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这药人能吃么（1/1）

次日，陈骥再次艰难地早起了。

有飞贼要抓，大伙儿都在忙碌，他实在不好意思睡懒觉。

吃过朝食后，陈、张两庄人马，还有昨晚赶到的快班捕快，几人一组的各自跟着刘大旺和谢小四的手下离开，分散到县城内外、十里八乡，去按图索骥地找人。

留在院子里的，除了执掌全局的陈骥和孟翰，就只剩继续作画的扈三娘。

不时赶过来的各路泼皮，拿上画像，听完孟翰的训诫和陈骥的交待后，又奔赴各地。

一整天就在这种单调重复、紧张期待的氛围中过去了，其间并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传来。

到了傍晚，武大、武二和皇甫端回来了。

他们三人和两个捕快算作一组，还有庄客打下手，带着几个泼皮，负责搜寻的地方离这座宅院挺近，这才有工夫赶回来过夜。

至于其他人，只能就地找住处安歇。

“皇甫大夫，你这是买了匹马？”

几人甫一进院门，就被闲极无聊，却又坐不住，一个人在院子里绕圈的孟翰看到了。

他们牵着的马之中，多了一匹高大异常，也瘦削异常的马，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皇甫端嘿嘿一笑，“下午去了一处骡马市，二郎一见此马，就挪不开眼睛，我看这马不错，就自作主张买了下来。”

孟翰大摇其头，“这马瘦的都脱相了，既不能拉货，又不能骑乘，买来做甚？”

武松搂着马肩解释道，“孟都头，你看这马是不是和我挺配的，其他马可没这么高。”

孟翰嗤笑一声，“二郎，你笃定这畜牲能驮得动你么？皇甫大夫，你说这马不错，当真没看走眼？”

“这马的确算不上什么千里神驹，不过，拿来给二郎做坐骑，却也足够了。”

皇甫端陪着笑，边说边用手轻抚马肚子，温柔得就像在摸自己老婆似的：

“别看它这会儿瘦的不成样子，好像风一吹就能倒似的。

其实是马贩子有眼无珠，不会喂养所致。

嘿嘿，不是自夸，只要我好好给它打理打理，再喂它……”

说到这里，皇甫端忽觉不妙，声音戛然而止。

他才到陈家庄就被敲了好几笔竹杠，至今记忆尤新。

要是再说出去些不该说的，被人听进去了，岂不是又要破财。

想到这里，皇甫端有些心虚地四下打量起来。

武二的心思都在这匹马上，对他刚才的那几句话全无反应，武大则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

这两兄弟初涉江湖，心思应该没那么深沉罢。

皇甫端稍稍松了口气，继续看向屋内。

只见扈三娘埋着头，还在一门心思地作画。

而那个小煞星，则在三娘身后踱着步，不时看一下画像。

这二人应当没有听到自己刚才差点说漏嘴的话罢，皇甫端不太确定。

孟翰却不耐烦了，“接着往下说啊，皇甫大夫，你要再喂它些什么？”

“呃……再喂它些精料，若还不行，就加几个鸡子，多半就能壮实起来了。”皇甫端打起了哈哈。

“就这？”孟翰有些不屑。

关中离塞北和西域不远，有马的人家不少，给马喂精料和鸡子并不是什么秘密。

孟翰身为都头，自然离不开马，如何饲弄这种大牲口，他多少知道一些。

本以为皇甫端有啥秘技，谁知道说出来的，也就只是些大路货。

“呵呵……”

孟翰尬笑了几声，也懒得嘲弄人，“但愿皇甫大夫能饲弄好这匹马，也好让二郎早日骑上。

好了，时候不早了，都累了罢，快去歇着，明日还要继续抓贼呢。”

众人应了一声，有马的都牵着马去了后院马厩。

皇甫端暗暗擦了把冷汗，也跟在后面，不忘一把拽住想要进屋和陈骥打招呼的武大武二两人：

“小郎君忙着呢，咱们就别去打扰他了。”

大伙儿刷马、喂马完毕，陆续散去。

才和马打交道不久的武大、武二，虽有皇甫端的指点，还是落在最后。

皇甫端不耐等待，亲自上阵，饲弄好三个人的四匹马之后，把两兄弟打发走了。

随后在院里绕了一圈，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这才从怀里掏出一颗丸药，偷偷摸摸地朝瘦马走去。

只是才走到马前，拿着丸药的手正要伸出去，一道黑影闪过，陈骥拦在了他和瘦马之间。

“皇甫大夫，马还没喂好？”

皇甫端身子一抖，丸药自手中滑落。

陈骥眼明手快，一把抢过，就着屋子里透出来的微弱灯光细看：

“这是何药？总不会是安畜丸罢。

咱们抓的是飞贼，可用不上火牛计。”

皇甫端好不懊丧，千般小心，还是被人窥破了秘密。

“小郎君，你刚才都听见了？”

见陈骥笑而不答，只得老实交待：

“这药我称之为壮畜丸，给牛马服下，可使其增肥长壮。”

陈骥手一翻，将壮畜丸收入怀中。

“你继续，我走先，一会儿把方子送来给我。

放心，不占你便宜。

等抓住飞贼后，除了赏银和花红，我自家再奖你五十两银子。

对了，那安畜丸你不是给过墨哥儿和史大郎么，这次一并算与你。

也是五十两，如何？”

“谢小郎君。”皇甫端大喜。

几颗成药加一个方子就能换五十两银子，还是划算的。

在陈家庄做事，有悬赏，有花红，卖药丸和方子也有银钱拿。

照这个赚钱速度，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去把勾栏里的相好赎出来了。

这小郎君果真大方，自己没跟错人。

皇甫端美滋滋的，正待回去继续喂马，又冒出了个念头，大着胆子地追陈骥去了。

“差点忘了，二郎那匹瘦马还是我出的银钱，小郎君，你看……”

陈骥没走几步，皇甫端就赶了上来，搓着手直笑。

“少不了你的，等回到庄子里，我自会交待秀萝，到时候一并算给你。”陈骥直摇头。

“谢小郎君。”皇甫端喜得眉开眼笑。

“对了，皇甫大夫。”陈骥迈步欲走，却想起件事儿来，“你这壮畜丸，能给人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