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子午线(1/1)
经过两天准备,我和郭大瞎子我们一行十人,为了掩人耳目,装扮成收药材的分三波人,昼伏夜出沿101国道,经六沟山路,直奔仓子,经过两夜的跋涉,在道士沟,已经远远的看见凌空飞跃,横贯苍穹,直通白云深处的天然石拱大桥。
这里山高林密,人烟稀少,很少有人踏足,但郭大瞎子还是严令留营地人员做好暗哨和观察哨,尽量躲避任何进山的人。如遇人尽量不留痕迹尽快转移。
吩咐完郭大瞎子才带着我和高二德开始寻找墓穴位置,十六年的山川沟壑沧桑,植被树木变化,要寻得当年方位还是难上加难。
踩着松软的积叶和腐土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茂密山林和杂草中穿梭,既也没条路,也看不清头顶天空,山里的刺棘和树枝拉的胳膊和腿到处是血印子,茂密的杂草里,时不时的有野兔和獾子在我们的惊动下在不远处蹿出,带着杂草哗哗的响,最要命的就是野鸡,恨不得你踩上它,它才从你脚底下飞走,发出一连串的啾啾声,把人吓一激灵,要不就是野鸡脖子,弯弯曲曲的带着老长的杂草跟着它一起晃悠,看着长度心里都让人冒汗。
潮湿的闷热的林子里蒸汽打湿了衣服,粘滑滑紧贴在身体上。
磕磕绊绊中爬了半天才才爬上山顶,俯瞰远方山峦,连绵起伏,位于天桥横亘于两座山峰显的尤为突出。桥底与山脉相连略低,桥顶与方圆数里的四周峭壁天然独立山体相通,当地百姓都叫这山孤山,而这天桥是能进入孤山的唯一通道,因桥顶山势较高,又常有浮云挂于高处半山腰,从下面望去,宛如登仙天梯。
原本我以为能直接踏桥而过,谁知这桥底与山脉相连处却是高达数十丈的峭壁直接挡住去路,如果要到达孤山看来只能爬上这绝壁才行。站在峭壁郭大瞎子拿出罗盘,这指针如同装了发动机般,飞速的旋转,别说看看墓定穴了,连最基本的方向都把不住了。郭大瞎子急得满头汗,不住的用袖子擦汗。
郭舅你用这罗盘还不如抬头看看太阳,辨别的快。
对对……。这好些年没摆弄这东西了,有点手生。算了。郭大瞎子不好意思的说,随后他将罗盘放进了挎包。
看着挡在面前高达数十丈的如同刀劈斧切的石壁,想从上面找到些线索,可是这上面布满苔藓和其他植被丝毫不出任何人工痕迹。
“天宫外,乾坤桥,七星观,墓主现。”郭大瞎子口中念叨着。
正当我俩寻找入口之时,忽然发现高二德不见了,我和郭大瞎子赶忙朝着四下小声的喊,“高二德……高二德……。”
“这呢…这呢。”不远处松树林子里,高二德一边提溜着裤子,一边向这边招了招手。
“这家伙吓我一跳,拉屎也不说一声。”
我和郭大瞎子继续四下寻找,忽然听的高二德在松树林里喊,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
听到高二德的喊声我和郭大瞎子赶忙寻声跑了过去,刚一过去只见高二德正趴在一堆臭不可闻的屎上,脸几乎都要贴到了上面,真恶心。
二德你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玩笑,郭大瞎子一边悟着鼻子强压怒火的说道。
高二德头也没抬,用手指着离屎几公分的地方说,郭爷这里好像埋着什么东西。
也许是林子里光线不好,或者是杂草太密了,听高二德一说,我俩略微踮起脚探了探身一股子冲鼻子的腐臭味直扑脑门子。高二德你都吃的啥啊,这么臭。
哦哦,高二德这才仿佛想起了什么,赶忙用自己手上的短柄铁秋把自己的屎铲远了,然后蹲下身,用铁秋在四周不断的挖了起来,不一会,一个硕大的古怪羊头就露了出来,郭大瞎子连忙扶正眼睛,一步就蹿到了跟前,仔细的打量着这个羊的脑袋,一只石头雕刻的公羊,通过轮廓仍能看出这羊的一副憨头憨脑,但锋利犄角下也透着一股倔强,坚毅的眼神下仿佛群羊在头羊的带领下自由的在山间闯荡。太好了,太好了,二德你这会可真是立了大功了。你是怎么发现的。郭大瞎子搓着手说。
高二德嘿嘿的傻笑道,我这刚才一时憋不住,就跑树林里解决一下,想着揪把蒿草擦下屁股,谁知这树林里潮湿,蒿草不好撅断,听你们喊我,我这不一用力,连同这草根一同拉了出来,一下就露出了这个,我还以为有宝贝,就用手抠了一下,感觉不像自然形成的,就连忙喊了你俩。说着他满脸通红,我能看得出来他一兴奋把擦屁股的事给忘了,直接提搂上裤子。我说这会还存在一股臭味呢。
“二德你再往过二十步挖挖看”,好嘞。听着郭大瞎子的夸奖,高二德来了劲头甩来膀子,三下五除二,伴随着杂草飞扬,仿佛又挖到了什么东西,只见高二德扔下铁锹,俯下身子,几乎整个头都扎进坑里,留一个硕大的大腚露在外面,“妈呀,怎么埋了活人头?”他一下从坑里缩回头,双手向后驻地坐着不断往后拼命滑,边滑边喊,我一听他喊,也是一愣,赶忙几步蹿了过去,一把摁住他的肩膀,什么东西。“是个死人?”他结结巴巴说,哆嗦着用手指着土坑,别担心,我去看看,我连忙抽出腰上的短刀,慢慢走向前查看,在土坑里一个人面朝上,尽管被高二德剥开的少许土覆盖,那苍白的脸上上眼睛、嘴巴、鼻子都不断的往外渗着血,看着挺恐怖。
这人刚死不久,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走。郭大瞎子站在我身后紧张的说。
“郭叔,这人我看着好像从哪见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
“你在哪见过?”
“既然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郭兄别来无恙啊。”这时只听的身后密林深处有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伴随着杂草声,一个穿中山装,头戴草帽的老人走了出来。
郭兄好久不见,说着那老人摘下草帽,脸型消瘦,山羊胡有些发黄,明亮的眼睛里透着深邃。
“请问您是?”
“各位对这份礼物是否满意呢?”老人并没有直接回答郭大瞎子的提问,而是用狡黠的眼神看着我们。
“什么礼物?”
“黑城张家老二的尸体。”他故意把黑城张家提高嗓门。
“什么?那个是张百万的二儿子?”听他说完我和郭大瞎子都心里一惊。这张家老二虽然平时借着家势在黑城嚣张跋扈,但这是河北地界,还容不得他随便撒野,没有想到竟然死在这深山之中?
“他死了与我们何干?”
“张二与两位曾有过节,他一死,张家必定第一时间认为二位下的毒手。”
“张二的仇家多的去了,凭什么就认定是我们干的。”我反问道。
“可是要有人通报给张家说是你们干的呢?”
“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到底是谁?想怎样?”高二德说。
老者捋着山羊胡子笑着说“我知道几位的目的,可是想进入这奚王墓,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吧就凭几位恐怕连位置都找不到,即使侥幸进入,恐怕也早已被他人捷足先登,竹篮打水,白白浪费时间,还不如我们一同合作,进入这奚王墓,各取所需。”
“凭什么你说和你合作就合作,你有什么本事?”高二德站在郭大瞎子身后不服的说。
“难道你们有其他的选择吗?山林里那些人只要我一个信号,你们就能看到和张二一样的结局。目前张家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即使我现在不杀你们,张家也不会放过你们,倒不如现在听我的,等进了这古墓,我日后在张百万面前给各位做个证,冤有头债有主,张家该找谁找谁,如果没人作证,张家人即使报复错了,也怨不得别人,只能说你们替人挡刀。如果你跟我干,既能进墓,又能消解误会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各位意下如何?如果各位想走,我也不拦着,后果吗,张家二少爷惨死,凭他家势力几位可要考虑清楚。”
听他这么一说,这哪里是谈合作,摆明了的意思就是威胁。为了山下还有五个弟兄和仙儿,即使我们心里一万个不同意此时也无更好的办法。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在此情况下没有办法点头答应,后面再徐徐图之,我们人多势众,就凭他一个老头子量他也不敢轻易怎么样。
高二德去山下接剩余的兄弟和装备。
入夜,山羊胡把我们所有人集合到了天桥底的石壁下,老头仰望星空,口中念念有词“七星穿桥,尾似管,乾坤动,万仗壁仞门自开。”在宽数十仗的石壁面前,他观星画线,最终确定出了天桥内部的甬道位置。
“你这可是要凿开整个岩壁吗?”
老头捋着山羊胡子哈哈的笑,要凿头这岩壁,恐怕不比登天难多少,这天桥山形成没有数百万也有数千万年了,历经沧海桑田变化还能一直横跨两山之间 ,注定非普通岩石可比,而且据说这内部天梯甬道仅容一人通过,极其狭窄,要我们在这大山之中盲目开凿,恐怕会得不偿失。
“那要怎么才能进去?”
“找到甬道通风口。然后沿着通风口的岩石凿进去。”
“你个老头净开玩笑,人家凿墓的时候还给你留个口吗?”众人哈哈大笑。郭大瞎子赶忙出来制止。
山羊胡也不生气,继续往下讲,这天桥山山体三百于米,岩体坚固,不易开凿,所以内部甬道极其狭窄,这么长的甬道开凿,如果没有通风口恐怕常人难以坚持,所以一定会有风口,等入葬完毕再进行封堵,而且我认为风口的位置离甬道并不远。
看着众人吃惊的表情,山羊胡紧接着吩咐,大伙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攀上这绝壁。
这老东西净他妈的吹牛逼,那么湿滑的岩壁,又没有绳子你说我们怎么爬上去。高二德见老头离的远不住的抱怨。
嗨,别说了,上不去更好。
第二天清晨,我刚起来,就看这羊胡子拿着大饼在地上不知喂什么东西,他前面有四五只,见过我走了过来 那几个东西蹭蹭的四下迅速的爬山而逃。
“你这喂什么动物呢,我看跑的挺快的。”
山羊胡没说话,站起身,指着绝壁问我“你能上去吗?”
见我摇头,他点了点头说道“那你有什么办法上去吗?”
我被他问的一脸懵,我看了这岩壁湿滑,要是没有梯子,我们怕是没有人能上去。那您有什么办法嘛?
“刚才你看到了。”
“那些花栗鼠?他们有什么用?”
“你看到山顶的树了吗?”
“看到了,我自有办法。”说着他又拿出饼,撕碎一点点放到了地上,不一会就有两三只花栗鼠从树上试探的下来,慢慢的接近食物,大口的吃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站在远处一直观望的山羊胡掏出弹弓,飕飕风声下,两只花栗鼠应声倒下,另一只听见动静飞也似的跳上树干,消失在林叶间。
山羊胡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一根线,绑在花栗鼠尾巴上,这线挺奇怪,外面透明包裹着有黑白两根线,我凑近了问,这是个什么线,看着挺特别。
“子午阴阳线”。
这线能承担一个人身体?
能承受住一个人的体重,但是人手能攥住这么细的线吗?这只是个牵引作用。
把他们都招呼出来吧。我不知道这老家伙卖的什么官司。
大伙出来的时候都狐疑的看着山羊胡子。仙儿站在我身旁小声地问,这老头要干啥。手里咋攥个耗子。
“他要让这耗子替他爬山顶去。”
看到山顶的歪脖子树没,一会我把引线达上去,你们把绳子准备好。
众人都齐刷刷的看着老头,心中充满了狐疑。
说着山羊胡就把身上挂线的花栗鼠放到岩壁上,这东西说来也怪,在岩壁上如履平地,沿着几乎一条直线爬爬停停,不一会就已经到了弯脖子树上,山羊胡随着它爬的速度不断的放线,如同放了一只风筝一样,大家都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那只花栗鼠,看着那个花栗鼠已经蹲在树干上,几乎同时,山羊胡拉直弹弓射了出去,那只花栗鼠身体移栽,从树杆的另一侧就栽了下来,绑在身上的线也正好绕过树干。下面的众人也发出了欢呼。
没有想到的是,那只花栗鼠身体上的细线虽然绕过树干,但花栗鼠身体却被树枝给挡住了,没有掉下来,众人又不免一阵唏嘘。只见山羊胡并没有慌张,似乎他早已预料到了结果,不紧不慢的吩咐众人整理绳索,同时把一个挺大的挂钩绑在绳头,他用钳子剪短“子午阴阳线”,豁开外皮,里面的黑色线记在绳头和特制刀片,随着拉动白线,伴随着刀片划开外皮牵引着黑线和绳索不断上升,不到半刻,山羊胡使劲拉拉试了试,绳索的挂钩已经紧紧的勾在山顶歪脖树上。
看来这山羊胡确实有些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