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也算一段佳话(1/1)
偌大的勤政殿内针落可闻。
沈宴然被秦麟州的话恶心到了,没忍住上前一步,语气果断:“臣女......”
‘不愿’二字还未说出口,一名小太监不顾阻拦匆匆走了进来,恭敬磕头,语气急促:
“陛下,太后娘娘心梗发作,晕倒啦。娘娘晕过去之前,直言想见见两位殿下和两位小姐。”
元帝扫了眼慈宁宫里的小太监,脸上看不出喜怒:“既然母后想见,你们可愿随朕同去慈宁宫?”
谁敢不去啊?
沈宴然与虞琼枝同时颔首。
秦麟州未达成目的,哪肯就这么离开,果断开口:“儿臣也有好几日未见过娘娘,正好同去。”
秦元琛兴趣淡淡,指尖在椅子上轻敲几下,沉吟半晌:“孤也去。”
元帝含笑点头。
福迎当即唤来小太监安排龙辇。
沈宴然盯着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小太监,满脑子都是不好。
慈宁宫里的太后可不是位简单人物,她早不心梗晚不心梗,偏偏在沈宴然准备开口拒绝的时候传来心梗的消息!
在场的五人,外加个福迎大太监,没有一人会相信此事是意外。
况且这位云昭太后的身份可不一般。
继后以及新任昭国公的姑姑,三皇子的嫡亲祖母。
虽非元帝生母,与元帝关系不甚亲近,但到底是太后,元帝多多少少会给她几分面子。
慈宁宫内,数名太医额角冒汗,背部濡湿,满脸都是着急。
太后心梗再次发作,甚至到了晕倒的地步。
若是一个闹不好,整个太医署都得被迁怒,他们进宫前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但家中妻儿老小何等无辜......
一行人匆匆赶来,元帝一声不吭进了内殿,将沈宴然四人留在外面候着。
一个又一个太医入了内殿,又被一一赶了出来,战战兢兢跪在外殿,不敢有侥幸。
沈宴然心里有些好奇。
若是寻常心梗,宫里的太医又不是吃白饭的,怎么可能治不好?
还是跟秦元琛身上的一样,是蛊不是病?
但她怎么记得,太后身体强健得很,熬死了元帝不说,还熬成了太皇太后?
“废物,一群废物!连太后都医不好,本宫要把你们全都拉去砍头。”
尖锐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沈宴然探了探脑袋。
谁敢在皇帝面前说把太医拉下去砍头?
一旁正跟与虞琼枝分寸对话的秦麟州转过头轻笑:“宴然不要误会,母后也是关心太后,心急了些。”
沈宴然不尴不尬地点点头,转过脸恰好与秦元琛对视一眼,面面相觑间,两两无言。
直到福迎太监走出,恭敬道:“太后已醒,请诸位一同入内。”
沈宴然与秦元琛错开视线,一前一后进了内殿。
慈宁殿内殿比外殿更为精致,少了几分过于庄重带来的沉沉暮气,多了几分舒适与祥和。
殿内跪了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医,刚刚醒来的云昭太后显然也是心有怒火,没有唤他们起来。
沈宴然跟着行了大礼,听到一声‘起’后站直身子,好奇看向上首。
容貌未衰的云昭太后半倚在床上,随手拒绝喂到嘴边的药汁,笑眯眯跟元帝聊着天。
见他们来了,浑浊的眼睛一亮。
云昭太后朝沈宴然和虞琼枝招招手,示意上前来,笑道:
“哀家当年入先帝府上时,也不过十六岁。如今老了,见着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就心生欢喜。”
旁边的皇后随意瞟了沈宴然一眼,看向虞琼枝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柔和:“姑姑哪里的话,您瞧着可比我还年轻。”
虞琼枝快一步上前,恭敬应和道:“臣女姿色尔尔,哪及太后娘娘国色天香。”
沈宴然跟在后面,笑脸盈盈看她们商业互吹,不忘仔细观察着云昭太后的脸色,
云昭太后瞧了瞧近前的虞琼枝,又看了看眼眸清澈的沈宴然,手指挨个轻点了点:“一个花容月貌,一个......娇俏可人,的确配得上陛下的皇子。”
话里的停顿非常短暂,若非特意留了个心眼,根本听不出来。
沈宴然装作害羞的样子埋下头,没有多言。
倒是虞琼枝脸颊带红,含羞带怯地望了眼两位皇子,小声道:“殿下龙章凤姿,是臣女高攀才是。”
沈宴然肃然起敬: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此话很得云昭太后的心,她正准备开口,皇后忽然一笑:
“本宫瞧着琼枝和宴然都脸善得很,一时不好割舍。不如这样,琼枝给我家不成器的儿子当正妃,宴然当侧妃,两人一同扶持麟州,也算一段佳话。陛下,姑姑,你们觉得如何?”
虞琼枝犹豫地望了眼秦元琛:“但凭娘娘做主。”
沈宴然脑瓜子嗡嗡的。
虞琼枝乐意,她还不乐意呢!
她都没答应要嫁给三皇子!更别提当什么侧妃!
云昭太后脸上带笑,看不出什么情绪。
元帝却是开口换了个话题:“福迎,让几位太医都起来罢。”
皇后皱眉:“陛下,这群太医都是废物,还说什么医术惊人,什么在世神医。依本宫看,都是不尽心,不如全拉下去砍了,换一批医术更好的上来。”
“陛下!娘娘!饶命啊!”
殿内几位老太医连连磕头,心里憋屈得很。
太后单手扶着脑袋,似头痛难忍的样子:“拉下去罢,哀家这病,都看了几年还没好,是该换换了。”
几位老太医被听命赶来的侍卫堵住嘴,正准备拉下去砍了,沈宴然犹豫着开口制止,而后朝着云昭太后一弯腰:“臣女略会些医术,不知可否让臣女试上一试?”
云昭太后眯着眼睛不停打量着沈宴然,在皇后不悦的眼神中,忽然一笑:“哀家就给你一个机会。”
想当年,宫里多的是为博先帝青眼,不怕死冒头的妃嫔美人。
甚至不少人拿她做筏子,独得恩宠。
可惜......命不好,都死了。
虞琼枝纠结着小声道:“可是......宴然,我们从小相交,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医术?你......你还是莫要逞能,损害太后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