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行（1/1）
苏无名问道："那你为何沦落至此？"
牛肃低下头，默然不语。
苏无名知他有难言之隐，便不再追问。
半晌后，牛肃抬头，说道："小哥哥，看你不是本地人，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苏无名奇道："什么地方？"
牛肃一笑："是个有好吃的地方，小哥哥运气好，就只有今天才有。"
苏无名一摸肚子，也确实饥肠辘辘了，便说道："那就有劳牛肃小兄弟了。"
"跟我来。"牛肃当前一步先走。
苏无名拔腿跟上。
牛肃走得很快，苏无名要紧紧的跟在身后，不能被甩开。
两人穿过繁华街市，一路行来到一条僻静的巷子里。
这是一片废弃已久的房屋，苏无名和牛肃进去，里面的陈设都破烂不堪，墙壁斑驳，地面上到处都堆满垃圾。
然而在一张香案上却摆满了许多吃的，各种水果、鸡鸭鱼肉，整整有一大桌。
苏无名看了眼桌上，又看向旁边站着的牛肃："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
牛肃说道："小哥哥，放心吃吧，我都吃过好几回了。"
苏无名问道："为什么？"
牛肃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有一次行乞时无意间撞到了这里，发现了此处的秘密。"
牛肃说完，就拿了一只鸡腿，塞给了苏无名。
苏无名拗不过他，便拿着，慢慢啃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黑，天上的月光透着屋顶的破洞照了进来，落在香案上。
苏无名边吃着鸡腿，边打量着香案，忽然眉头一皱，他发现香案底下似乎有一个图案。
轻轻挪开了一些吃的，苏无名看到了香案底下图案的一角，毛茸茸的，似乎是某种动物。
"呜呜……"一种奇怪的声音忽然响起。
苏无名吓了一跳，喉咙中的肌肉一紧，差点卡住了。
"咳咳咳……"苏无名顿时大声地咳嗽了起来。
"小哥哥，你没事吧？"牛肃赶紧过去给苏无名捶背。
拍了一会儿后，苏无名缓了过来。他问道："小兄弟，这声音是怎么回事，怪瘆人的？"
牛肃回道："这应该是一种笛声吧。我第一次来时也被吓了一跳，后来多听了几回，也就没当一回事了。"
苏无名奇道："你是怎么知道它是笛声的？"
牛肃想了想："我不知在哪里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当时在场的人跟我说是笛声的。"
苏无名疑惑，道："你是在哪里听到的？"
牛肃道："小哥哥，我记不清了。"
苏无名点了点头，又问："这笛声你听了多少回？"
牛肃答道："大概六七回吧。"
苏无名想了想，问道："是一年一次的吗？"
牛肃张大嘴巴，说道："小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无名不答，丢掉手中的鸡骨，又拿起一块鸡腿，吃了起来。
牛肃虽然疑惑，但也没再追问。
半个时辰后，两个人已经吃得肚皮滚圆了。
牛肃说道："小哥哥，你若无打尖的地方，不如就跟我凑合一晚。"
苏无名摸了摸口袋里的钱，随后点了点头。
……
两人出了破屋，在黑暗中穿梭。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忽然亮堂了起来。
一堵高大的围墙出现在了苏无名的视线当中。
红砖白墙，朱漆大门，看起来颇为恢弘。
牛肃走到苏无名身旁说道："此地是宁州官府下属的学堂，名叫百状学堂，都是城里显贵们子孙求学的地方。"
苏无名问道："何为百状，这名字有些奇怪？"
牛肃回道："具体的我也说不清，只是偶尔听到市井传言，说是这个学堂不简单，是个藏龙卧虎之地。"
苏无名哦了一声，驻足细听，发现里面还有声音传来。
牛肃扯了扯苏无名的衣袖，说道："小哥哥，我们快走吧。"
苏无名拔开步子，跟着牛肃跑了起来。
……
半个时辰后，两人到了一处庙宇。
牛肃带着苏无名来到一处墙角，说道："小哥哥，从这里钻进去，就到了我住的地方了。"
说着，牛肃弯下腰在墙角处鼓捣了一阵，很快一个洞口就露了出来。
牛肃说道："小哥哥，你不会嫌弃吧。"
苏无名说道："小兄弟，不会的，我感激你还来不及。"
"那就好。"牛肃弯下腰，当先钻了进去。
苏无名没有丝毫犹豫，也跟着钻了进去。
两人很快来到了庙宇的大殿当中。
"好了，到了我家了，小哥哥你可以放心睡上一觉了。"牛肃说完，朝地上的草垫上一躺。
苏无名走了一天的路，也有些累了，便坐到了旁边的另一张草垫上。
他眼光四处打量，忽然看到了前方的塑像。
这塑像不似寻常的佛像或者菩萨像，倒像是个妇人之像。
苏无名感到很奇怪，便问道："小兄弟，这塑像是……"
牛肃答道："这庙宇是城中的一位富人所捐建的，据传，这位塑像是这位富人的母亲。"
"莫非这是座生祠？"苏无名猜测道。
"嗯。"牛肃说道："这位富人有钱，自然愿意花大价钱建造一座生祠供奉。"
苏无名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牛肃说道："小哥哥，你先歇息吧，你明日要去往何处，我再带你去，这宁州城，我再也熟悉不过了。"
苏无名说道："好啊，麻烦你了。"
牛肃摇了摇头，闭目养神。
苏无名也躺倒歇息了。
......
一夜安稳，翌日，苏无名很早就醒来。
"早！"牛肃笑眯眯地打招呼，"小哥哥，昨夜睡得可好？"
苏无名脸色尚有些疲倦，说道："睡得不是很好。"
牛肃递过来一根鸡腿，说道："吃吧，吃完，咱们就出发。"
苏无名说了一声谢谢，便接过了鸡腿。
两个出了庙宇，牛肃问道："小哥哥，咱们认识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
苏无名一笑，说道："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苏无名。"
"原来是苏哥哥。"牛肃一笑，"不知苏哥哥要去哪里？"
苏无名说道："我想去刺史府，找狄大人。"
牛肃道："狄仁杰大人？"
苏无名道："对，这宁州城除了他，还会有哪个狄大人。"
牛肃道："那我知道了，刺史府我熟，我这就带苏哥哥去。"
苏无名抱拳："有劳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