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道可道 非常道（1/1）
翌日。
仙阙山紫气东来，崇山峻岭直冲云霄，如仙境般美轮美奂，令人望而兴叹。
山巅之上有一座道家修仙宫阙，有数千求道者云集于此久负盛名，门内古色古香，气势恢宏，庄严肃穆，名曰：仙阙门。
清允真人仙风道骨，手持拂尘，伫立在偌大的太清殿之上，像是早已等候多时。
一男子神采奕奕地走进大殿，他头戴银色道簪，剑眉星目神情柔和无波，鼻梁坚挺笔直，五官轮廓分明甚是周正清秀，身形清瘦一袭洁白广袖长衫加身，对老真人行拱手礼。
“仙阙大弟子张卿承，见过掌门师尊，弟子带李默师弟下山历练，现已返回。”
真人缓缓转过身来，苍白的眉毛微蹙，像是有些心事一般。
“嗯，卿承，你的天罡剑法可有长进？”
张卿承有些惭愧，“弟子愚笨，尚未悟出其中的奥妙，有负掌门师尊的教导。”
清允真人轻吐一口气，语重心长道：
“天罡剑法乃我仙阙门至高绝学，这种剑法意不在招数和形式，关键取决于修行人能否大彻大悟，徒儿，为师再问你，何为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是洞悉一切奥妙变化的门径。”
“如何洞悉？”
“存善、慧眼、慧根、置身苦楚之中千锤百炼，方可洞悉。”
真人捋了捋胡须，微微点头，“徒儿，你一定要记得为师对你说过的这些话，你虽然天资卓越，但还需要好好历练打磨才是。”
师父的点拨，让身处瓶颈的张卿承，恍然间像是在黑暗之中找到了一丝亮点。
虽然没有大彻大悟，但他并没有继续问下去，毕竟修行这种事，主要在于自己的心智修为，而这种修为，并非只靠指点就能参悟的。
张卿承，再次拱手道：
“多谢掌门师尊指点迷津，敢问何时再次下山？”
“我仙阙门成千弟子，唯有卿承最灵慧。”
“承蒙师尊谬赞。”
青允真人将手中的拂尘一甩，“按我仙阙门的门规，你下山历练还需再有一次，即功德圆满，你身为我仙阙门大弟子，也是众弟子之首，如今，仙阙山西部妖物又在作乱，百姓苦不堪言，为师想借此机会让你再次下山处理此事，将来我也好将仙阙门掌门之位传于你。”
刚刚返回仙阙门，甚至还没来得及跟众师弟们搭话的张卿承，心里没有产生一丝反感，相反，听到“妖物”二字，瞬间眉头紧锁，内心的忧愁顿时翻涌而来，毫不犹豫道：
“既然山下百姓有难，身为仙阙弟子，定全力以赴解百姓于水火之中，徒儿即刻启程！至于掌门之位……师尊已然是位列仙班，再主大局千年也不在话下，弟子只想一心安稳求道，希望有朝一日像师尊一般修成正果，此生足矣！”
想到又要下山，张卿承忽然有些发呆，思忖片刻后，困惑道：
“师尊，修仙之人的真气可有耗尽的时候？”
真人微微一笑，“真气生于万物，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闻此声，张卿承自语道：“金蟾这个妖孽，逃跑前竟然蛊惑于我！害我在自己师父面前，问如此低级的问题。”
“哦，掌门师尊，徒儿此番前去可否像上次一样，带上李默师弟？”
师尊在大殿之上踱来踱去，苍老的容貌隐现出一抹忧愁。
“世间万物皆依道而循，徒儿，为师算定，你此次下山定有一劫，所以只能允你一人前往。”
“劫？”
张卿承百思不得其解，凭借自身的修为，完全可以碾压平日里所见的任何妖魔，他实在想不通，这世间，还有什么比魑魅魍魉更厉害的东西。
他刚想要问个清楚，可话还没说出来，青允真人便直接开口道：
“天机不可泄露，你且下山去吧……”
没办法，亲师父那肯定不会加害于他。
“弟子卿承谨记，拜别掌门师尊。”
言罢，张卿承便直接阔步走出殿外。
太清殿的门前，是一个可容纳数千人的硕大广场。
平日里，在这个时间段，弟子们都在忙于手头上事务，广场上仅有的声音是弟子们疾行的脚步声，然而此时却很是热闹。
只见众多师弟争先恐后的纷纷围绕着李默，高声群呼嬉笑声不断，像是看杂技表演一般很是兴奋。
“来，你的~”
“谢二师兄。”
“小王，你的，接着~”
“谢二师兄！”
别人的乾坤袋，往往都装着各式各样的法器，而李默手中的袋子里，更像是装杂货用的，下山历练不好好抓妖，给师弟们的礼物倒是准备得很齐全。
张卿承见此象，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今天必须要让这小子吃点苦头。
他专门绕到了李默的身后，混进了人群之中，“二师兄，有我的东西吗？”
李默那家伙，头也不回地一边翻腾着手中的袋子，一边大大咧咧地回答道：“有有有!都有份！拿了我礼物，可要给我洗一个月的内裤啊，到时候可别耍赖。”
“嘶~哦……原来如此，二师兄，我给你洗一年，这个账怎么算？”
在等级分明的仙阙门中，敢跟身为二师兄的李默这样说话，可谓寥寥无几。
弟子们纷纷回头，只见张卿承一脸严肃地站在旁边，众人皆行拱手礼，齐声道：
“见过大师兄...”
“好了，大家都别行礼了，既然你们二师兄，让大家这么开心，那可否也给我这个大师兄捎了点什么东西吗？”
李默吓得连忙将乾坤袋收紧，往袖子里一揣，那咧嘴尬笑的样子几乎完全僵硬。
“嘿嘿……”
张卿承一把揪住李默的耳朵，并将他从人群里拽了出来，假装嗔怒道：
“嘿什么嘿，连条鱼都抓不回来，当小商小贩倒是挺在行！”
“疼疼疼疼……大师兄大师兄……哥……哥……哥！”
张卿承松开了手，一本正经地说道：
“少说废话，以后叫哥也不好使了，你哥又要下山了，我回来之前，御剑诀你小子得给我突破第五层！”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小师弟疑问道：
“大师兄，你都出去半年了，不休息一下么？”
话音刚落，其他师弟也跟着纷纷附和起来。
“对啊！”
“哎，大师兄日理万机，真是辛苦啊...”
“休息休息，再走也不迟，这样会被累垮的。”
张卿承听闻内心一紧，瞬间眉头紧锁。
“什么？！半年？六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