢,此乃非正人君子所为。
经过老道一折腾,原本半干的衣服用自己身体又给烘干了一半,我和小六子继续烘干衣服, 将火拨的更旺,并在火堆上架锅烧饭。
小六子乐呵呵的将老道剩余的半袋酒拎了过来,并端了三个大海碗,慢慢的倒了三碗,一边倒酒,一边忍不住的流口水,哥这酒不赖,刚才那老家伙喝酒的时候,酒香四溢,我肚子里的蛔虫都要钻出来了,我一下就闻出来了,上好小烧酒。
我说,俩人你倒三碗酒干什么啊?
这不是还有一位,说着就从包里把那个照片给摆了上来,美女作陪。
你这一天的净扯淡。看着他猥琐的样子,我也没阻拦他。
等会粥就熟了再喝。
哎呀,哥,咱们先整口,先整口,说着端着碗就和我碰碗,顺便还和那个摆在相片前的碗碰了一下,有点上坟的感觉,美女你随便啊,说着就咕咚一口。
一口酒下肚,第二口就收不住了,我俩干脆盘腿而坐,面对面的喝了起来………。
这要是再有一盘烧鸡,岂不是更完美了?
有酒喝你就知足吧,还想吃烧鸡,美梦都让你小子做了。
说着小六子就张罗再喝一个,我捧起大海碗喝酒的时候,忽然眼睛的余光瞥见身旁的怎么多了一个人影喝酒,我转头一看,这一看可不要紧,差点给我吓尿了。
旁边喝酒的人头朝下脚朝上披头散发,干枯皱巴的双手倒捧着大海碗,伸着一尺多长的紫色舌头滋滋的舔酒,由于头发下垂,形同骷髅的脸上仅皱皱巴巴的包了一层皮,两颗空洞污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见我瞅他,像鸭子一样嘎嘎一乐,齐刷刷地露出一排凸出的大板牙,由于肉已风化,牙显得特别长。腐臭的味瞬间漫过酒香,熏的我直恶心。
只顾喝酒的小六子一抬头,“啊!“鬼啊!”大喊一声,一头就从炕上栽到了地上。
我左手捧住碗底,一个侧身,用力把大海碗就扣在了那个怪物的脸上,嘎嘣一声,偌大的海碗在怪物脸上砸了个稀碎,酒水顺着它的脸和头发哗哗的流。由于用力过猛,重心不稳,它咚的一声头朝下就栽了下来,又把自己手里碗砸了个稀碎,酒洒了一炕。
看它一头栽到炕上,我连滚带爬的蹿下了地,那恶心的腐臭味一股脑的涌上心头,只觉的胃里一阵翻腾,嗓子发痒,“哇”的一口就吐了出来。
我双手撑住膝盖想缓一下。一抬头,只见那吊死鬼已经抓着小六子的一只脚踝正在往炕上拽,小六子已经被吓的说不出话来,拼命的在地上乱抓,地上抓出来了一道道指痕。
我在袖子上抹了一下嘴,飞奔过去,双手死死地拉住小六子的右手,那吊死鬼正头也不回的往炕上拖,我忽然从后面拽住小六子,它以为小六子被什么卡住了,一用力,小六子的裤裆正好卡在炕沿上,哎吆一声,我一看不好,赶紧使劲往我这边拽,结果它又再次发力,这次比上次劲头还大,小六子疼得呲牙咧嘴,额头豆大的汗珠子就滴了下来,再拽一会儿估计小六子这辈子就废了,我赶忙双脚蹬地,卯足了吃奶的劲往回拉,结果那吊死鬼见拉了两次都不动,转过身来,见我在后面拽着小六子,也秃噜着舌头,用借着小六子用另一只蹬它的时候,一把把两只脚踝都握在手里,这回可好,它双手死死拉握住小六子脚踝,呲着半口大板牙,瞪着空洞大眼往它那边拉,小六子在我俩的用力下,不断的扭动着屁股,我一看这样拉大锯似的拉下去还不得把下六子扯成两截,而且我已经一脚蹬在炕沿上,也阻止不了它拉着小六子向后移动,见势不妙,我急中生智,我一用力,那边仿佛也感觉到了,它也卯足了,我一撒手,“咚”一声,它整个身体噔噔噔的倒退,一下撞到西山墙上,房顶的灰尘和土块哗哗的往下落。就这它撒手的机会,我一把扯住小六子肩膀,将他拉下炕来。
小六子吓得双腿发软,扶着都站不起来站起来,地上一股子尿骚味直扑我的面门,我强忍着没吐出来。完蛋玩意儿,我骂了一句。
那吊死鬼撞墙后,晃了两晃,接着就扑了过来,我手还扶着小六子,双手一用力,将小六子推到一旁,由于地上被他尿湿一片,脚踩泥地一滑,他没站稳一下又摔到了地上,要不说不准随地大小便,看来也是有原因。我顾不得多想,一转身摸到了堆放在厨柜上的打铁勺子,看那吊死鬼已到近前,我猛跑两步,往起一跳,双手抡铁勺,铁勺不偏不正砸到了他的天灵盖上,铁勺腾的一下断成两截,蹦出去老远,结果这家伙不但没事,还彻底惹怒了它,它一个前蹬,我只觉得肚子一阵绞痛,整个身体腾空撞到了北墙上,把本来不结实的橱柜给撞的稀碎。里面的米面和瓶瓶罐罐滚了一地。疼得我趴在地上试了两次都没起来。
“哥,救我!……”小六子沙哑着嗓子嘶喊。
看我倒地,这吊死鬼对我没继续进攻,转身又抓起了小六子,不知道它从哪弄了一根破麻绳,摁着小六子麻利的在他脖子上缠绕两圈,拉起绳子拖拽着就要上炕,小六子双手死死地拽着什么绳子,双腿在在后面乱蹬。
“操”。我赶紧爬起来,顺手抓起一个胳膊口粗的柴火棍子,助跑几步,一脚踏在炕沿上,借助力量越起一米多高,一棍子打在它的嘴上,伴随着棍子的断裂和碎屑飞溅,它的几颗大牙也落到一旁。这回好像起作用了不少,它立刻松开了小六子,怒气冲冲的长大嘴,斯哈斯哈的不断用手捋着舌头,那舌头被棍子一砸垫到了下牙上,半黑半红的粘液滴滴答答顺着舌尖往下流。看着也挺疼。
看着自己不断滴下的血液,它褶皱的脸变的更加狰狞,头发都飘散了起来,双手咯咯作响,那溜尖枯黄的指甲看的我心惊肉跳,我真怕它用指甲划破我的肚皮,结果它发疯般向我撞来,一下用他干枯的躯体把我撞到在地上。并双手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我拼命的用大腿顶着他腹部,我手没有它的长,慌不择路,我一把拽住他的舌头谁知舌头上面布满了它的唾液和留下来的粘液,滑溜溜地根本就抓不住,转手扣住它的肋条,看着它骨头包一层皮,用手一扣如同铠甲般硬,糟烂的衣服竟然撤掉了两块,也不起作用。它掐的我几乎要窒息了,尖尖的指甲几乎要扎紧我的肉里,我也顾不得疼痛,双手左右划拉,也没抓到任何物件。感觉得地上湿漉漉滑溜溜,用手扣出一把黄泥,一下就摔在吊死鬼的嘴上,它蹭的一下就蹿了起来,弯着腰哗哗吐黑水和粘液,一股股腐臭味弥漫了整个屋子,看着它吐,我一转身也差点吐出来,可是肚子里已空无一物,干咳了出了两口胆汁。我想他咋还吐了,定睛一看,卧槽刚才我吐一地的污秽之物打湿了地面,我就抠了一把黄泥夹杂着呕吐物又塞进他的嘴里,恶心的我趴在地上胃里好一阵的翻腾。
见我不动,它又再次用破绳子勒住了小六子的脖子往炕上拽,小六子已经魂不附体瘫软着身子任由它摆布,双手死死地攥着绳子,惊恐瞪着眼睛看着我……。裤子上也是尿了一遍又一遍。
你他妈的今天跟小六子干上了,就在它腿刚迈上炕站里未稳之时,我瞅准时机站起身飞奔过去,跃上炕沿用胳膊死死地勒住它的脖子,俩人双双栽从炕沿上撞到地面上,即使倒地我也没松手,它用胳膊使劲肘击我的肋条,头拼命的撞我面门,鲜血顺着我的鼻子和嘴角就喷了出来,我强忍着疼痛死不撒手,结果它一手拎着绑在小六子脖子上的绳子也不撒手,我翻滚着的把它压身下,谁知它身体虽然趴在地上,脑袋竟然一下反转到后面,和我一对脸,伸长舌头秃噜秃噜的舔我血,凉飕飕的,吓得我一怔,连忙扔下它,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使劲的用袖子在脸上抹,生怕它的粘液钻进我的嘴里。
见我松手,它直勾的看着我脸上的鲜血,不断的伸着舌头,意犹未尽。松开小六子,直扑我而来,我连滚带爬的逃跑,但没它速度快,冲着我后背就是一脚,我感觉脊梁骨都要断了,我一翻身,它又扑在我的身上,秃噜着舌头依旧不断舔我鼻子和嘴里的渗出血,我慌乱中也顾不得什么,豁出命去了,听着火堆里的粥咕嘟咕嘟的响,我一手抓住滚烫的铁锅,手和铁锅接触那一刻,滋滋响声和疼痛如同钢刀扎进我的心里,用尽全身的力气,忍着巨痛,一锅热气腾腾的粥全都扣在了它的半个脸上,只听的嗷的一声,它飞也似的顺着炕上的柱子,蹿上房梁。
沥沥啦啦的热粥也落我身上不少,烫的的我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拼命的在身上划拉。
房梁上的嚎叫此起彼伏,如同嚎丧,振的房梁上灰尘簌簌往下落。
我满手的水泡,跑过去使劲的掐小六子的人中,小六子刚睁开眼,右手指着房梁,结结巴巴着说,哥它又下来了。
“老子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