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郎你居然没有走丢(1/1)
“……张员外膝下无子,只有一个独女贞娘,为了传宗接代,就招了个上门女婿。”
陈墨没有停顿,继续在前面侃侃而谈。
“且住,墨哥儿。”
陈骥咂摸出不对味的地方来,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头,“这张员外多大了?”
“和义父差不多,四旬左右,怎么了?”
“咱们此次进山要挖的黄精,功效如何?”
“补气养阴,健脾益肾,咋了?”
“膝下无子?健脾益肾?”
陈骥重复了一下这八个字,随即嘿嘿直乐:
“墨哥儿,这张员外该不会是不死心,还想生个男娃,传宗接代吧?”
陈墨脚步一顿,随即也笑了:
“三郎,你虽然脑袋被磕过,忘了不少事儿,但还是这般聪慧,好好好,咱陈家庄还是有希望的。”
“不至于不至于。”
陈骥连连谦让,他自己也明白,这事儿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但凡是个穿越者,只要他不是九漏鱼,前后一联系,都能想明白。
不过陈墨你刚才那话啥意思,你这是夸人还是损人呢?
什么叫陈家庄还是有希望的?
那是大大的有希望,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陈骥默默抬头,看向光幕。
此时此刻,他正南方向的太华山,是他步履未及之处,因此,在以他为中心的光幕上方,一片漆黑。
而在下方,则是一条长长的、清晰可见的地形图。
那是他从陈家庄一路而来的成果。
陈墨在前继续走了几步,没听到身后陈骥的动静,生怕他又闹甚幺蛾子,连忙回头。
见陈骥呆呆站在原地,这才放心,口中打趣道:
“三郎,你还是跟紧一些,山中林草颇高,我走远了都看不到你。”
话才出口,即觉不妙,这玩笑孟浪了。
关于个头问题,今天提了不止一次,属实过份了一些。
果然,陈骥看向他的眼神幽怨起来。
陈墨正待开口认个错,却见陈骥突然弓身猫腰,冲他“嘘”了一声:
“墨哥儿,噤声。”
随即悄无声息地没入身旁的丛林之中。
陈墨大惊,这位可是路边找地方小解都能迷路的主。
就这么往山林中钻,也不知会钻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
正要出声劝止,一只五彩斑斓的野鸡尖叫着扑腾到半空。
打猎啊,那好吧。
陈墨打消了先前的念头,还想也跟着钻草丛。
一道乌光闪过,那只刚刚飞起来的野鸡,犹如彗星一般,直直往下坠落,半空中兀自飘着几尾彩羽。
笑声中,陈骥又从草丛中钻了出来,喜滋滋地把手中猎物拎到陈墨面前。
“哈哈哈,墨哥儿,运气不错,刚进山就遇上一只野鸡,今晚咱俩不用光啃干饼子了。”
“不错,三郎!”
陈墨本想拍肩膀的,随即想到自己刚才话里的那记暴击,这要是再居高临下地来这么一下子,陈三郎怕是不好受。
当即把手向上一抬,绕到脑后,挠了挠脖子,然后小小地拍了个马屁:
“这几年你虽然都以读书为主,但身手却一点都没有落下。”
“那还用说,哈哈哈……”
陈骥把野鸡往地上一顿,自己也是惊喜万分。
刚才这番行动,从听见野鸡的动静被触发记忆,随之悄然潜入,到最后猎杀。
整个过程凭着本能,一气呵成。
其间行动,毫无阻滞,宛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
原主的身手不凡,已然得到了证实。
同样的,体能也很不错。
之前陈墨头前带路,走得飞快,他跟在后面,半点都没有被落下。
翻山越岭,边走边聊,丝毫都不觉得累。
还有这手射术,虽然用的不是弓箭而是短弩,但也算得上箭不虚发。
嗯,要是个子不那么矮,就完美了。
想到这里,陈骥颇为遗憾地把手中武器放进包裹中收好。
这是一把短弩,用起来当真方便,是个好宝贝。
大周武德充沛,兵刃、弓箭乃至皮甲,民间都可使用,唯独对弩管制得严一些。
承缉郎作为朝廷认可的武装力量,自有使用弩箭的权力。
“咦,三郎,你这次居然没有走失?”
等陈骥收拾好短弩,陈墨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居然?这叫什么话!
陈骥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墨哥儿,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就这么点间隔也能走丢?”
同时,暗自庆幸。
说实话,要不是眼前的光幕,他刚才还真的差点走丢了。
“那可不!”
陈墨带着惊喜,绕着陈骥转了个圈:
“以前进山打猎,要是没人死盯着你,眨个眼你都能消失不见。
啧啧……今日之事,以前从未有过,难道义父在天有灵,让三郎你开窍了?”
“或……或许是吧。”陈骥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
他的确是开窍了,但与什么在天之灵无关。
不过有这个误会也不错,今后要是还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都可以此为借口。
有了猎物,再看天色,已然不早。
两人索性不再前行,就地找了个避风场所。
拾柴的拾柴,杀鸡的杀鸡,开始准备今夜的吃食。
……
“幸不辱命。”
陈墨蹲在地上低声咕哝着,眼里带着光,小心翼翼地用鹤嘴锄挖开泥沙石块,取出五株块状根茎物。
这是二人进入太华山的第三天,清晨的阳光刚刚洒满山间,林荫中还有雾气尚未散去。
这么快就找到黄精了?
陈骥站在一旁,心中不无遗憾。
他还指望跟着陈墨再多跑些地方,也好给光幕多开些地图呢。
金手指嘛,用的越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升级,增加些新功能。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的话,也好。
只有先过了眼前这道难关,才能继续米虫的日子。
还是先把这些黄精送出去,把钦犯拿到手,过了眼前难关才是正事儿。
开疆拓图嘛,以后有的是机会。
看着陈墨轻柔地搓去附在块状物上的泥沙,理顺根须,用麻布包好,贴身藏在怀里,陈骥的记忆又被刷新了一部分。
这玩意儿他也认识!
“三郎,你别看这五株黄精只比巴掌略大,不太起眼,但最少也有二十年了,就是州府的药房里也不常见。”
陈墨生怕陈骥忘了,嘴里絮絮叨叨地开始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