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牛镇（1/1）
时间在周河的思绪中缓缓流逝，不知不觉间不远处的学堂映入周河的眼帘，泥土铸的院墙，破旧的木门上挂有门匾，上书：春晖堂，院门半开，已有勤奋的学子早早到了学堂，朗朗读书声传入耳中，周河虽是稍有踌躇，却也大步踏入学堂，发现院门内与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自己猜想的学堂应该是充满诗书的气息，弥漫着笔墨的芬芳，应当是远离普通人高高在上的样子；今日周河方才发现学堂内其实是那么的平凡而简单，因为院门内最先没入眼帘的一块菜地，甚至是可以看见那几根翠绿的黄瓜，菜地被竹篱笆单独围了起来，菜地与大门直接横竖约五十步见方的空地，铺有青色石砖，用于学子平日活动之所，右边则是一黄泥筑墙盖有灰色瓦片的讲堂，隐隐约约传来“人之初，性本善......”的朗朗早读声，左侧则是院墙并无它物。而院门对面有一青石台阶，约莫只有十来阶，台阶左侧正是菜园，种的都是一些常见的时令蔬菜；右侧倒是简单两棵大腿粗的桂花树，十分茂盛；登上台阶，前方映入眼帘的是三间木屋，柴门洞开，一中年短须身着粗布长衫的男子正在饮茶，周河缓步行于柴门外而止，轻叩两声柴门，开口说到：“敢问，可是苏先生？”
“汝之父母何在，可是要求学？”苏夫子放下手里茶杯，见门外说话的是一穷苦少年手里提着一袋子蔬菜，于是温和的问到；
“苏先生我是孤儿，今天冒昧过来是跟您打听个事的，不知道苏先生现在是否有空？”周河不敢耽搁，赶紧说明来意；
苏先生稍微一打量，眼前是个少年，约莫十一二岁的年纪，身材略显清瘦，眼神极其清澈眉兼且目清秀，身上套了一件宽大的破布长衫，那长衫应是成年男子的衣物改小而成，破布长衫外小麻袋套大麻袋，大麻袋外套小麻袋，黢黑的头发收拾的干干净净，只是面黄肌瘦。
“噢，你想打听啥？”
“苏先生，我听村子里的人说，您学问老大了，特地来此寻您来了，我家中本有个生了重病卧床的兄长，前些日子被一个自称是悟道宗的老道士带去修仙了，非是小子不信那老道，不亲自去看看我家阿大，终究是放心不下，思来想去定要去看看方能安心，还望苏先生教我？”周河赶紧弯腰行礼；
“嗯？悟道宗乃是隐世顶级修仙宗门，我虽是偶有耳闻，却也不知该往何处去寻，恐怕你要白跑一趟了！”苏先生思索一番回答道；
“苏先生是不是与我一样，认为那老道乃是个骗子，故意说一个来头甚大的宗门诓骗与我，如此我也不好验证真假，真该死当时怎么就信了老道的鬼话，果然道士就没一个好东西！……”周河一时大急，口不择言；
“孩子，我看不然，若那老道是骗子，撸了你病重哥哥又有何用，如是有那歹心，应该也不会留下你的姓名，如此推断老道应是所言非虚，书生我只是个教书匠，所知所识亦有限，且久不离青牛镇，此地又是偏僻之所，信息不畅，不知悟道宗具体地址实属正常，孩子你稍等片刻！”苏先生安抚好周河，转身去了左侧里间书屋，不消片刻苏先生一册邸报。
“这是今年四月份的大明邸报，其中有一则就是关于各大宗门每十年招收修真弟子的信息，我想你若是能进入某个修真宗门修行，应该能打听到你想要的信息，你可以自己过来看看，不认识的字可以问我！”苏先生随手递给周河邸报，并指着一则消息说道；
周河的一颗心如过山车一般起伏不定，事关能不能找到哥哥周山，也顾不上是否失礼，急忙接过邸报，只见邸报上隐隐约约画着一位绝世仙子独步在幽幽竹林中，绝世而独立，仙气弥漫，朦朦胧胧，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却又怕打破坏内心最深处向往的美好，其右侧写有一句话：朝游沧海而暮苍梧—天降仙缘。
周河自是对仙子无视，扫过一眼便往后瞧去，朝那具体的信息看去：
仙考通则
一：结丹修为以上者，过问心镜后可自选宗门；
二：筑基修为者，过问心镜后宗门优先选择；
三：炼气期修为者需满足以下条件中一条；
一：天赋测试三品者，且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天赋二品以上者，且年龄不超过四十岁者；
二：年龄不超过十五岁练气八层以上，且天赋测试五品以上者；
三：论道获得一千以上名次者；
……
丁：凡俗之人，需满足一下条件之一；
一：天赋测试四品以上，且年龄十八岁以下者；
二：天赋测试七品以上年龄十二岁以下，登仙山前一百者；
……
戊：闯问心路百步者，年龄十二岁以下，天赋测试八品以上者；
……
己：持人族令者；
……
“敢问苏先生，如此盛事得去哪里参加，怎的不见具体如何去参加？”
“那你这几日就得出发了，先去麒麟郡测试天赋，只有获得资格令牌者才会得知具体如何去往最后的举办地点，各郡皆有修真宗门门人负责此事，这大明邸报只写通则不写地点原因有二：其一主办地点凡俗之地并无记载，且凡人不可达也；其二，以防歹人作祟，于是乎就不透露具体地点。”
“原来如此。”
“你可有想好如何前往麒麟郡？我这刚好有几个学生也会去麒麟郡参加此次盛会，你要是愿意同去，我今日帮你问问可还有位置。”
“苏先生，如此可是太好了，就是不知道是否方便？”
“你傍晚再来，给你准信，顺便告诉我你姓甚名谁。”苏先生笑着说到。
“啊，不好意思，苏先生，您别生气，我姓周名河，家住在青牛镇往西二十五里外河湾村，是个孤儿。”周河赶紧倒豆子是说完一抬头发现苏先生并未生气，只是温和的笑着。
“你早些去安排吧，我得去讲课喽，嘿嘿，不然平生头一遭讲课迟到就在今日。”话刚说完苏先生便往讲堂去了。
周河轻轻放下麻灰他爹嘱咐带给苏先生蔬菜，快步离开了学堂，与来时的彷徨、纠结、担忧的心情不同，此时周河迈着轻快的脚步，呼吸着青牛镇香甜的空气，望向晴朗的天空，幻想着与哥哥周山不日就会见面的喜悦；
世上从来都是有人喜来有人愁，对于麻灰来说童年的噩梦莫过于父亲毒打，而此时的麻灰如在人间地狱，原本麻灰他爹高高兴兴在东来客栈结了上半年的菜钱，那个叫喜滋滋，甚至带上麻灰奢侈了一次，一人一大碗热豆浆配上根油汪汪的大油条，还打包了两个大肉包子回头带给麻灰他娘，那个叫美滋滋，两人满脸的麻子像是开了的花一样灿烂，那怎叫一个爽字了得。
“爹，俺也要去当神仙！”麻灰也不知道抽的是那根神经，一张丑脸怼在麻灰他爹面前，大声吼道，似是要将平日里所有的不满在这一声中发泄出来，那叫一个气昂昂雄赳赳。
“啥？当神仙？你个逆子，你也不看看你啥料，你是猪鼻子插大葱装大象呢，猪八戒都没你想得美，还想当神仙哩，老子今天不给你打个半死不姓徐！”
“爹！你就算是打死俺，俺也要去，你打吧，使劲打！吭一声就是狗娘养的！”
“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出息了啊，嗯，居然开始反着骂起你爹娘啦，来来，今日看你嘴硬到几时？”麻灰他爹边打边想，怎么也想不明白，麻灰为何想着要去修仙，不知道是碗里的豆浆不好喝了，还是手上的油条它不香了，真他娘的造孽呀，麻灰他爹上越想越想不明白，越是想不明白就越是生气，越是生气手上的力气也就越大，待到最后揍到麻灰身上砰砰作响；
......
“爹，你使劲打呀，只要你不打死我，我爬也要爬去当神仙！哎呦……”麻灰也是硬气，也不怕丢人，就当周围吃早点人都是来给自己鼓劲的，原本这些围在豆浆摊子用早饭的镇上居民，如今看热闹不怕事大围在麻灰父子周围，一手豆浆一手油条，那叫一个兴高采烈，兴致勃勃，甚至有个汉子也不管来龙去脉嘴也不闲着，直接拱火道：“爷们打得好，古人云—棍棒底下出孝子，不听话就得揍，俺娃现在在麒麟郡读书，以后说不定能当个夫子，知道不？俺就是揍出来的，使劲揍！”
“后生快快罢手，这娃娃才多大，怎得忍心下的了这般重的手.....”一位心地善良的大娘则是好言相劝；
“爹，爹，哎呦……哎呦，爹，俺错了，俺不去啦，别打了，爹，俺逗你玩呢，哎呦……”
周河其实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这青牛镇本就不大，半个时辰可以走个来回，如麻灰父子这般闹腾，想不找到他们父子都难，周河刚来时一听麻灰如此硬气，倒也丝毫不诧异，琢磨着麻灰这次能不能硬气的时间长一些，这不半柱香都不到，就开始认怂了，周河一见这架势就知道该自己出场了。
“叔，麻灰，你们在哪？”
“叔，麻灰，你们在哪？”周河佯装从人群外挤了进来喊到；
“叔，可算是找到了你们啦。”
“三娃子，这呢，这呢，赶紧过来吃豆浆！”麻灰他爹虽是意犹未尽，一看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有些难为情，见麻灰认错便也就此罢手，四周的居民一看没有乐子了，也就散开了；
“叔，我不饿，就不吃了，你们菜卖完了没，卖完了的话赶紧回去，婶子身子骨柔弱，别让婶子在家着急。”
“可见到苏先生了，苏先生咋说？”麻灰他爸领着周河、麻灰转过豆浆摊，寻到牛车，三人爬上了牛车随口问到；
周河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牛车刚好出了青牛镇西头，周河收拾好东西跳下牛车，跟麻灰父子告别：
“麻灰，叔我走了，你们路上小心，叔你揍麻灰时下手轻些，别把麻灰打死了。”
“三娃哥，晚上要是实在没有地方过夜，从此地往南走约莫一里路会遇到一块大石壁，侧面有个涵洞，很安全的。”麻灰挥手告别。
周河告别麻灰父子后已是日上三竿了，寻到一处水源，熟练的拾捡木柴，支起铁锅，只待下河摸鱼，今日也是好运连连，这不没一会功夫收获一条半尺有余的黄辣丁，当然还有红肿的右手食指，周河倒是不在意，三下五除二收拾干净直接生火开煮，随着周和不断的翻煮，锅里的鱼汤开始泛白，周河赶紧往锅里加入炒好的糙米，甚至加了一根咸萝卜条，不过片刻香气扑鼻，周河忙活一上午就吃了根黄瓜，再也按耐不住直接开吃，原本干硬的炒糙米变得十分软糯，配上鲜甜的鱼汤，一入口中，就这口鱼汤泡饭就算是给个神仙也不换，吃饱喝足的周河检查了下行李，一看时候还早，就打算先去麻灰所说可以过夜的地方看看，果然在那处石壁侧面发现了石洞，石洞不大刚刚好够三个人平躺着过夜，但是十分干净，想来应该是麻灰他爹和麻灰来镇上卖菜耽搁时的落脚之处，这些日子周河为了外出没少准备，仅仅是给金爷爷家的牛准备过冬的干草就累的够呛，回家还得炒糙米、烙饼，此时也是难得有空暇，忽然想起那本老道留下的《九转炼体术》，于是从包袱里翻了出来打算研究下，周河刚打开书册，眼前便出现了那老道的身影，十分的温和像极了村东头的金老头的声音同时传入耳中：“小娃娃，你兄长自此之后就跟随老道回山修行了，关于你兄长的安危，你尽且放心；至于娃娃你，非是老道不近人情，厚此薄彼，不愿带你同往以全兄弟人伦之情，你哥哥本是修真天才，但因天赋太过妖孽物极必反，反遭天妒，是故你兄长自幼体弱多病，其中详情想必你也知道，若是再迟缓半年，老道也是束手无策，此乃天意使然；老道本心带你同往，无论天赋如何，只是待老道勘察之后方知何为命也，你兄弟二人本都是天妒之人，只是此时于你兄长来说恰逢其时，而于你来说，已是稍稍来迟半步，你之丹田已经开始出现破碎，老道无力回天，绝了老道带你同往主要原因是你一旦开始吐纳灵气，破碎的洞口会随灵气吐纳而加速扩大，等同于越是修炼的快死的越早，时也，运也，命也，老道自是一番哀叹，天人交感预感此册体术与你有缘，或能改变你之命运也未可知，至于是否走这条路，娃儿自行决定。”