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塞北双侠（1/1）

而神秘人似乎并不着急，游刃有余的拆解着牛肃的招，没有立刻反击。

双方又互相拆了几十招，任凭牛肃大悲手使得再急，还是徒劳无功。

远处干着急的苏无名终于看出了点门道，合着这神秘人是在试探牛肃的底细，并未真正下杀心。

想到这，苏无名也就冷静了下来。

牛肃先前吃了闷亏，仍然是不依不饶，想要在神秘人身上讨回点面子。

须臾之间，两人又比划过了十几招。

“女娃娃，看来你的大悲手只是徒具形式罢了，看着挺花里胡哨的。”神秘人话锋蓦然一寒：“若是遇到草原上真正的高手，怕是早就露出原形了。”

牛肃叫道：“老巫婆，不许胡说，我爹爹的大悲手绝对不是花架子。”

神秘人冷笑：“若是牛顶天亲自来使大悲手，自然不是这个威力。可惜他……”

牛肃听出神秘人有诋毁自己爹爹的意头，忙急叫道：“老巫婆，不许你对我爹爹评头论足。”

神秘人冷声道：“好个小东西，你爹爹的功夫没学纯熟，倒是把他那个莽汉的性子给学得惟妙惟肖。”

听到神秘人说自己爹爹是莽汉，牛肃心中怒火烧起，大悲手的掌势更加迅猛起来。

神秘人长剑疾挥，轻易逼退了牛肃的狂攻，低低说了一句：“若非你爹爹性子莽撞，怎会如此轻易就丢掉了性命。”

牛肃身形一滞，似乎被神秘人的话所触动，“你……你说……什么？”

神秘人跳到一旁，仰天长望，继而垂首，叹了口气：“你爹爹当年被夜魔所激，答应应战，未料中了毒计，大好英姿，就此殒命……”

牛肃怔住了，听神秘人的口吻，她似乎与自己爹爹颇有渊源。“老……老前辈，你……认识我爹爹？”

她也看出了神秘人只是想和自己试招，并未动真格的。

神秘人沉默良久，方才回道：“你爹爹塞北大侠的名号的确很响亮，但你可知草原上最早是有塞北双侠的？”

“塞北双侠？”牛肃低头回想，可她从未听过这样的名号。

“前辈，你到底是谁，和我爹爹究竟有何关系？”牛肃苦思之后，依然未有所得。

神秘人长剑回鞘，朝牛肃摆手：“你过来。”

牛肃径直走了过去，苏无名也跟了过去。

“你看看这剑鞘之上的字。”神秘人将剑鞘举起。

月色依稀，光线暗淡，牛肃看了一会，并未全看清。

苏无名用手在剑鞘之上摸了一会，缓缓说道：“亲……爱……的……师姐……梅……雪宜……”

“你是我爹爹的师姐！”牛肃望着梅雪宜，内心在翻江倒海。

关于她爹爹的事，她知道的其实并不多。在她印象中，自己从小是被寄养的，一年可能只见得上爹爹几回。

她内心对爹爹的感情是复杂的，既敬佩他的英名，又怪他对自己不够照顾，以致小小年纪，自己就流落在宁州城。

苏无名发现了牛肃的异状，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前……梅……师伯……我爹爹他……以前是怎样的？”

梅雪宜望向远方，似乎在回忆往事：“我和你爹爹在塞北的一个隐世之地学艺。那时候，我和你爹爹的生活很简单，每天就是习习武，看看落日，或者帮帮师父采药材……”

“偶尔出去，我和你爹爹会做些路见不平的事情，慢慢的便有了塞北双侠的名号传开。”

“到后来，塞北双侠的名号在塞北一带渐渐有了些威名。但你爹爹不满意当前的生活，他想出去闯一闯，见识更宽阔的天地。”

说到此处，梅雪宜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与先前的粗犷判若两人。“我劝过他的，江湖险恶，不是那么好闯的……可他，可他为什么不听……”

梅雪宜的身态显得有些落寞，没有再说下去了。

牛肃听着梅雪宜讲述自己爹爹的过往，一幅新的画面在她脑中缓缓展开，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让她不由心生向往。

“梅师伯……后来呢……”牛肃听得入神了。

“后来……后来……”梅雪宜声调慢慢升高，最后又变得尖锐起来，“后来，他走了……他走了……”

说到这里，梅雪宜不断重复起来，整个人也忽然变得焦躁起来。

“梅师伯……您怎么了？”牛肃追问。

牛肃却一把拉开了她，“牛肃，你梅师伯有点不对劲。”

牛肃沉浸在对她爹爹经历的向往当中，一时不明白苏无名的意思。“苏哥哥，梅师伯怎么了？”

苏无名说道：“梅前辈的情绪焦躁，言语在不断重复，似乎是她的某种病症发作了。”

听苏无名这么一说，牛肃才发现了梅雪宜的异常。“苏哥哥，你想想办法，梅师伯可是我爹爹的故人。”

苏无名拉着牛肃往远处走，说道：“我们先离梅前辈远一点，我再想办法。”

两人方走了几十步，蓦然梅雪宜仰天叫道：“牛顶天，你……你为什么如此绝情……为什么……”

这声音尖啸锐利，猛然迸发，惊得苏无名和牛肃一阵肉跳。

“糟糕，梅前辈发病了。”苏无名拉着牛肃加快速度。

“无耻恶徒，纳命来！”梅雪宜尖喝一声，长剑抽出，就往苏无名和牛肃刺来。

牛肃领教过梅雪宜的厉害，一把挣开苏无名抓着的手，将他推开，“苏哥哥，你快退到一旁想想办法，我先拖住梅师伯。”

苏无名身形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但很快稳住，喊道：“牛肃，你千万小心，我会很快想好办法的。”

两人说话间，梅雪宜的长剑已经刺到。牛肃身子连翻几个跟头，到了远离苏无名的地方。“苏哥哥，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恶徒，休要卿卿我我！”梅雪宜长剑追至，剑风鼓胀，顷刻间罩住了牛肃。

“哎呦。”牛肃疼叫了一声，梅雪宜不留后手的攻势之下，剑风锋利，触肤之下，立见血痕。

苏无名虽然在想办法，但一半心思在牛肃身上，听到她的喊叫，登时提心吊胆，“牛肃，你没事吧。”

牛肃咬牙喊道：“苏哥哥，你莫要分心，快些想出救梅师伯的法子。”

“法子，法子……”苏无名心乱了起来，一个劲的在原地打转。

牛肃和梅雪宜仅仅对了几招，便感有些不支。梅雪宜绵绵不绝的剑风让她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饶是她拼尽全力，身上依然留下了不少伤痕。

而梅雪宜的狂暴似乎还没有到达顶点，她边出剑边兀自喊着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急到不行的苏无名哪里想得出什么法子，他看着牛肃受伤，不住的用脚砸地，抓狂了起来。

远处的牛肃瞟到了苏无名的困境，用尽气力喊道：“苏哥哥，如果我……死在了梅师伯……的剑下，你不要找梅师伯……报仇。若你有心……每年来我坟头……吹一曲……摇篮曲……就好……”

“不，牛肃我不许你死，绝对不许……”苏无名吼道，急红了眼。

“怎么办……怎么办……”苏无名双手抓头，来回跳窜。

“我自以为自己还有些聪明，也曾因此而有些沾沾自喜……可此刻……我却……”

苏无名猛锤自己的脑袋，陷入痛苦的自责当中。

“摇篮曲？”在绝望当中，苏无名忽然想到了什么，“牛肃，你快想想，你爹爹有没有教你什么特别的曲子。”

“苏哥哥……我……想想……”此刻的牛肃说话已有些困难。

“快，牛肃，如果你想到了，就赶紧哼起来，这能救你！”

“嘀嘀嘀……哒哒哒……”半晌之后，牛肃哼上了一个曲子。

随着曲子的响起，梅雪宜出剑的动作立时慢了起来，牛肃也得以喘息。

曲子再哼了一会后，梅雪宜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整个人待在原地，渐渐一动不动起来。

“咣当”一声，梅雪宜手中长剑落地。

苏无名见状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抱住了摇摇晃晃的牛肃。

“太好了，太好了……”苏无名喜极而泣。

牛肃声音微弱：“苏哥哥，谢谢你，让梅师伯安静了下来。”

苏无名一遍又一遍抚摸这着牛肃的脸，抽泣着说：“牛肃，都怪我，是我没用，害你差点……”

牛肃伸手按住苏无名的嘴唇，微笑道：“傻瓜，我不是没事了么，你看你，哭得像个孩子……”

苏无名努力止住抽泣，说道：“牛肃，你先歇会，梅前辈就交给我。”

牛肃努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